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曙光
参加完毕登的葬礼，情绪低落，在酒吧买醉的奥伯伦同样在收看当晚的案发现场节目。
彭顿代表伯恩茅斯警局出现节目中，其良好的形象，广受酒吧里的看客们欢迎。
彭顿平日里比较低调，很多伯恩茅斯人还是通过这个节目才知道本地警局来了一名年轻帅气的新警督。
听着酒吧内的看客们对彭顿交口称赞，奥伯伦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这个从苏格兰场调来的浑小子插手此案，或许这个案件早就破了吧，就算案件没破，要上节目，也该是毕登和他上电视节目。
想到自己现在沦为调查格蕾丝·米切尔谋杀案的边缘人，奥伯伦越想越气愤，连闷了好几口苏格兰威士忌。
“遗憾的是该车并不能为我们提供任何线索，我们现在急需观众为我们提供另一辆和案件紧密相关的车辆信息。
该车为一辆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汽车，车牌号为：B150ADF......”
伴随着彭顿那口令人讨厌的伦敦腔，酒吧的电视屏幕切换到了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汽车的照片，在屏幕的下方则显示着该车的车牌号。
“B150ADF......哈哈哈，彭顿啊彭顿，你完了，你这可是违规......”
在看清楚彭顿在节目中公布的车牌号，奥伯伦犹如大航海时代发现藏宝地的海盗一样激动，他幸灾乐祸地笑道，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可算是抓到这小子的把柄了。
节目已经播出，直播答疑环节也已结束。
在等待线索无果后，眼见已经到了晚上11点，为了不耽误明天的工作，彭顿只能心有不甘地鸣金收兵，让加班的警员们下班回家休息。
收拾好私人物品，彭顿载着霍伊特回家了。
坐在副驾驶上霍伊特借用彭顿的手机和负责跟进卡特失踪车辆线索的警长肖恩进行了一番通话。
通话结束，霍伊特示意彭顿先把车停在路边，神色严峻地问彭顿道：“你是不是没有取得公布卡特车牌号的许可，在案发现场节目中公布车牌号？你有获得警司以上的高级警员的书面文件批示吗？”
“车牌号？向媒体公布嫌疑人失踪车辆的车牌号协助案件调查，还要获得许可吗？”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停车，彭顿觉得霍伊特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还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哦，我的天呐，你是通过苏格兰场的刑事调查部严格考核的人，你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霍伊特顿感头疼，扶额道。
“肖恩刚才告诉我，卡特的那辆黑色沃克斯豪尔汽车没有正式上报失窃！”
“Whatthehell！车辆没有上报失窃？”经霍伊特这么一提醒，彭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懊恼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本杰明·卡特目前只是嫌疑人，享有正常公民的一切权利，包括隐私权。
警方在没有征得本杰明·卡特本人同意，没有获得警司级别以上的高级警员书面批准，擅自公开卡特的私人信息是比较严重的违规行为。
在非常注重隐私的英国，如果卡特以此做文章，向警方施压，警方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
民众也会对违规公布私人信息的警方产生反感情绪，转而同情本杰明·卡特这个最大嫌疑人。
这一点，彭顿确实是忽视了，是他的失职。
虽然他极力地迫使自己适应英伦的环境，但某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一时难以改变。
这在公检法权责不明，制度不健全的威权国家，算不上什么事。
问题是这是在英国，至少在理论上，侵犯公民隐私权是相当严重问题。英国的公检法权责比较明确，有各自的职责范围。
“是我太心急了，有补救的方法吗？”冷静下来后，彭顿寻求补救方法。
“此事若是闹大，劳伦斯副局长也要连带承担责任，明早等劳伦斯副局长上班，我找劳伦斯副局长补一份公开嫌疑人失窃车辆信息的许可。”霍伊特很快想到了亡羊补牢之法，同时提醒彭顿道。
“下次不要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了！可能是你刚刚加入刑事调查组不久，还没来得及适应。其实我们的调查受到的限制很大。”
“知道了，我会记住这个教训。”彭顿表示自己吸取了这个教训。
他正要重新开动车辆，手套箱内的手机突然响起。
“这里是卡文迪什，请讲。
什么？你确定吗？
太好了！
人在哪里？已经到了警局是吗？妙极了！
我现在马上回警局安排！”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消息令彭顿激动不已，有目击者表示自己在2月2日晚上8点左右，看到一个男人和拨打完电话的格蕾丝搭讪，并开车接走了格蕾丝，目击者可以确定接走格蕾丝的那个男人，所开的车就是一辆黑色轿车。
更难能可贵的，这位目击者愿意出面指证当晚所目击到的可疑男子。
“好消息吗？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激动？”霍伊特问道。
“霍伊特，我想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彭顿非常兴奋地说道，“还是要依靠群众的力量啊，有目击者表示在案发当晚看见一个男人开着一辆黑色轿车在电话亭附近接走了格蕾丝。
目击者对接走格蕾丝那个可疑男人的描述与卡特很像，身高，身材，相貌，全部都能对得上。”
案发现场节目并未公布本杰明·卡特的身份信息，目击者描述的外貌特征能和卡特如此相像，肯定是亲眼见过卡特。
这是彭顿接手此案以来，距离真相的曙光最近的一次，他焉能不兴奋激动？
“太好了！没想到我在伯恩茅斯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要回苏格兰场了。”大案即将告破，霍伊特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格蕾丝谋杀案的物证不少，缺乏的人证和决定性的物证。
如果目击者能成功指认出卡特，并且愿意出庭充当证人，就算没找到卡特那辆失踪的车，警方依然可以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将卡特移送司法机关起诉。
“目击者已经到了警局，我们现在就回警局筹备指认工作。”
伯恩茅斯不是大城市，深夜时分马路上的车很少，彭顿直接掉头，一脚油门轰向伯恩茅斯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