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乱世出枭雄
乱世，不一定出英雄，也可能是枭雄。
赵琰知道，这个年代，就像是老鹰崽子学跳崖一样。
不敢豁出去，就只能一辈子蜷缩在悬崖上。
一旦振翅，必然高飞！
他骑着车，来到一处江边码头。
这里的人可不少，大多都跟这条江河打了半辈子交道。
对于赵琰这样的人出现，他们没有半点好奇，因为来这里拿货的人，多不胜数。
然而，赵琰径直来到江边一座两层小楼前。
他下车后，点燃一封鞭炮，往门口丢了过去。
噼里啪啦的声响，成功引来附近的目光。
二楼的阳台上，走出来几人。
为首一人是个光头，四十多岁，戴着一副蛤蟆镜，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看着颇有几分嚣张跋扈的意思。
来之前，赵琰在门外找人打听过。
这个码头的老大叫彪哥，也叫船老大。
镇上所有的农贸市场买鱼的摊主，都得从他这里进货。
可以说，他的一句话，决定临江镇淡水鱼的价格或涨或跌，百姓桌上能否出现淡水鱼的菜品。
势力可谓之大，绝不一般。
“哪来的傻子啊？”
“不过年不过节，跑我门口来放炮？”
彪哥摸着铮亮的光头，盯着赵琰。
这时，不少光着膀子的苦力，或者穿着喇叭裤的痞子，纷纷围了上去。
赵琰环顾一圈，抬起头看向二楼：“彪哥是吧？”
“咱们聊聊？”
“呵！”
彪哥闻言，冷冷一笑：“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你想跟我聊，我就得聊？”
赵琰耸了耸肩膀：“既然彪哥不聊也没关系。”
“吃亏的人，反正不是我！”
赵琰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对了，有件事忘了提醒你。”
“彪哥最近挺忙的吧？”
“听说最近四处拔香（扫黑），也不知道彪哥接下来，还能不能安心啃富（吃饭）呢！”
一番话落下，彪哥先是一愣。
他疑惑地打量赵琰。
眼看着赵琰准备上车离开，冷哼一声：“哼，你小子倒是传正（胆大），上来吧！”
彪哥之所以会对赵琰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赵琰刚才嘴里冒出的几句行话。
会说这些黑话的人并不多，要么祖上当过山贼土匪，要么是有传承下来。
而赵琰上一世也跟涉黑的人打过交道，简单的黑话自然也能来上几句。
所以他吃定彪哥肯定会对自己说的话产生好奇心。
当然，他能这么笃定，是因为从门外那人口中得知，这码头是彪哥祖上就传承下来的。
能盘踞几代人，彪哥的祖上很可能是山贼土匪，或者江河之盗。
当然，如果赵琰猜错了，他会换另一种方式，让对方请自己进门。
不过现在看来，这B计划显然是用不上了。
到了二楼，赵琰看向四周。
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不少人还光着膀子，露出纹身，像是在彰显什么，自以为这样很帅。
而彪哥就坐在这帮人当中。
他上下打量赵琰，挑了挑眉毛：“什么蔓（姓什么）？”
赵琰自顾拽了张椅子，在彪哥对面翘起二郎腿坐下。
“灯笼蔓（赵）。”
彪哥闻言，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本家，但按照规矩，你能对上我的话，我自然要给你几分面！”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赵琰道：“我知道彪哥挑号（出名），我来其实也不为什么。”
“前些日子，我跟我一堂兄弟合作，他是做采购的，我是搞四大家鱼的，就让他到我这里采购。”
“可是你的兄弟连口饭都不留给我，还威胁我堂兄弟。”
“所以我就来拜个码头，看看彪哥……能否松一松指缝，好让小弟糊个口。”
彪哥闻言，看向一旁几人。
其中一人立刻上前，凑到彪哥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彪哥摆了摆手，对方退了回去。
“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了。”
“确实，这几百斤的量，对我来说都只是小钱，送你也无妨。”
“不过我还想问一问你，你既然是个搞鱼塘的，怎么会知道上面拔香的事情？”
“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实际上，彪哥最近确实很惆怅。
他上面的朋友给他消息，说是最近要严打，可是他手底下的人一直很乱。
再加上为了占据淡水鱼的市场，他很多时候确实做出一些麻烦事来。
如果这位朋友的消息是真的，那他确实会有被拔香的危险。
“很简单，我得到消息，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是香江回归的大事。”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们这地方距离香江不远，自然会被人关注上，一些非法垄断，或者搞事情的人，都会遭殃。”
彪哥点点头。
“办法呢？”
“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彪哥接灵子（聪明）！”赵琰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如果彪哥答应留我一口饭，我给你出谋划策又何妨？”
彪哥盯着赵琰。
他见过的人多不胜数，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可他这回，竟然看不穿这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想法。
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这双略显阴狠，却透着深邃的眼睛。
甚至让彪哥多少有些忌惮。
“好，我答应你！”
彪哥沉声道：“不管你的办法可不可行，我算交你这个朋友。”
赵琰笑了。
他知道对方不在乎这几百斤鱼的利润，他指缝中溜出来的，算是买个明白。
“我建议最近这段时间，彪哥让兄弟们先不要到处跑，避免窑变（出事）！”
“紧接着，你找一位律师回来，让律师起草一份采购合同。”
“最后你让人带着合同，去让这些鱼贩子签署，他们要是不愿意，你就停了他们的供货渠道，千万不要动手威胁，因为我估计他们撑不了几天，就会自动上门来找你。”
“到时候你给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在规定期限内，不在你们这里采购，那就等同于毁约，毁约需要赔偿多少钱，这就由你来订啦！”
“这样一来，你的所有生意都是合法合规的，真要调查起来的时候，你拿出这些证据。”
“他们奈何不了你！”
赵琰的话落下，彪哥惊愕地瞪大双眸。
烦恼了他许久的问题，没想到让对方简单一句话就解决了。
四周的小弟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彪哥举起右手，四周很快就安静下来。
“二狗，去备酒席，老子今天要请朋友好好吃顿饭！”
此刻，彪哥对赵琰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而赵琰深知，自己这一趟来的目的，算是达成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
估计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