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个小姑娘,要叫哥哥(感谢728大佬的打赏)
林如海听闻心里惊颤。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失态。
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再离谱的事情都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态。
片刻后,面部表情回归正常的林如海开口问道:“爵位?”
冯渊点头,躬身,“在下特意来感谢御史大人的举荐。”
见来人再次确定,想来自己没有听错。
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免有点轻颤。
他林如海有天大的面子,皇恩就算再浩荡,推个功名都没有的白丁七品官就顶天了。
爵位是万万不可能的。
意识到此事不简单的林如海,面色一凝。
“冯渊,那吴府尹给我来信,让我举荐你,并未具体说明你的情况,你与我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冯渊愣了一下,原来林如海举荐他,还是吴业帮忙推的。
不过吴大人为何要这样做?
一时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索性暂时不去想此事。
既然陛下安排他来送圣旨,自然查过他与林如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那肯定就希望他能借林如海站稳脚跟。
真的是皇恩浩荡啊。
冯渊拱手。
并未隐瞒。
简要的把钌山剿灭反贼,救下九皇子,拒绝吴业举荐。
以及破了两个案子的事情,和背后的逻辑关系,拣重点的与他说来。
冯渊这短短几个月的事情,听的林御史不免口中啧啧。
期间听到精彩之处,甚至拍手击节赞叹。
让他坐下说。
语毕。
场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又过了许久。
林如海缓缓开口,“如此说来,你不是那吴府尹的门生?”
冯渊摇头,“我与吴大人并无关系。”
听闻如此。
林如海缓缓点头,“好,你刚巧说你会破案,我这里收到盐官和仓库发生的几件怪事。
“提给衙门了,但是他们都没找到症结,反而破案的人还陆续死了,你去帮我参谋参谋。”
案子与盐业有关,权利极大的两淮巡盐察院署,自然也誊抄了一份府衙的卷宗。
命人拿来后,冯渊缓缓展开:
【恒元三年,六月二十八,辰初,南部静心坊,盐仓大使龚有鸣一家十五口,悄无声息在睡梦中死亡,墙上只有一枚泥脚印,后续现场查案的一名衙役与一名仵作,在自家先后死亡,龚有鸣一案,无证人,无证词,怀疑邪物作祟。】
冯渊看着最后的结论,瞳孔震颤,惊得说不出话来。
邪物作祟?
我这不是穿到红楼了吗?
红楼还有妖邪?
转念一想,电视里贾宝玉做春梦那集确实有个警幻仙子。
不过那都是做梦的啊,现实里应该没这么离谱。
收回心思。
冯渊开口道:“御史大人,盐察署有誊抄仵作的尸格吗?”
林如海摇摇头,“只誊抄了案件的卷宗,毕竟我们主业查盐的,不是查人的,这卷宗都是以盐业计史的名义给府衙要的。”
冯渊了然,点头问道:“那御史大人,龚家在哪里?可否遣个差役带我去现场一趟?”
林如海叫来小吏。
抬手指着冯渊说道:“他是府衙新派来查盐仓使那案子的,你带人去龚家认个门儿。”
小吏刷的脸色一白,哆嗦着回话,“林御史,那里不祥啊,小人不。”
冯渊摆手打断,“无碍,你带我去门口,认个路,我今天孤身一人也不进去。”
听闻如此,小吏大松了口气,脸色慢慢恢复。
冯渊一行走出房间,进入刚才颇有品味的花园。
两个小姑娘正在园子玩捉迷藏。
身穿浅紫糯裙,内衬白绸竹叶竖领偏襟中衣的小女儿,此时蒙着眼。
不觉踢到花园里翠竹冒尖的竹笋。
“啊,”脸朝下扑去,就要磕到白石板。
说是迟那时快。
冯渊一个箭步冲过去,提着她的衣领,一把将她拽起来。
就像拎一只小鸡仔一般,毫无美感可言。
另一个身穿白色袍衫,袍衫上面点缀了些粉色装饰稍微大一点的姑娘。
急忙跑过来,惊惧立在旁边,面色苍白如纸。
口中不住哆嗦的轻声呼唤道:“小姐,你没事吧,没事吧?”
冯渊将手上的小姑娘轻轻板正,放到地上。
小姑娘正是好不容易,才能来父亲这里玩的林黛玉。
她取下眼罩。
看提溜着自己的是刚才那个男的。
她急忙端正衣服,学着大人模样微微欠身,“感谢公子相救。”
冯渊听闻偏偏头,公子?
这扬州的娃都这么早熟的吗?
他学堂里那些蒙童,要么叫他先生,混熟点的要么叫他大哥。
他温柔开口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学人叫什么公子,要叫哥哥。”
林黛玉:???
书上这个年纪,不都叫公子的?
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也不敢反驳。
又行了一次礼,“多谢小哥相救。”
冯渊也没去纠结是小哥还是大哥。
顺手的事。
他点头,又塞了两颗糖过去。
走的时候回转身,摆摆手,“这花园奇形怪状的,别在这里捉迷藏。”
林黛玉主仆点点头。
冯渊领着同样吓得面色苍白的小吏走了。
......
京都,临敬殿后花园。
一个人在玉棋盘上琢磨的恒元帝,正拿着棋子在手指间翻腾。
身穿蟒袍,腰间挂着一个装饰小葫芦的太监,缓缓走入。
太监拿着鸟站来信,信签赫然是黄色,这个不存在官员体系中的颜色。
皇家专用色,且密册不通用,只有几人知道。
恒元帝收子入掌,空出两根手指,轻轻抽开信筒。
舒展开信纸,也没有对照密册翻看。
直接无碍纯读了起来。
右手向外轻轻一抖,手掌中藏着的棋子刹那弹到指尖。
白棋在三个手指间来回滚动。
片刻后。
“啪”的一声。
白色棋子被恒元帝按摔在玉制棋盘上,棋子直接崩碎。
蟒袍太监急忙跪下。
恒元帝转头俯视着他。
幽幽开口,“戴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太监总管戴权急忙叩首,“回陛下,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
恒元帝默念着这个数字,眼神重新移回棋盘。
轻轻将碎裂的白棋抚扫开。
在原来的位置,重新放了一枚白子。
“好好管管你的西厂,没有下次。”
戴权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急忙不停地叩首。
“起来吧。”
他腿肚子颤了颤,差点没站起来,“谢陛下。”
顿了顿,恒元帝又下一黑子,他竟然自己与自己对弈,“你与应天府说,吴业剿匪负伤,功过相抵,免其一死,贬到扬州做个县令。”
戴权眼神一寒,果然是吴业出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