第七十章 我说个数!

薛家目前族长是薛家大房担任。

古色古香的会客室内,金丝楠木展具看的人眼花缭乱。

薛家族长坐在首位。

吴业让护卫将周围人全部屏退。

穿着丝绸青缎袍子的薛家族长,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府尹。

看他样子来者不善。

虽说是府尹,不过这两年双方并未多少交集。

薛家族长开口,“府尹大人今日来又所谓何事啊?”

吴业可是开门见山,“想必薛族长知道殿下一旬前,在溧阳剿匪之事对吧?”

此事闹得轰轰烈烈,薛族长确实有所听闻。

他拱手说道:“确有此事,殿下英勇不凡,实乃我大景之幸事。”

吴业点头称赞,“殿下确实不凡,可是某些人却在从中作梗,加入了叛军,意图覆灭我大景。”

薛族长听闻对方如此说,好奇问道:“是谁这么大狗胆,敢与我大景做对?”

吴业笑笑,“薛族长莫不是与我说笑?你薛家人所做之事难道身为族长却不知?”

薛族长听闻神情明显一愣,薛家人所做之事?

叛乱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从上到下薛家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

他惊颤问道:“薛家人,吴大人可否把话说明?”

吴业掏出薛明森写的证词,拿在手上直接展开给薛族长看。

薛族长隔空扫了两眼,吓得面色惨白,指着证词,话都说不利索,“吴大人,这,这中间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业目光深邃,意有所指的说道:“这冯渊与五百多死士亲自抓到的叛军将领,还能有假?”

薛族长手都在抖,“这,这。”

薛明森他爷爷,在薛家祖辈那一代,排行老三。

他也要喊一声三叔公,算下来薛明森是他堂兄弟。

并未出五服。

叛乱按常理是夷九族,这金陵薛家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他如何不怕?

吴业笑笑,“不过那些死士都是守口如瓶之人,只是这冯渊?”

薛族长听闻此事有转机。

急忙接话,“我找人做掉他?”

吴业听闻,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就僵硬了片刻。

他咬牙切齿的狠厉说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九皇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冯渊拦着我,这状词早交到陛下手中了,你薛家可真有取死之道。”

薛族长满头大汗,“这,这,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定当遣些薄礼去叩望冯公子。”

“嗯?”吴业凝视着他,“薄礼?算了,就这样吧,薛家亡了。”

他站起身出门就要离开。

薛族长急忙上前拉着吴大人。

他识人多年,怎么不知吴业拿着把柄来谈的目的。

或许这也是他背后皇子的意思。

薛族长劝道:“吴大人莫急。”

他直接从箱子里取了厚厚一叠银票就递过去。

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这三万两银票,还请您笑纳。”

“薛家人头就值三万两?”

薛族长哭诉道:“吴大人切莫责怪,只是一时间这手上现金暂时只有这么多,其它金银器物,给大人送府上又或许太过扎眼。”

吴业笑笑,“你还蛮懂,只是这冯渊平白受了薛蟠一顿打?”

薛族长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急忙说道:“这我一定会家法伺候,不过那薛蟠去京都游山玩水了,如今我也联系不上他。”

“那这事你说怎么办?”

薛族长拱手说道:“只要他薛蟠敢回金陵,薛家定然打断他的腿。”

吴业呵呵一笑,“意思就是他不回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逍遥快活?没这样的道理。”

薛族长尴尬一笑,“吴大人,那薛蟠的娘舅便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为这与外姓普通的打架之事,在京都我都或许还真不敢把他如何。”

吴业知道他说的是托词,既然表了态。

他也没追究,“听说你薛族长在扬州、苏州、应天城都有一些产业?”

薛族长脸色白了白,不过对方如此说,显然调查过他,他只得点头,“苏杨两地有些宅邸铺子,不过是破屋烂瓦,吴大人自然看不上眼。”

破屋烂瓦?

吴业在心底一笑,这薛大房把持了薛家在金陵的大部分产业。

连薛蟠的某些产业都慢慢被他安排蚕食了。

吴业哈哈一笑,“我说个数,再给十万两,应天五进宅邸,有花有池,田庄一处。”

薛族长苦着脸,十万两对于他们薛家来说倒是小钱。

对于整个薛家的人头而言。

对方也没狮子大开口,只是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只有一次,还是后续绵绵无绝期。

如果是后者,那可真就是个无底洞。

薛族长说道:“那这个纸。”

吴业将纸一收,“这点小钱只是看你诚意,东西拿出来后与我府邸来找我。”

说完也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径直出了门。

回了府,坐在静室复盘的吴业,用筷子轻轻拨弄着香灰。

要真把这金陵薛家抄了家,几百万两白银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那样银子也落不到他的口袋,细水长流把薛家的钱给皇子搞过来,才是吴业今后的打算。

今天这钱他当然不会全拿,要分点给冯渊。

对于冯渊,此子是大气运者,定当拉拢。

要不是他去溧阳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需要借助此子气运才能九死一生。

他把灯盏顺手给抄着走了,不然今天早死了。

虽然给冯渊举荐推官,他不领自己的情。

但这事的因果也一定要还。

否则借了大气运者的运势不还,往后定当有大报应。

为官多年,官运恒通的吴业,很信这些旁门左道。

送钱送房在他看来都只是身外之物,还不够,必须送他造化才能还清。

可惜冯渊这小子不接招啊,真是愁坏了他。

此时门外护卫来报,“吴大人,鸟站来信。”

吴业翻开秘册一对比筒签上的密文。

是林如海来信。

看见这三个字,他眼前突然一亮,似乎有了主意。

.......

金秋十月。

赵甄一行叛军被朱安玉押解着进入京都。

皇宫,临敬殿作为皇帝日常接见大臣所用,相对而言场合比较私密。

殿内下方站着四人。

其中三位大臣身着绯袍,胸口补子上绣着锦鸡,彰显他们的二品官员身份。

如此大官,此时正战战兢兢地行抱手礼,在下方躬身小心候着。

正坐,龙椅上。

一袭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左手轻轻按着奏折,右手轻轻捏着朱笔。

面如重枣,眉宇舒展间,神态不怒自威。

他便是大景皇帝,朱胤字以泰,国号为恒元。

目前正是恒元三年。

太上皇刚刚交接权力没多久,各方都在蠢蠢欲动。

朝廷正是缺人之际。

恒元帝放下朱笔,捏着额头。

此时与三位大臣,隔了几步孤身站立的蟒袍太监,一步走出。

他脸庞端庄,面色白皙,眼神深邃。

满头乌发浓密茂盛,唯独两鬓白发从耳发绕绑在发簪上,像个发带一样,环绕在发饰两侧,样式很是奇特。

腰间挂着玉制碟牌,此人正是大太监林渊。

他缓缓开口道:“启禀陛下,九皇子殿下押解着叛贼昨日进京了,此时正在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