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角色
打开2C审讯室的门，只见露西·斯宾塞一言不发地瞅着闷烟，刑事调查组为她准备的红茶是一丁点儿也没喝。
“你就是斯宾塞女士的律师卡斯皮安·梅利韦瑟先生？”彭顿落座，瞥了一眼坐在露西身边的棕发中年男人。
“正是。”梅利韦瑟回答说。
“很好，梅利韦瑟先生，您是否清楚您的当事人是被要求前来协助艾琳·墨菲，格蕾丝·米切尔谋杀案调查的？”彭顿问道。
“是的，我清楚我当事人的情况。”梅利韦瑟补充说道，“我的当事人在现在以及将来对她不予起诉，且不引发其他法律诉讼的前提下，会全力协助支持警方的调查工作。”
看来梅利韦瑟确实是已经了解了露西·斯宾塞的情况，连露西·斯宾塞违规领取失业救济金的事情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开始吧。”彭顿按照程序打开录音机，唱了一遍在场者，地点以及时间后，开始了对露西·斯宾塞的问询工作。
“露西·斯宾塞，根据你的证词，你为你的同居男友本杰明·卡特作证，说他于1996年2月2日晚上9点回到家中，并且回到家中后就没有再出门，现在你是否仍旧坚持你的证词？”彭顿老调重弹。
如果根据露西·斯宾塞的供词，格蕾丝·米切尔一案，本杰明·卡特没有作案时间。他要推翻露西此前为警方提供的证词。
“警官，您上次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露西对这个问题感到抗拒和厌烦。
“看来你记性不错，我还给你看了几位受害者的照片，你还记得吗？”彭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声称你并不认识其中的任何一位受害者。”
露西依旧自顾自地抽着烟，没有回答。
彭顿瞥了一眼露西，拿出伯明翰法院几个小时前刚刚送达的资料放在桌上：“1982年11月15日，你与受害者艾琳·墨菲一同在伯明翰法院青少年法庭受审。你对这位和你一起受审的同龄人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还有，受害者杰西卡·科瓦切维奇的两名同伴根据你的照片指认，你曾于1991年期间收费教授杰西卡美容美发技能，难道你对这位徒弟也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哦？时间有点久远？没关系，有目击者看到格蕾丝·米切尔在今年1月13日在你暂时接管的摊位做了美甲，你们还相谈甚欢。难道你连上个月的刚刚接待的顾客都不记得了吗？她可还额外给你了30英镑小费，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可不多。”
“看着照片回答我们的问题！露西·斯宾塞！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对我们撒了谎，你至少认识这其中的三位受害者！”霍伊特将桌上的照片划到露西·斯宾塞面前。
调查结果印证了彭顿的猜测，看似毫不相关的受害者之间确实存在着共同点，这个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曾是露西·斯宾塞的顾客以及徒弟。
这就是为什么，本杰明·卡特能够清楚地叫出杰西卡的化名苏珊，格蕾丝·米切尔的名字，并将她们轻易带走的原因。
一根烟刚抽完，露西颤巍巍的手又不由自主地点了一根，她依旧默不作声，没有回应。
这种情况在彭顿的预料之中，露西·斯宾塞与本杰明·卡特感情甚笃，不会轻易就把自己深爱的人供出去。
想要从露西·斯宾塞这里取得突破，必须从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入手，让露西·斯宾塞怀疑本杰明·卡特对她的忠贞。
“先看看格蕾丝·米切尔吧，热心的老好人卡特看到无助格蕾丝汽车抛锚在半路上，主动上前搭讪，表示可以载她一程。
你还不知道吧？格蕾丝·米切尔的汽车是被人动了手脚才抛锚的，会是谁动的手脚呢？
当然是垂涎她身体的人，谁能对一个有气质，有教养的漂亮贵族女士不心动呢？他热情地邀请格蕾丝上了车，占有了她，并把她带到艾琳·墨菲的住所进行非人的折磨。
这么多他曾经强行占有过的女人，你觉得他是更喜欢格蕾丝一点呢？还是更喜欢艾琳·墨菲一点？亦或者是更喜欢你呢？”彭顿开始刺激露西。
“哦，说到艾琳·墨菲，他也对你的朋友艾琳·墨菲下了手，把她带走一间暗无天日的车库房内把她捆起来鞭打，用棍子打她，用刀子割她，把她折磨致死，最后抛尸荒野。”霍伊特接过话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本杰明·卡特施暴时的情景。
露西嘴唇发抖，但依旧保持沉默。
“看着她们回答我的问题！露西·斯宾塞！”彭顿敲了敲桌面上的照片，陡然提高说话的声量。
“卡文迪什警督，请注意你的态度，我的当事人......”梅利韦瑟当即表示抗议。
“梅利韦瑟先生，你的当事人现在要被指控协助本杰明·卡特谋杀，需要我现在列出她可能会获得的罪名吗？”彭顿的态度十分强硬。
他思考过露西·斯宾塞在这些案件中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知情者，或者是帮凶。
无论是哪种角色，她都和这些案子脱离不了干系。
“我的当事人已经同意配合协助你们调查。”梅利韦瑟说道。
“但你的当事人不止一次对我们说谎，为嫌疑人做伪证。”彭顿强调道，“既然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那就请你的当事人拿出配合的诚意。”
“卡文迪什警督，我的当事人和本杰明·卡特关系亲密，您不能强迫她做出不利于她亲密之人的指控。”梅利韦瑟开始和警方纠缠。
彭顿的余光瞥向露西·斯宾塞，此时露西情绪已经逐渐走向失控，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开始抽泣。
她低着头，右手支撑在右眼窝上，试图不让自己趴倒在桌子上。
这个动作让彭顿看到了露西·斯宾塞的右手手腕处不是很明显的伤疤。
彭顿看了看露西右手手腕处的伤疤，又看了看照片上受害人右手手腕处的伤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露西·斯宾塞在这一系列的案子中，除了可能是知情者和帮凶之外，她自己很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