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相信内心的声音

魔杖很贵。

足足花费了7加隆。

相比之下,入学所需的尖顶帽和长袍,以及过冬用的毛皮斗篷,价格就显得亲民多了。

长袍店门口,矮矮胖胖的摩金夫人轻挥手帕和维伦告别:“欢迎再来,亲爱的~”

维伦笑着点点头。

走出一段距离,他敛起笑容,忽然叹了口气,“斯内普先生,我们该去‘二手长袍店’的。”

斯内普就当听不见,没有任何回应。

维伦小跑几步追上斯内普:“我的意思是,魔杖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衣服……对我来说,能穿就行。”

“卡佩先生。”突然,斯内普顿住脚步,阴恻恻地看向维伦:“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没有!”维伦想也不想,赶紧摇头。

斯内普扯扯嘴角:“很好。”

沉吟片刻,他装作不在意地开口,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如果邓布利多知道我带你买的尽是一些二手货,呵。”

这声冷笑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至于现在……”斯内普拖长语调,十分自然地收走维伦拎着的袋子:“我们回去。谢天谢地,我终于完成了这桩苦差事,总算能回到坩埚旁继续熬煮魔药了。”

话是这么说——

可斯内普回到破釜酒吧,帮维伦安置好入学所需后,非但没有走,反而点了许多食物,邀请维伦共同用餐。

“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讨厌浪费。”斯内普沉下脸,以命令式的口吻对维伦说:“别废话,老老实实坐下。”

“好的,斯内普先生。”维伦乖乖照做。

斯内普心中无比满意,面上却冷哼一声:“注意餐桌礼仪,难得的好心情,若是被人破坏,我会很生气。”

维伦又重复了一遍:“好的,斯内普先生。”

清汤,白面包,搭配油很少的煎鱼排。

维伦不紧不慢地吃着,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斯内普一言不发,双臂抱胸盯着维伦。

说来也怪。

他让维伦吃,自己却不吃。

气氛一时沉默。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斯内普故作随意地说了句:“你的父母是黑巫师?”

维伦咽下嘴里的食物,大大方方承认:“是的。”

“唔……”斯内普不置可否。

气氛再次沉默。

维伦吃的差不多了,用餐巾细心地擦了擦嘴,笑道:“您不必如此,斯内普先生,我不以他们黑巫师的身份而骄傲,也不以他们黑巫师的身份而羞耻。您知道的,他们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闻言,斯内普心中微动,放下两条胳膊,语气依旧如常道:“我听说,他们很博学。”

“是的,我父亲罗伊·卡佩专攻古代魔法,热衷于血脉提纯,擅长魔药制作。”说到这儿,维伦不好意思地挠挠眉梢:“我以前经常给他打下手。”

原来如此。

斯内普暗忖道:“这样就说的通了。”

望着天花板,维伦眼中带有怀念之色:“至于我的母亲,玛尔维娜·卡佩,精通召唤魔法,常和恶魔和邪灵签订契约,并愚弄对方取乐。在灵魂改造领域,她是当之无愧的大师。”

血脉提纯,灵魂改造?

斯内普听得头皮发麻。

不愧是‘天生邪恶的卡佩’。

和这对夫妻一比,自己在办公室里鼓捣的那些违禁魔药简直可以称得上‘安全无害’!

稍微平复下心情,斯内普看着面带微笑的维伦,不动声色地说:“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难过。”

“不,斯内普先生,其实我很难过。”维伦轻声开口:“但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难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心里的声音?”斯内普眉头微皱。

维伦笑了笑,“没什么,您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卡佩先生!”斯内普眼神一凛:“‘心里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这边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了,引得老汤姆连连侧目。

斯内普自知失态,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我必须强调,黑魔法之所以被称之为黑魔法,就是因为它不仅伤人,还会害己,甚至波及到自己身边的人。”

言未尽,意思却很明显。

维伦赶紧摆摆手:“斯内普先生,我很确定自己没有被他们的魔法影响。至于‘心里的声音’,嗯,我刚才的形容并不准确,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直觉,那种直觉常带给我一些有趣的想法或者警示。”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保证,我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可不会强调自己是‘正常人’。”斯内普阴阳怪气地说。

维伦不知该如何回应。

斯内普想了想,将手伸进袍袖,取出一个密封的水晶瓶。

水晶瓶里,装满了黑乎乎的药汁。

“送你了,感觉身体不适就把它喝了,前提是,你胆子足够大,不怕我给你下毒。”

维伦听了,连忙拒绝:“不行不行,太贵重了,像您这样的魔药大师……”

“给你就接着,不要就丢掉!我送出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先例。”斯内普一甩袍袖:“花了那么多时间陪你买东西,到头来,我可不希望见到一具尸体被抬进霍格沃兹。”

无奈,维伦只好收下了不知名的魔药,“谢谢您,斯内普先生。”

“哼!”斯内普再次冷哼。

维伦已经记不清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今天第几次冷哼了。

见维伦收下了自己调配的药剂,斯内普的表情微微缓和。

但很快,他又板起脸:“就这样吧,我走了。”

“您要回霍格沃兹了吗?”维伦赶紧起身。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唰的一下,在维伦面前消失不见。

“幻影移形?真酷。”维伦有些羡慕。

低头,看看手里的水晶瓶,他用只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果然,我的直觉没错,斯内普先生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话音刚落。

斯内普‘唰’的一下再次出现。

维伦吓了一跳,“斯内普先生,您这是?”

“刚才恰巧路过宠物店,看见有打折商品,你也知道,我今天心情不错……”

斯内普一边说,一边丢给维伦一条筷子粗细的黑王蛇:“如果你能撑到九月一号,注意我的用词,我是说‘如果’。

到那时,卡佩先生,我建议你来斯莱特林。因为别的学院不会真心接纳伱,斯莱特林会是你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