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水
黑水帮驻地
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大刀阔斧地坐在大堂正上方。
“张虎，刘五这厮的事你是怎么看的？”刀疤男子对着下方一名肩抗九环大刀的男子问道。
张虎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帮主，这还用猜吗，必定是赤沙帮那群龟儿子干的！”
“嗤！”
在他对面一名身穿白色锦袍，手持铁扇的中年男子发出一声嘲笑。
张虎听了瞬间火冒三丈，“你这厮笑什么？死娘娘腔！”
那人听了眼一眯，“小虎崽子，你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烂！”
“来啊！”张虎不甘示弱道。
“够了！”上首的刀疤男子一拍桌子，怒吼道。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双双停嘴。
“老赵，你有什么看法？”刀疤男子问向那收持铁扇的男子。
赵宇略微思索一番，“属下认为凶手是赤沙帮的可能性比较小。”
“哦？为什么？”
“因为赤沙帮若想杀刘五给我们下马威，那就不会偷摸动手，直接冲进去岂不更好？”赵宇解释道。
刀疤男子李刚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你觉得会是谁？”
赵宇无奈苦笑着摇摇头，“刘五坏事做尽，得罪的人多了，有能力杀他的也不少，属下也不好确认！”
“我们黑水帮负责的几条街道就有三名武馆弟子，他们也有一定可能性！”
“他们？”
李刚皱眉道：“平日里也没少给他们塞钱啊！何至于此？”
外城帮派数不胜数，他李刚能占有一席之地，除了不俗的实力外，捧强踩弱也是原因。
这几个武馆弟子虽说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但天赋都比他好多了，过几年超过他不成问题。
而李刚又不敢冒着得罪内城武馆的风险先下手为强，自然只能分出些利益，大家共赢了。
平日里大家都相处得不错啊，应该不至于吧？
赵宇看着眉头紧锁的帮主，继续道：“帮主不必忧虑，这些都是在下猜测，毕竟刘五虽说没有什么实力，但敢冒着得罪我黑水帮的风险杀他，不管是谋财也好，报仇也罢，此人一定有点依仗！”
“嗯，那此事就先暂且放下，等应对完赤沙帮再说！”
李刚给此事划上了句号，显然他也倾向于是那几个人干的，正常人哪有这个胆子？为了一个小小的刘五把事情闹大不值得。
不管他目的如何，只要不再次出手，他就懒得去管了。
至于要讲义气给属下报仇？
屁话，义气值几个钱？
赵宇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识时务，以利字当先，这也是他愿意跟着李刚干的原因。
他们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需要让小弟心服口服，帮众们愿意加入跟着拼命，那都是为了捞钱，上面的大捞，他们几人小捞，下面的喝汤。
再捞個几年，他就提桶跑路了，哪里还干这掉脑袋的买卖？他相信李刚绝对也是这么想的。
刘五死了，帮里的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补上这个缺，还能多捞点，给他报仇的事若是简单也就罢了，但凡复杂一点，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他们。
闲的蛋疼了，干黑帮的也就在平民那里威风，但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大堂里几人纷纷散去，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想过会是一个普通屁民杀了刘五。
在他们看来，被欺压惯了的小屁民哪有这个胆子和能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生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权威天然多一分畏惧，太平年间怕官，乱世怕匪怕盗，敢于反抗之人终究凤毛麟角。
……
翌日
天还没亮方辰便起床往武馆行去，此时路上人还很少，他刚好趁着机会离开。
等他走到武馆时，天已微微发亮，演武场内也有些勤奋的弟子开始练功了。
方辰没有去与几人交流的意思，也在场中开始演练起来。
练着练着，方辰发觉不对，那几人都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见到方辰皱着眉头，其中一人出言发问：“兄弟，你练的是烈阳拳桩？”
方辰不解，但还是回答：“没错，怎么了？”
那几人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脸上纷纷露出笑容，“失敬失敬，在下刘远！”
“在下李林！”
“在下李森！”
“……”
等那几人依次介绍了自己之后，方辰这才抱拳回应：“在下方辰！敢问几位师兄是何意思？”
那刘远眼中异色一闪，问道：“方师弟难道不知道，这烈阳拳桩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馆主大人规定，至少需要测出中上根骨才能学习此桩功！”
方辰听闻脸上露出讶异之色，这个李全昨天可没有与自己说过。
“中上根骨很好吗？”方辰反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刘远嘴角微微抽搐，无奈苦笑道：“方师弟这话可真是……要不是看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在嘲讽我们几个了！”
方辰连忙抱歉道：“方辰没什么见识，说话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方师弟是外城来的？”李林开口问道。
在得到他点头回应后，几人松了口气，没有瞧不起他的出身，反而更加热情了。
最后还是刘远回答了他的问题，“方师弟有所不知，这上乘根骨难得一见，我们黎阳武馆也只有大师兄一人罢了！”
“而在此之下的就是中上根骨了，虽不如上乘远矣，但也是有望练劲武师之境的！”
刘远眼眸中流露出敬畏、憧憬之色，“一旦成就练劲，那就是整个桐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据说有一人破千军之能！”
“话说回来，成就练劲相当之难，中上根骨的概率也很小，但若有足够资源供应，练力圆满却是不难的！”
刘远紧盯着方辰道：“师弟出身寒微，想必定是缺少资源的，在下不才，愿资助师弟！”
他直接了当道，身后几人顿时急了，纷纷出言。
“凭什么你刘远资助？师弟，我们家中也略有薄财，也可以予你一定帮助！只要你日后……”
“我家也是！”
“……”
方辰看着几人争相开口，有种在参加拍卖会的感觉，嗯，拍品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大师兄不屑一顾的天赋，在这些人眼里却成了稀世珍宝一般。
想想也是，大师兄自己就是上乘根骨，对于不如他的，自然不会有多重视。
方辰略微头疼地稍稍压了压手，示意让几人冷静下来。
刘远这时也开口，严肃道：“伱们这是像什么话！把方师弟当货物了吗？”
几人只能不甘地止住了话头，方辰感激地向刘远点了点头。
随后向着几人说道：“感谢几位师兄的厚爱，但我有一事需要说清楚，小弟今年已满十七！”
几人面色顿时一变，空气仿佛都禁止了几秒，那李林颇为惋惜地拍了拍方辰肩膀。
“唉，那真是可惜了，如此一来，师弟你想突破到练力圆满都难了啊！”
他只口不提资助之事了，几人也都纷纷散去，更有甚者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方辰心无波动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确实对于资助有些心动，但话还是需要先说清楚，免得以后反目成仇。
随后他讶异地看了一眼还未离去的刘远，“刘师兄这是？”
刘远笑着道：“很抱歉，虽然资助之事是不成了，但我还是想和师弟交个朋友。”
说着他抱拳行了一礼，方辰也没犹豫，抱拳回应。
随后，刘远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师弟真的十七了？”
知道刘远是看到自己瘦小的身躯有些怀疑，方辰叹息道：“不瞒刘师兄，半年前，师弟生了一场大病，所以看起来显得瘦小了些许。”
刘远闻言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
方辰眨了眨眼，突然问道：“刘师兄，这十七岁真的很大了？”
刘远感慨道：“倒也不是太大，练武是没有问题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