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鼠潮下的众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藏在镇中的妖族，应该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当天琉璃这么说道的时候，林清雀下意识地杠了一句：“你怎么确定？”
“呵。”
天琉璃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这种事情还用想？我们连其他人的安危险都不顾及，他们无计可施，自然便只能这么做了。”
“有道理。”
林清雀点了点头，：“反正有师兄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想也没关系。”
许源笑了笑，心中深处却对这句话不以为然，甚至于有些嗤之以鼻。
现在的她，的确如此。
但……之前游戏里看过的赤子之心的名场面，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来了。”
天琉璃神情忽然一冷，沉声道。
地面忽然颤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客栈都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
灰尘源源不断地落下，天花板更是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的感觉。
“来了。”
红木阁楼里，少女长身玉立，破窗而入的天光将她挺直的娇躯描绘成一抹写意剪影。
“师姐！”
身后的诸多少女们激动道。
“不急。”
忽然，她又皱了下眉，从胸口里取出一面带着古老沧桑意味的铜镜，镜子的背后，有一轮如日似月的浮雕。
此刻，它正无声地颤抖着，像是悲鸣。
少女行走无动于衷。
直到片刻后，镜子终于停止颤抖，而那镜面上，则不知何时地泛起一层淡淡的雾色。
少女眸中掠过一抹微微讶然的色彩，声音如一把笔直的剑般毫无起伏之色：“等晚上。”
不少已经把芊芊玉手放在剑柄上的少女们顿时流露出愕然的神情。
还未等她们问出口来。
“吱！”
下一刻，成千上万的叽叽喳喳声忽然爆发了出来，如海潮般充斥着她们的耳膜。
大地震颤起来，唯有她们所在的红木阁楼，仿佛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般毫无动静。
但剑宗的少女们，眼中却都尽数浮现了一抹骇然之色。
因为……她们看见了，那将血色大地涂抹成黑色的浪潮。
妖气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整座城镇。
“同化……开始了。”
少女行走凝视着自动避开了她们所在的阁楼的鼠潮，呢喃道。
……
“来了吗？”
房间里的三人，脸色尽数变得凝重起来。
许源缓缓吐出一口气息，看向天琉璃，问道：“琉璃姑娘，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天琉璃脸上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林清雀一脸茫然，丝毫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明明拥有着读心术，但她却一直都被蒙在了鼓里？
可两人明明没有过任何交流才是啊。
她的眼神深处，隐隐有黑暗开始蔓延。
那是嫉妒与不满。
“啊？那是什么！？”
“那是……怪物！！！”
“仙师大人，救救我们！！！”
“仙师大人！！！”
“啊！仙师大人！！！”
与此同时，屋外的惨叫与呼救声也开始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林清雀看了看两人，但两人尽皆垂眸抿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只好咬了咬牙，极其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眼见他们没有任何动静，伴随着极其痛苦的惨叫声与血肉撕咬声，外面的民众终于忍不住了。
“见死不救！你们还配称之为仙师吗？”
“呜呜！好痛！救救我，仙师大人！”
咒骂与哀嚎正在逐渐消失。
砰！砰！砰砰！
敲门声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
一个稚嫩中带着惊恐的小女孩的哭喊声响了起来。
“仙师大人，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妖怪啊！！！救救我们！”
“师兄？”
林清雀看向他，有心想用能力，但想起之前回来路上他嘱咐过的养精蓄锐，别浪费心力的话，顿时又熄了这个想法。
见他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林清雀咬了咬牙，跑向门口。
许源默默地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她做这种事情，是想给他看吗？
“起！”
天琉璃长吐一口气，睁开美眸，深处掠过一线火光，玉指抬起。
轰！
三人所在的房间的前一个房间，也即是天琉璃所在的房间地面上，一个早已刻好的阵法纹路缓缓自尾部开始亮起，逐渐勾勒出一条栩栩如生的火龙，就像是有人在这地面上画出了一条火龙一般。
只不过，这条龙，此刻缺少了一只眼睛。
下一刻，天琉璃一指轻轻点下，最后一点也紧跟着自地面浮现，栩栩如生成为了画龙点睛。
火龙挣脱地板的束缚，腾空而起。
它睁开晶眸，其间回忆万千，不似新生，而更像是从久远的沉睡中醒来。
“去！”
天琉璃轻吐一字。
火龙仰天长啸，龙尾一甩，顿时如长蛇般猛地窜了出去，冲向了那妖兽潮流的最密集的地方。
轰！
伤者哀嚎声、火龙咆哮声、鼠吱声、呼呼风声、火爆声，百千齐发，混作一团。
恐怖的热浪席卷而过，将刚从门外跑进来的小女孩发梢烫得微微卷起。
“就不能再等下吗？”
林清雀像是抱怨般地说道，目光却是看向了许源。
见他的目光没有落在跟着进来的女孩身上时，林清雀不由得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似乎是想多了呢。
“吱！”
重新响起的嘶叫声里充满了愤怒之意。
“来了。”
许源眉头微微一皱。
这阵法的威力，似乎并不如游戏之中的好啊。
他不知道天琉璃是怎么察觉到真相的，但当初在游戏中，她这早有预备的这一击，可是足足覆灭了十之八九数量的妖鼠潮。
但如今，在他的神识感知里，外面的妖鼠潮却还有着十之二三。
这期间的差距，虽然只有十分之一，但以妖鼠潮的数量来说，可是足以要命的程度啊。
不管了，反正他尽力摸鱼就是了。
紧跟着她们两個人，就不会有事就是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甚至于还可以试试能不能趁虚而入。
“走！”
天琉璃玉面含煞，皓腕一翻间，手上已多了一柄红色长剑，长剑如柳如带，其剑锋边缘，空间更是隐约扭曲着，只是单单望上一眼，便会让人忍不住流泪，仿佛被火灼目般疼痛。
下一刻，她手持长剑，化作一道红色匹练，从妖鼠潮中逆流而上。
“杀！”
许源与林清雀见状，也是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长剑，跟着她一起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