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苏小小,你完了!

冯渊突然见到如此的情景。

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大喝:“夜枭护我。”

说着手上却没停,“叭”的一声。

猛烈将左手捏着的玉佩朝着人脸砸了过去。

水波荡漾之下,那脸随着井里的波纹晃动。

风吹来,将此间的雾气全部吹散。

冯渊疑惑,灯笼伸进去照着定睛细看。

什么人脸,不过一张飘在水面的皮质面具。

水面离井口处不高,目测三尺左右(1米)。

只因为刚才大量的水雾,加之灯笼昏暗的烛火照耀下,若隐若现间才显得深不见底。

不过水面之下看不到底。

冯渊手伸进井口。

才发现里面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

心中惊讶,找来水桶放入后将井水打起,才发现此井竟是温泉井。

不过温度不是太高。

如此想来,便合理了。

昼夜温差大,低温温泉遇到晚上吹入天井的冷空气后。

冷热交接,此地发生冷凝效应,又无左右吹拂的风。

便在这里产生沉底的雾气,经久不散,与云层形成的原理类似。

瞬间分析出来原理的冯渊心中庆幸。

还好不是妖怪在这里做法吐雾。

只是听闻上上任房客的小妾在此地投井死了。

有点不合理啊,这么浅的井口。

伸手都能拽起来的地方,还能淹死人?

不过转念又想,牛蹄坑都能淹死人,此间便没去细想。

本来捧起桶里的水,想尝一口水质的冯渊。

想着死过人的水,心中多少有点膈应。

还是把捧水洒掉。

他转头对着夜枭说道:“这里没有什么鬼魅,只是这温热井水与外面的空气交接形成了雾气,沉积在这里不散而已,回去睡觉吧。”

朱安玉赏赐的玉牌扔进井水里了。

不过这大晚上的,不适合下水。

他准备白天再来慢慢打捞,反正玉牌又不会长脚。

夜枭听闻点头,机械地转过身。

冯渊见状哈哈一笑,“一只老鼠夜枭统校就吓成这样。”

夜枭没有回答,快步往外面走。

难得见到这个高手居然有此弱点。

他也跟着出了门,反手关了拱门。

打趣道:“夜枭统校,逃避是没有用的,战胜恐惧的方法其实就是直面恐惧。

“你看我刚刚看到井里那面具,给我吓得不轻,结果我直接把玉佩砸到井里,一切因为未知导致的恐惧就消失了。”

夜枭停住脚步,看了过来,微微拱手,示意求教。

冯渊接着说道:“我知道咱们大景朝南方,广东江西等地,有一道名菜,曰为叫三吱。”

夜枭微微偏头。

见其想听,冯渊缓缓说道:“其名由来,筷子一夹,吱叫一声,蘸一下甜面酱,吱叫一声,咬在嘴里,吱叫一声。这菜贵得很,取刚出生的老鼠幼崽为主料。”

夜枭听到最后一句,捂着面具就跑。

冯渊看其背影,高喝:“唉,我说真的,统校吃了或许恐惧就消解了。还有烤竹鼠,剥了皮后撒上辣椒面,鲜嫩多汁,等我找到了中暑的竹鼠,就烤给你吃啊!”

夜枭手直摆,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兴许去吐了。

调侃过高手之后,冯渊一扫刚才的心中的阴郁。

换了把锁,将院子锁起来后。

上床睡觉。

累了一天实在太困。

结果!

好你个鬼压床!

今日之事,水到渠成,可天空不作美,原本无星的夜空。

突然凝结了一团水雾,与天井处在玉佩投掷过后,雾气快速散开的虹吸原理一般无二。

因为冷热积雨云形成的温差碰撞摩擦,冷热交替之间,导致电闪雷鸣。

又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看不见,还是看不见!

兴许是没了皇家玉牌的辟邪功效。

鬼魅今日更加张狂大胆。

山风夜雨呼啸之间树上柚子被狂风吹的在枝头乱颤。

冯渊想帮老乡扶着,这收获季节要是水果掉下来了,一年不都白干了,结果哪里扶得住?

清早醒来。

这睡了觉与没睡一样困乏。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

似乎晚上又累了一夜,冯渊此时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要不是想着衙门上午要应卯,这才上任两天不想迟到。

他是真的不想离开被窝。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下床的他看着被子,被人处理过,看不出痕迹。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身上内衬后方的那个蝴蝶结。

与前晚一样,也是两个单结绑在一起的。

这算啥?

苏小小,你完了!

……

鸳鸯敲门进来帮他将官服穿上。

一边整理,一边低声说道:“老爷,昨天苏姑娘上午回来后,便一直在外院对着门口抚琴,貌似在一直等老爷回来。

“我上去与她询问,听她言语之中多有纠结。似乎有事想与老爷商量,可老爷昨晚很晚才回来,又去忙别的事惹。”

冯渊点头表示知晓。

他刚好也有事情找苏小小沟通。

临到出门前。

他转身看着还在身后,帮忙整理官服的鸳鸯。

开口道:“鸳鸯,今晚你挨着我睡。”

鸳鸯眸子一亮,低声反问,“啊,老爷,这样合礼数吗?”

“怕什么礼数,等年过了我就娶你,早晚的事情,让我睡个好觉。”

听闻睡个好觉。

鸳鸯小脸一红,自然想岔了,拼命点头,“嗯,都听老爷的。”

走出主屋,他想起一事。

掏出天井拱门处新钥匙,交给鸳鸯保管。

并低声说道:“昨晚我和夜枭统校进去查探过了,那里只是一口温泉井,白雾不是什么妖怪,就是冷热交替形成的雾气。”

“温泉井?”

“是不是那种不用烧水,水就能自己热的泉眼?”她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冯渊点点头。

“那太好了。”

冯渊叮嘱道:“是的,不过那里面我掉了块玉佩,鸳鸯暂时别去弄它,等我捞起来再做打算。”

“是,老爷。”

鸳鸯送着老爷一同往外走。

行至外院。

冯渊看到正在院子抚琴的苏小小。

不免咳嗽一声。

苏小小听闻,起身行礼,“冯公子。”

鸳鸯回礼后便去门外给老爷牵马。

冯渊走到她近前点点头。

低声说道:“苏姑娘,你不用委屈自己,可以直说的,我推辞不过肯定会好好配合。

“只是最近新官上任实在太累,让我缓一天,只需一天便能精力充沛。”

苏小小表情略微惊讶,“噢?你都知道了?”

冯渊嘴角微微翘起弧度。

破天荒地夸耀自己一番,“苏姑娘忘了我是推官了?审案推理自然是我的看家本事。”

苏小小微微欠身,小脸有点红晕,“既然公子都猜到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冯渊屏息,为爱这么主动的妹子,他也不能亏待别人不是。

只是打算年后与鸳鸯成婚。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恐怕要往后推半年了。

苏小小抬头,声弱蚊蝇,“冯公子,妾身没有什么本事,我与云儿在苏州,娘不准我抛头露面,都是靠苏家日常接济,便是...”

她尴尬一缓,又坚定说道:“便是如今断了银钱来源,恐以后没有足额的嫁妆,想着公子是否能让我们出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谋个营生。”

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