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只要胆子大,猛鬼放产假
家里没有外人。
冯渊又并不重视那么多规矩。
他与几个女子坐一桌,倒是把云儿给吓得不轻。
肉香扑鼻间,苏小小吃了几块便不吃了。
冯渊见状好奇问道:“苏姑娘这是不合口味?”
苏小小摇头,“从小娘定的规矩。”
冯渊笑笑,“在这里不用在意,合口味就多吃点,我这里有辛辣一点的,苏姑娘要不要试试?”
苏小小没有扭捏,看着他手上的瓷瓶,点点头,“闻着很香,有劳公子了。”
冯渊拿着烤好的一大串,撒了一点点点辣椒,递过去。
“哇呜,”辣的苏小小直接汗都出来,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微微张嘴,吐着舌头,急忙用小手扇风。
云儿递了茶水过去。
喝了水,苏小小好一会儿才平复。
她开口道:“公子这味道如此独特,像火烧一样直往我心口里钻。”
冯渊点头,“辣是一种会上瘾的痛觉,不过苏姑娘从小吃的清淡,尝试一下就好了,不适应就别吃吧,给,这串没放辣椒。”
苏小小摇手拒绝,“我再试试。”
“嘶,哇呜。”
“咕噜咕噜。”
“嘶,哈。”
“咕噜咕噜。”
鸳鸯翻动着她面前的烤肉,真是幸福的一天啊。
冯渊喝了酒,微醺。
主要也是没人陪他喝。
苏小小一直在战斗那个辣椒。
到最后,那一串都要冷掉的肉串终于被她吃完了。
她眼睛里闪动着莹莹的辉光,感觉自己挑战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借着星辉,她说道:“不如我给公子弹琴下酒如何?”
听到她主动的提议,冯渊欣然接受。
云儿拿琴摆放好。
抚琴的苏小小就像进入了一个特殊的状态。
琴声悠扬婉转。
整个人放松,与那日在冯渊院子不同。
今天的琴音能明显听出她的快乐和满足。
可谓人琴合一,实在让人赞叹琴技高超。
酒量一般的冯渊,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脸上两朵红晕也爬上了他的脸颊。
他好奇开口问道:“苏姑娘,你琴技如此了得,能根据我唱的曲用琴还原出来吗?”
苏姑娘疑惑:“公子还会作曲儿?”
冯渊摆摆手,“书上学的,听老叟呕哑,胡乱记住了。”
苏姑娘点点头,“公子唱与我听听。”
冯渊并未起身,手拿着串继续烤,嘴里轻轻哼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苏小小静静听着词,静静听着曲。
她的琴技高超在于演奏,实际并没有多少创作能力。
但音乐是共通的,不分国界,不分时代。
虽然很多转调和唱奏的处理手法不是这个世界常用的。
可这并不妨碍它好听。
词曲俱佳。
冯渊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苏小小眸子凝望着他。
与那天在院子里斗诗不同,倾诉的想念,用更直白的话语,表达出来。
没有任何凄凉,而是一种我在就在这里,你来就好的邀请。
新潮大胆的词曲,与古琴一韵三转不同。
歌曲“哒哒哒”奔放迅猛的节奏,震慑,冲击着苏小小内心的枷锁。
场中的几人都未听过这种曲调。
很怪,可又出奇的好听与朗朗上口。
苏小小听了一遍复乐段。
便开始跟着冯渊的曲调弹奏。
一时间,词曲中的希冀,古琴中的深远,不觉让鸳鸯和云儿两人,看的痴迷。
他二人的合音,让两人久久不能忘却。
一曲罢了,苏小小对着云儿说道:“云儿,把我的琵琶拿来。”
她能听出来,古琴配上此曲,节奏感稍弱。
云儿取来琵琶。
并未戴义甲的苏小小,略微调音后,“铮铮铮。”
“苏姑娘还会琵琶?”冯渊诧异。
拿着琵琶的苏小小,眼睛一闭。
风格又是一变,并未开口回答此问题。
轮指婉转丝滑,铁马山河间调子急转。
一小段用来开指的小曲,便让冯渊惊讶,不已。
苏小小睁眼,星眸骤亮,“不如就让我给公子唱一遍刚才那个曲如何?”
冯渊点头,“姑娘还会唱歌?”
苏小小贝齿轻启,“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她嗓音带有苏州地区特有的软糯音色,高处抑扬顿挫,低处窃窃私语,沁人心扉。
冯渊都听的痴了。
只晓得她琴弹的好,怎知她唱的更好。
夜枭统校手拿空瓶,背靠着拱门,看过去,静静地听着这如仙乐一般的。
一曲终了,冯渊轻轻拍手说道:“苏姑娘唱的实在不错,只是这歌不太适合你的音色,你且听我再唱一曲。”
他让鸳鸯倒酒,一饮而尽,“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我心里...”
“咔嚓,”一声。
夜枭统校手上的空瓶掉到地上,摔得一地碎片。
不过没人去关注那边突然的噪音。
......
曲终人散,云儿主动把场地收拾过后,拉着鸳鸯暂时离开了。
苏小小抱着琵琶对着冯渊说道:“冯公子,这一路上都在赶路,奴家还未好好谢过公子。”
后者摆手,“苏姑娘切莫多礼,我与你说过,冯某只为救人,没有其他心思。
“户牒我已交给了姑娘,如今姑娘已是自由身了,可自行离去,如果没有盘缠我可以支持你。”
苏小小闻言,明眸微眯。
如星辉一般闪耀的眼神里,睁开后,便瞬间暗淡无光。
她静静开口,“冯公子可是嫌我身份低微,如那青楼卖肉的妓女一般卑劣?”
冯渊就要摆手。
苏小小不甘的眸子里,一滴清泪划过眼角,如泣如诉,“苏家从小将我如那歌伎养在深闺,无非最后送我去交换他们想要的利益。
“连这份技艺去溧阳前,我都未对外显露过半分,更何况是我的身子?”
冯渊急忙开口,“苏姑娘可是误会了,冯某未有任何看轻之意,单纯觉得不应该在姑娘落难之时,趁人之危。
“是我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与姑娘没有半分关系,切莫多想。”
苏小小听闻,不再强求。
抱着琵琶缓缓施了一礼,开口道:“既然如此,奴家明日便离开此地。”
“倒不用如此着急。”
苏小小主意已定,微微欠身,离开了。
夜枭护卫靠着拱门双手抱着剑,静静看她从身边走过。
银制的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鸳鸯给冯渊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
便在他的要求下,去自己的房间睡了。
后半夜,冯渊迷糊之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身上的衣服,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正一件一件地剥干净。
可周身如鬼压床一般,一动不能动弹,想叫,叫不出声。
珠联璧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