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预言

西比尔·特里劳妮,一个脑回路不大正常的预言家。

虽然看着是个精神有点问题的疯女人,但她确实继承了先祖卡珊德拉的部分预言能力,在死亡预言领域颇有建树。

许多人把她视作装神弄鬼的算命人——比如麦格。

这想法也不无道理。

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那个入职霍格沃茨前到处察言观色玩点小把戏的算命人,给每个人设计不同的死法。

但很不巧,在林恩残破的记忆里,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雪莉酒气味,酒品又不太好的女人,恰有一席之地。

更不巧的是,刚一照面,这女人就对他做出了预言。

就像十二年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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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你的身旁环绕,还有本该逝去的灵魂,玩弄死神的感情。】

【灾难——来自星空——带来新的不幸——以及死亡。】

直到林恩返回房间,特里劳妮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回荡。

在那双因重度酒精依赖而朦胧和迷离的眼睛里,他感受到了危险的讯息。

这個女人确实有拨开迷雾看未来的能力,哪怕远不如先祖。

林恩不信预言,更不信命运,并对邓布利多的盲信嗤之以鼻,但他相信情报。

坐在书桌前,他提起羽毛笔,在老旧的记事本上写下了特里劳妮的预言——就在十二年前那个预言的背面。

一个个单词组成句子。

一个个名字也在心头浮现。

第一个就是他自己,接着是尤菲米娅,再之后,从阿曼达开始,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

【本该逝去的灵魂】

他不敢确信。

他既不知道历史上的自己是何等存在,也不知道为何惊才艳艳的尤菲米娅没留下任何笔墨。

还有那些不像尤菲米娅那样天才,但也在各行各业独当一面的友人、同学、后辈。

命运的星轨每天都在偏转,就像头顶灿烂的星空,从不停滞。

晚宴上小酌的酒意也稍稍上涌,让他心头有点无名的烦躁,羽毛笔不自觉地落在纸上,墨迹渐渐洇开。

等他反应过来,墨渍已变成墨团,将【死神】一词掩去。

“……”

林恩眉头紧锁,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摆在书桌深处的照片。

那是他毕业前的合影。

十几个人紧紧挤在一起,最中间的就是他和尤菲米娅。

虽然当时已经历了许多事,但在那个即将离校的夏天,每个人的笑容都比今天纯粹些,还带着学生气。

“星空的灾难?故弄玄虚的老骗子……”看着照片,他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明快起来,靠在皮制的椅背上低声自语,“我可不是邓布利多,没有什么不可改变的未来。”

说着,他偏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被小心翼翼放在床底的银白色金属箱,嘴角扬起,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比起把希望寄托给虚无缥缈的未知,我更喜欢把它握在手里,让它停在我让它停靠的地方才对。”

魔杖不知何时已被握在掌心,温暖的魔力让他精神一振。

再看本子上的预言,微妙的烦躁感与忌惮已所剩无几。

与此同时,浅浅的睡意也渐渐升腾。

俄国人的烈酒,后劲不小。

不一会儿,蕴含着微弱魔力的微风吹过,熄灭了灯光。

屋子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书桌上,纸张都微微泛黄的笔记本被刚刚那阵风掀起,露出了前面的一页。

洇到背面的墨渍同样遮住了一个单词,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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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恩没见到特里劳妮。

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资与能力远远不如绝大多数的同事,自卑的心理和过于曲折的前半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她都蜗居在自己狭小闷热的北塔办公室。

就算是平时的一日三餐,也是家养小精灵连同她购买的雪莉酒一同送去。

因此,哪怕莫丽的吼叫信引发轰动,林恩也没找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同事。

他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一边小口慢咽地吃着培根,一边兴致勃勃地与斯普劳特讨论起打人柳的治疗方案。

在校七年,虽然他的侧重点是实战效果最好的魔咒学和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一如既往——但草药学他也从没放下。

虽然天分并没有青睐他,但知识对每个人都很公平。

一连七年的优秀就是证明。

这也是他和斯普劳特教授漫长情谊的重要支撑。

即便在草药学权威面前,林恩的这点墨水算不得什么,但妙语连珠的他还是把自己的老师哄得心花怒放。

长桌上,吼叫信的波澜渐渐平息,只是罗恩的脸仍然红得像个猴屁股。

“我真傻,真的……”尊严丧尽的他看向教授席,自怨自艾,“我怎么就忘了找埃里克叔叔救命呢?”

“埃里克……叔叔?”赫敏合上布满圈画痕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将信将疑。

“是啊,现在是埃里克教授了。”罗恩没好气地说,“要是找他帮忙,也许妈妈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他说话总是好使。”

“对不起,罗恩。”哈利内疚地推开粥碗,食物就像堵在胸口,咽不下去,“都怪我。”

“希望你们能长点教训吧,要知道你们——麦格教授!”

赫敏叹了口气,正要长篇大论地说教一番,却忽然噤声。

麦格教授已经走到他们身后,正在分发今年的课程表。

“早上好,格兰杰小姐。”副校长女士大概昨晚没睡好,有些憔悴,“这是你们的课表,第一周情况特殊,别搞错时间。”

模范生赫敏立刻仔细地研读起来,失声说:“第一周……所有年级、所有学院一起在礼堂上魔文与古代魔法课吗?”

“没错,埃里克教授认为他需要为所有人集中介绍,并改变他和芭布玲教授的高级班报名方式。”

麦格教授的语气多了点波动,看了一眼缩头缩脑的哈利和罗恩。

“会有几位教授旁听,希望你们能为学院争光——至少不要抹黑。”

前半句是对赫敏,后半句显然是说给还没开学就闯了祸的两人。

说罢,忙碌的她快步走向另外几个聚在一起的格兰芬多,口中高声说着“抓紧时间取课表,然后去上课,不要迟到了”之类的话。

“七个年级?”哈利想到过去一个月自己学到的知识,心中多了点期待。

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林恩已经离开,教授席的位置空空如也。

“走了,哈利!第一节是草药课!”

罗恩的呼唤从身后响起,他已被赫敏拽着走了好几步。

急忙看了眼课程表的安排,哈利也赶紧起身,嘴里还叼着块小饼干。

“来了!”

含糊不清的喊声中,他小跑着追上两位好友,开始了自己的第二个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