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从没见过这么穷的公司
“您好！我叫任羽，这是我的简历。”
任羽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手上拿着已经打印好的简历，这是一名求职者的基本素养。
顾凡之前已经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简历，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此时大致扫了一眼，已然心中有数。
这哥们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有三年的游戏测试工作经验。
相当匹配岗位需求。
顾凡简单问了几个跟游戏测试相关的问题，任羽对答如流，并且表现得很自信。
“您放心，只要是游戏中存在的BUG，不管隐藏得多深，我都有自信把它给找出来！”
顾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
虽然嘴上说着不错，但顾凡心里已经给他打了叉。
工作能力太强了，显然完全不符合顾凡的招聘需求！
虽然这种找BUG的能力也有可能是在吹牛逼，但顾凡不感冒这种风险。
万一你真把我辛辛苦苦埋好的BUG给找出来了，我修还是不修啊？
但顾凡也不想直接拒绝这名优秀的求职者，因为那样万一被莉莉丝发现就麻烦了。
虽说莉莉丝白天无法来到人间，但她毕竟是个狡诈的地狱恶魔。
顾凡做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能留下明显的把柄。
好在莉莉丝跟顾凡签的契约里，就有无数劝退求职者的办法。
想到这里，顾凡微笑着说道：“OK，你的大致情况我已经完全了解了，那么你对于我们公司有什么想问的吗？放心，畅所欲言就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任羽很高兴。
显然，这意味着他的能力得到了面试官的认可，这个职位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按理说，在面试中，『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这种问题最好使用套路化的回答，不要真的去问一些敏感问题。
但工作面试毕竟也是一个双向筛选的过程，所以任羽还是问出了自己较为关切的几个关键问题。
“我想问一下，我们公司的办公地点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他透过咖啡馆二楼的落地窗，看向对面老旧的办公社区：“是在那栋楼里面吗？”
对于打工人来说，公司的办公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任羽来之前就在纳闷，这咖啡馆附近唯一能勉强跟写字楼沾点边的，也就只有那个老旧的办公社区了。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疙瘩，毕竟之前他在大公司待过，这种办公环境的落差让他觉得有些难绷。
如果不是考虑到『逆天堂』是一家新兴的、很有发展前景的游戏公司，还有《地狱轨迹》这样一款刚刚火起来的游戏，他甚至都不打算来参加面试。
顾凡摇头：“办公地点当然不在那里。”
“哦？”任羽不由得有些小惊喜，“那是在哪？”
他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很显然，《地狱轨迹》的火爆，让这家公司的荷包鼓了起来，所以多半是要搬到更好的地方办公了！
然而顾凡的下一句话让任羽瞬间泄气。
“我们的办公地点一直都在这里啊，面试通知上不是都写得很清楚了嘛。”顾凡指了指脚下的咖啡馆。
任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咖、咖啡馆？”
顾凡呵呵一笑：“对啊，就是这家咖啡馆。
“我看了一下，对面那个办公社区太离谱了，每个工位竟然都要600块钱一个月！
“简直跟抢钱没什么区别了。
“但这家咖啡馆非常划算，因为没什么客人，所以我跟老板谈了一下，只要300块钱一个月就能租下二楼的一个位置。
“这多划算！平时工作累了还能顺手点一杯咖啡喝。”
任羽不由得目瞪口呆。
在咖啡馆二楼租位置办公？
哥们，就算是创业型公司，也不至于抠成这个样子吧？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顾凡解释道：“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嘛！把公司的日常开支省下来，给员工多发点实际的福利，是我们公司的宗旨。”
任羽嘴角微微抽动，作为一个资深打工人，他闻到了『画饼』的味道。
不过他也没有妄下论断，而是又补了一个问题。
“那贵公司的薪资待遇大概是？”
顾凡想了想：“哦，你带工资条了没有？”
任羽点头：“带了。”
说完，任羽将随身携带的工资条递了过去。
现在很多公司都会让求职者带工资条、工资单或者收入证明，这是为了更好地确定他在上一家公司真实的收入情况。
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确实是合法的，毕竟求职者谎报薪资抬价的情况并不少见。
对于任羽来说，他对上家公司给的工资已经比较满意了，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岗位能拿到的工资上限，所以对于『给工资条』这件事情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
只要这家公司能给出比上家公司略高甚至持平的工资，他就可以满意。
顾凡看了一眼工资条，任羽在上家公司的职位是资深测试员，工资大概是9000每月。
这对于一名测试员来说，确实算是比较高薪了。
测试员在游戏公司中的地位几乎是最低的，这毕竟是一个没太多技术含量的岗位，除了测试主管或者测试组长之外，很少有测试员能够拿到过万的工资。
任羽来到这里面试，也就是希望能在这家初创公司中成功上位『测试组长』，拿到过万的工资，同时让自己的履历更好看一些。
这样以后就算再去别的公司求职，也会更有底气。
“稍等。”
顾凡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过一个计算器。
“归零！
“9000，乘以，0.8，等于，7200。”
顾凡非常诚恳地说道：“我们这边可以给到你7200的基础工资。”
“啊？”任羽眼睛睁大，嘴巴微张，一时间被震惊到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面试官！
二话不说就直接给我的工资打了个八折？
还是在上家公司的实发工资基础上打八折！
按理说，国内的游戏行业，哦不，应该说是国内的互联网行业，打工人想涨薪的话，跳槽几乎是唯一的办法。
留在原公司最多也就涨薪个5%或者10%，但跳槽之后，涨30%、50%甚至翻倍的情况都有。
所以大部分公司在招聘时心里也都会有点数，在知道对方真实薪资的情况下，至少也该涨个15%或者20%，否则就显得完全没有诚意。
如果只是跟上家的公司持平，人家干嘛跳槽？
结果『逆天堂』这家公司倒好，不仅不涨薪，还要下调到80%？
不仅下调，还要当着面拿计算器来算？
那计算器的声音那么大，我都听到了！
任羽嘴角微微抽动，此时他确定了，之前闻到的确实是『画饼』的味道，这家公司不能来！
这个年轻的老板嘴上说着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把公司的日常开支省下来给员工多发点实际的福利』，明显都是胡说八道。
连基础薪资都舍不得给，还谈什么其他的福利！
算了算了，这公司和这老板都很不靠谱，打扰了！
虽说很想吐槽，但任羽毕竟也是一个心态成熟的打工人，此时脸上带着微笑：“好的，那我没什么其他问题了。”
顾凡站起身来：“OK，那么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如果确定可以合作的话，我会在今天下午5点前打电话通知你。”
言外之意是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没打电话就是没戏了。
任羽点头：“好的。”
他几乎100%确定对方肯定会打电话，但到时候他会直接拒绝。
开玩笑，从没听说过降薪跳槽的！
送走了任羽，顾凡回到座位上，继续慢悠悠地喝咖啡。
看，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用莉莉丝签的契约就能成功劝退大部分的求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