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狂风暴雨【求追读！】
彭顿和霍伊特亲自带着目击证人娜米塔来到1C审讯室的观察室。
审讯室与观察室之间安装有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站在观察室能够清晰地窥见审讯室内的情况。而审讯室内的人员则无法看到观察室的情况。
“请将你们的号码牌举至胸前！正面面向观察室！”头发已经半干的肖恩对着话筒向审讯室内的人员命令道。
审讯室内的人员按照肖恩的指示，纷纷将号码牌举到胸前，正面面对观察室。
娜米塔从头到尾先扫了一圈，询问道：“长官，我能看看他们的侧面吗？那晚我没有清晰地看见过可疑男子的正脸。”
“所有人向左转90度。”彭顿从肖恩手里接过话筒说道。
审讯室内的15人在听到命令后造作，向观察室展示着他们的侧面。
“需要再左转15度，长官。”娜米塔又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后皱眉说道。
“再左转15度。”彭顿继续下命令。
娜米塔在观察室来回踱步，她扶了扶玳瑁边框眼镜，仔细辨认审讯室内的每一个人。
来回看了几圈后，娜米塔最终在8号面前停下。
8号！举着8号号码牌的正是卡特，彭顿和霍伊特内心无不是一阵狂喜，但当着娜米塔和其他警员的面，不敢将内心的喜悦过分表露出来。
观察室内有当天的值班警督，以及其他组的警员负责对此次的指证过程进行全程监督并录像。
一旦他们表露出明显的个人情感，干扰到目击者的辨认，这次指证将失去法律效力。
“能让9号转过来，离我更近一些吗？”娜米塔问道。
9号，听到娜米塔叫的是9号，彭顿心中一阵泄气。
“9号，向前两步。”彭顿控制住情绪对着话筒说道。
9号在收到命令后向前走了两步，几乎就要贴在单向玻璃上。
娜米塔在仔细辨认过后，摇了摇头，说道：“长官，我能进去辨认吗？”
“可以。”负责值班的警督说道，“女士，请跟我来，我带您进去。”
彭顿正要挪步跟随，值班警督却止住了他，对他说道：“卡文迪什警督，我知道您很着急，但如果您希望这次的指证结果具有法律效力，请您止步。”
值班警督的观察力很敏锐，他已经注意到了彭顿的情绪波动，认为如果再让彭顿继续跟随进入审讯室参与指认，会干扰到娜米塔的判断。
彭顿无奈，只能留在观察室等待指认结果。
娜米塔进入1C审讯室，这一次，她直接走到卡特面前停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卡特，对跟随在左右的值班警督说道：“先生，能让8号喊一下格蕾丝的名字吗？”
值班警督点点头，示意卡特照做。
一脸无辜的卡特非常配合，很自然喊出了格蕾丝的名字：“格蕾丝。”
娜米塔站在原地，努力回忆着当晚的情景，回忆当晚那个可疑男子的嗓音。
观察室内的彭顿见娜米塔在卡特面前停留，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心里不住地道：快指认他！快指认他！
霍伊特的情绪要比彭顿稳定平静得多，虽然卡特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非常自然，但霍伊特仍旧捕捉到了卡特的眼神变化。
畏惧，是畏惧，就在卡特刚刚喊完这句话，娜米塔没有挪步离开的之时，他的眼中闪烁过一丝难以察觉，转瞬即逝的畏惧之色！
片刻后，娜米塔对值班警督摇了摇头，离开了卡特继续辨认其他人。
这一刻，今晚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经历巨大起伏的彭顿也不禁感到无比失落。
又是空欢喜一场！
一番劳民伤财，竟是这种结果。
彭顿已经对这次指认的结果不抱期望。
娜米塔几经辗转，最终在15个男人中指认出了混在其中的查尔斯。而查尔斯则是一名完全没有作案嫌疑的社区警察。
“白忙活了！等着迎接狂风暴雨吧，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将卡特扭送到警局的大卫警长无比懊恼地抱怨道。
“再大的狂风暴雨都由我来扛，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彭顿拍拍手示意下班。
这次指认失败对刑事调查组的士气打击非常大，警员们垂头丧气，非常沮丧地渐次离开警局，各回各家。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娜米塔女士。”彭顿将目击者娜米塔送出警局。
果如大卫所料，狂风暴雨来得非常快。
大半夜的，不知道本杰明·卡特的那个地中海律师福登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记者堵在伯恩茅斯警局门口，要求警方接受采访。
“这些记者可比我们还敬业。”霍伊特冷声嘲讽了一句，随即以非常笃定地语气对彭顿说道，“刚才我注视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敢肯定，他就是凶手！”
“但我们缺乏足够有力的证据，没有人证也就罢了，我们至今连凶器都没找到。”彭顿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也相信霍伊特的洞察力。
只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现在要的是证据！是可靠的人证！确凿的物证！
“卡文迪什警督！彭顿·卡文迪什警督！我是和你有仇吗？你为何缠着我不放！阴魂不散的家伙！”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在胶片相机的闪光灯下，卡特义愤填膺地厉声指责彭顿。
“你毁掉了我的生活！毁掉了我的一切！毁掉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针处处对我？！派人日夜监视我！请把你们的精力放在抓捕真正的凶手身上吧！
养你们这群饭桶，简直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我要正式投诉你！”
记者们见卡特愤怒地指责一名刚刚上过电视节目的警督，纷纷摁下快门拍下这一幕。
“我是《伯恩茅斯每日新闻》的记者，卡特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您是否觉得警方对您的调查不合理？警方在对您的调查过程中是否使用了不当的措施！”《伯恩茅斯每日新闻》的记者将话筒伸到卡特嘴边。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他们侵犯了我的公民权！派人24小时盯着我！比盖世太保还敬业！如果他们能把这种执着和敬业态度放在追捕真正的凶手身上该多好！但他们没有！
另外，他们还对我进行诱供！试图恶意引导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认罪！还有，他们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无视我的隐私权！擅自公布了我的车牌号！”
卡特滔滔不绝地向记者数落警方的不是，很快博得了一大批记者的同情。
彭顿和霍伊特正要离开，一名眼疾手快的记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卡文迪什警督，我是《多赛特星期日》的记者，您是否依旧认为本杰明·卡特先生是格蕾丝·米切尔谋杀案的凶手？”
“我和本杰明·卡特先生无冤无仇，但我和凶手不共戴天！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彭顿凝眉瞥了卡特一眼，随即模仿起前上司丹尼尔面对采访时的神态与说话语气，“言尽于此，其他的事情有涉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言毕，彭顿直奔停车场而去，不给记者们再提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