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才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六元环结构和六角形结构，差别还是很大的。以清大理工科教授的知识水平，不至于看不出来。
但是郭教授却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张伟之前告诉过他，是燃烧后的白磷，所以当他看到相似的结构时，想当然的就认为，的确是燃烧后的白磷。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郭教授没有见过石墨烯。
石墨烯被制成之前，谁也没见过石墨烯究竟是什么样子。人对于未知东西的判断，肯定是有偏差的。
郭教授也是如此，他没有见过石墨烯，自然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张照片就是石墨烯，再加上张伟之提起的白磷，给了郭教授太深刻的印象，他做出错误判断也是正常的。
……
在处罚结果出来之前，张伟被要求待在学校范围内，不准离开。
好在宿舍里有网线有电脑，可以上网打游戏，也不觉得无聊。
一大清早，张伟从床上爬起来，脸都懒得洗，直接坐在了电脑前。登陆上QQ，又登录上MSN，一个新邮件提示出现屏幕上。
张伟打开电子邮箱，发现是一封英文邮件，点开以后，迅速的扫了一眼，大概是读懂了邮件的内容。
电子邮件上说，来信的人叫卡尔-韦曼，是张伟的那篇论文的审稿人，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张伟。
然后问题就是一连串的专业术语，看不懂！
“卡尔-韦曼？能当《科学》的审稿人，应该很厉害吧！搜一搜是什么来头。”
一搜索这个名字，直接吓了一跳，竟是2001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我勒个去，诺奖得主是我的审稿人！还是2001年获奖的，学界的当红炸子鸡啊！”
张伟已经意识到，这篇论文的发表，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科学》不会用到诺奖级的审稿人。
需要诺奖级审稿人来审稿的论文，怎么可能发表不了！
“等这篇论文发表出去，我也算是有诺奖大佬背书的学者了。”
张伟得意的笑了笑，找出那本超级厚的词典，开始查询诺奖大佬都问了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张伟连搜带查，总算弄明白诺奖大佬的那几个问题，他脸色阴沉的坐在电脑旁，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因为诺奖大佬问的问题太专业了，他压根就答不出来！
“我只是抄个论文啊，你问的这些问题，论文上又没有，让我怎么回答！”张伟陷入了苦思冥想当中。
论文正式发表之前，作者和审稿人之间的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
审稿人可以针对自己的疑问，直接去询问作者，双方也可以对问题进行探讨，审稿人甚至可以担负起导师的职责，向作者提出修改意见。
如果张伟身在美国的话，估计卡尔-韦曼就直接将电话打过去了。
此时，自闭人也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了愁眉苦脸的张伟。
自闭人还以为张伟是因为即将被处罚而发愁，他很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沉吟了一分钟，终于冒出了六个字：“我什么都没招。”
“你还真会安慰人咧！”
张伟苦笑着看了看自闭人：“我不是担心处罚，是别的事情。陈明，我问你，如果我拿着一道题来问你，可你不会做，该怎么办？”
“问方教授。”自闭人答道。
诺奖大牛的问题，你去问物理系方教授？
方教授说，你还真够抬举我的，我谢谢你全家！
“如果我问的这个问题太深奥，方教授也不会呢？”张伟继续问。
自闭人沉默半晌，缓缓说道：“那就让你闭嘴！”
张伟豁然开朗！
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嘛！
问题答不出来怎么办？很简单，让那个提出问题的人闭嘴！
只要你不问，那就没有问题了！完美解决！
自闭人，你真是个天才，真TMD是个天才！
想到这里，张伟立刻开始回复卡尔-韦曼的邮件。
尊敬的卡尔-韦曼教授，非常荣幸能够与你交流……（省略客套话若干）
由于受到实验条件的限制，你所提出的问题，我不能很精确的给你答复。
但是我可以向你邮寄一份原子级薄碳膜的原始样品。相信斯坦福大学先进的实验设备，可以给你答案。
后面又是巴拉巴拉一顿客套话，省略掉。
张伟的意思很简单，你的问题，我答不出来，想知道答案，我把样品寄给你，你自己研究去！
仔细检查了几遍邮件内容，张伟按下了发送按钮。
“我这边是上午，美国那边应该是晚上吧！估计诺奖大牛已经下班了，看来至少得等到明天，他才会回复。那我先打两把魔兽过过瘾！”
点开浩方对战平台，张伟又虐了两只菜鸡，觉得索然无味！
“浩方的玩家水平太低了，虐菜没意思。可惜啊，现在VS平台还没成立，要不然能找几个高手较量一番。”
张伟退出游戏，却发现MSN上又出现了新的邮件提醒。
“不会吧，这么快，诺奖大牛回复了！”
……
在中国搞科研，需要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里加班。在美国搞科研，也一样！
科学家眼中，从来就没有《劳动法》这东西，只要进入实验室，那就是个废寝忘食。
网上的鸡汤文会告诉你，国外多么严格遵守八小时工作制，但凡超一分钟，老板都会被罚个底掉！对比中国的996，简直是太幸福了。
但事实是，国外的精英阶层，同样在卷。越是精英，卷的越厉害！
其实无论国内国外，那些严格遵守工作时间，按时打卡上下班的人，都是已经失去上升空间的。
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干脆躺平算了，当个无忧无虑的废柴也挺好。
即便是在感觉相对轻松的体制内，也没有哪个领导只靠着每天工作八小时就能升上去的。
科研机构汇集了智商最高的小脑瓜，自然是卷的最厉害的地方。即便已经入夜，斯坦福大学的韦曼实验室，依旧灯火长明。
卡尔-韦曼这位诺奖大牛，也没有下班，他简单的啃了一块女助手送来的三明治，便继续奋斗在工作一线。
不肝，凭什么能拿诺奖？
电脑传来了一阵提示音，告诉卡尔-韦曼，有新邮件了。
卡尔-韦曼来到电脑前，点开电子邮箱一看，竟然是那个中国神秘科学家张伟的回复。
再点开内容，卡尔-韦曼顿时呆立在当场。
“他愿意分享石墨烯的原始样品！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无私的科学家！”
这可是石墨烯啊！必然是二十一世纪前十年最伟大的发现，正常情况下，哪怕是看一眼实物，关系不够铁都不可能！
更何况还是斯坦福大学的韦曼实验室，这里有着上全世界最顶级的设备，但凡是能拿到一丁点石墨烯的样品，半年内就能氪出几十篇论文！
我把样品给你，你半年搞出几十篇论文，把石墨烯都研究透了，那我还研究个屁啊？
所以分享样品这种事情要慎重，起码要有一些利益交换。要不然哪个科学家会做这种蠢事？
可这位中国的神秘科学家，竟然愿意分享样品！而且没有提出任何的条件！
这是什么精神？是伟大的科学精神啊！
一瞬之间，一个个身影便在卡尔-韦曼的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了布鲁诺，那个为了坚持真理，而被教会烧死的天文学家。
他想起了居里夫人，为了研究放射性理论，他长期跟各种放射性元素打交道，最终患上了白血病。
他想起了卡尔-施密特，为了更好的研究黄热病毒，故意让自己染病，他为黄热病疫苗的开发奠定了基础，自己却因此而丧生。
一个个先贤，在他脑海中闪现，最终变成了他对张伟的印象。
“一定是追求科学的理念，才会促使他如此无私的分享这么重要的科学成果！”
卡尔-韦曼深吸一口气，开口叹道：“这位张伟教授，是真正伟大的科学家！”
卡尔-韦曼的段位太高，他压根不会想到，自己之所以能拿到石墨烯样品，完全是因为张伟的水平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