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上风

案情分析大会接近尾声，组员们仍旧愁眉不展。

很多刑事调查组的警员曾与本杰明·卡特面对面地接触过，直接打过交道。

如果本杰明·卡特真的是凶手，此人将是他们所遇到过的最狡猾，最难缠的罪犯。

组员们清楚按照目前的调查方法调查下去，恐怕是很难有结果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很难查出什么。

“根据卡特在啤酒厂的同事与他狱友迪伦·米勒的供词，卡特自从1985年开始就一直开着这辆黑色沃克斯豪尔卡尔顿汽车，中途没有更换过汽车。”彭顿打开办公室内的荧光灯，把卡特“失窃”车辆的照片与露西·斯宾塞的照片贴在线索板上。

“这一期间，他也从未更换过女朋友，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专一的人，而根据他自己提供的供词他的同居女友露西·斯宾塞，这十几年来一直与他形影不离。”

组员们的认真地听着彭顿的分析，举得眼前一亮，这是一个非常新颖的思路，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本杰明·卡特再怎么小心谨慎，在外人面前再怎么隐藏伪装自己，难道还能欺骗自己的枕边人十几年？

如果本杰明·卡特是真凶，露西·斯宾塞对此不会毫不知情。

如果他连露西·斯宾塞都能隐瞒得滴水不漏，只能说明此人太可怕了。连他最亲近的人对他这些年来做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我们给露西·斯宾塞录过口供，根据她的陈述，她目前处于失业状态。但她声称自己是个自由美容师。自由美容师的服务项目包括美甲。”

说着，彭顿又把几个受害者的手部特写贴在线索板上，指着几个受害者的指甲说出了他的分析判断。

“艾琳，格蕾丝，杰西卡，莎拉，玛丽，阿梅利亚，他们在遇害前都做过美甲，我想这不是巧合。”

七个受害者中，除了考文垂的受害者凯特手部遭到动物啃食，无法判断死者是否在生前做过美甲外，其他的六个受害者在遇害前都做过美甲。

我想这就是受害者之间的联系，受害者都曾是露西·斯宾塞的顾客，卡特是通过这一关系认识受害者，并获悉受害者的名字，取得她们的信任。”

“对啊！如此一来，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这就是为什么嫌疑人本杰明·卡特能叫出受害者名字，并让受害者放松警惕的原因！”一脸恍然大悟的布朗击掌道。

“头儿，各位，请看录像带。”负责1990年考文垂凯特案的大卫把一个录像带放进录像机中播放。

“凯特的父母知道我们重启他们女儿案件的调查后，特地从考文垂赶到伯恩茅斯，为我们提供了一些他们女儿的生前物品，包括这盒录像带。

这盒录像带是于1990年7月27日，也就是凯特遇害前不久拍摄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电视机屏幕上的凯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与她的父母朋友庆祝自己的生日。

生日蛋糕上的16根蜡烛在画面中显得格外刺眼。

“凯特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与老师同学相处十分融洽，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明确的规划。”说到此处，大卫这个六英尺之躯的男儿说话声音竟有些哽咽，他从一个精美的信封中掏出一张纸。

“这是1990年5月，凯特在学校埋下的时间胶囊，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社区警察，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在校期间，凯特就经常参加学校与社区义工组织组织的志愿活动。

如果她还活着，我想她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受人尊敬的社区警察。”

“我一定要将杀害这个姑娘的恶棍绳之以法！”

肖恩紧握双拳，义愤填膺地说道，她有一个六岁的可爱女儿，他不敢想象，这些年来，凯特的父母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观看她们女儿生前最后的录像。

叮咚~聒噪烦人的广播声不合时宜地想起。

“请卡文迪什警督在听到广播后，速至行政办公室一趟。”

彭顿没有理会广播，更没有动身前往行政办公室的打算。

刑事调查组的组员们也对广播置若罔闻，如同没听见一般。

大卫控制住情绪，摁下录像机遥控的暂停键，指着凯特拿着玻璃杯的手说道：“请看凯特的手，凯特在生日前后也做过美甲。我支持头儿的判断。”

“那还等什么？行动吧，伙计们。”时间不等人，彭顿准备抓紧时间讯问露西·斯宾塞。

“头儿，行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艾拉捂着电话听筒对彭顿说道。

“我来接。”肖恩抢过艾拉手里的电话听筒，“行政办公室吗？哦，我们听到广播了，但我们的头儿已经出去了。

去干什么了？真好笑，上司去干什么难道还要属下汇报吗？

什么时候回来？那只有上帝知道了。”

说完，肖恩就挂断了电话。

艾拉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她把刚刚整理好的资料呈递给彭顿：“头儿，露西·斯宾塞的工作状态很不稳定，1992年~1993年期间，她领取了两年的失业救济金。”

“干得好，艾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彭顿表扬道，“另外，伯明翰法院那边的资料记得跟进，催一催。”

彭顿带着警员再次来到本杰明·卡特的住所。

本杰明·卡特对他们的造访早有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彭顿这次要带走讯问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同居女友露西·斯宾塞。

事态的发展脱离他的控制，这让本杰明·卡特内心有一丝慌乱。

本杰明·卡特强作镇定，主动询问道：“我要跟你们一起走吗？警官。”

“不用，本杰明，今晚没你什么事，安心在家里等消息吧。”彭顿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是他在于本杰明·卡特的交锋中，为数不多占据上风的时刻。

露西·斯宾塞极不情愿地坐上警车，来到警局。

“肖恩，准备好一间闲置的审讯室，招待好露西·斯宾塞女士。”彭顿让肖恩警长准备好讯问前的工作。

肖恩将露西·斯宾塞带走后，负责1992年，发生在雷丁的阿梅利亚·劳森案的布朗凑上来汇报道。

“头儿，我已经联系了阿梅利亚·劳森的父母，阿梅利亚生前的职业是模特，我想她一定留下了很多照片资料。

阿梅利亚的父母表示他们会马上整理好阿梅利亚在1992年拍摄的所有照片，并亲自送过来。”

“太好了，如果有足够多的照片对比，我们就可以推测出阿梅利亚做美甲的精确日期。”彭顿非常高兴，“干得好，布朗，照片送来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头儿！”布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