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壬生狼！
昨晚会津、桑名两藩的大队人马就赶到了，封锁了池田屋附近的三条地区和长州藩邸。
京都新选组，池田屋阵斩攘夷贼人三十！
杀得整个池田屋附近都笼罩着一股血气。
幕府的官差推着板车一车一车地往外拉尸体，池田屋的老板也被关进了牢里审讯，据说是那位鬼之副长亲自操刀。
攘夷浪人的身上还披着不少甲胄，这让幕府警惕心更甚。
盔甲这东西在京都可是绝对的违禁品，一个披甲的武士的杀伤力可远远超过普通武士。
从这一夜起，新选组“壬生刽子手”、“壬生狼”的大名迅速自京都发酵起来。
其中不披甲的冲田总司更是被誉为壬生狼的犬牙。
……
土方岁三丢下手中染着血的刑具，锐利的眼神扫了扫这一排战俘。
池田屋一役中，幸存下来的浪人和池田屋老板都被吊在墙上，大概昨晚的经历很是丰富。
土方岁三点了支烟，长叹一口气。
烟草的香味暂时冲淡了牢狱里的血腥味，他转过头去低声问一旁负责记录的笔者。
“都记下来了吗？”
“记……记下来了。”
持着笔记录的小差眼中满是恐惧，他完整地观看了土方岁三审讯的全过程，这位鬼之副长的凶残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几分庆幸，这群浪人居然谋划在几乎全是木头建筑的京都放火，暗杀亲王和京都守护职，再趁乱劫持天皇往长州去。
土方岁三淡淡点了点头，接过微微浸湿的毛巾擦了擦手，却听见身后池田屋的老板发出憎恨的低语。
“你们这群帮幕府出卖国家的走狗！”
“你们根本不是在拯救这个国家！”
土方岁三瞥了他一眼，冷冷笑了笑：“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
“近藤先生，兹事体大，这个犯人我就先带走了。”
“请便。”近藤勇让开位置，将军城里派出来的幕僚满意地点了点头。
“顺带一提，将军大人对新选组这次的英勇十分满意，更是赞叹近藤先生和冲田先生勇猛举世无双。”
“这是将军命奉行拨给新选组的一点赏赐。”这人拍拍折扇，身后的奴仆端着一盒黄金走上前来。
“可不要嫌少啊。”
“怎会！”近藤勇活像一个见钱眼开的乡下武士，惊喜道：“为将军分忧，乃新选组本分！”
那人满意地笑笑，挥挥手：“阁下公务繁忙，便不多留了。”
近藤勇走出静室，本来洋溢着贪婪笑意的表情慢慢变得阴沉可怖。
“这浪人什么来头，将军城里居然专门有人过来保他……”
而静室中，那持着折扇的人扭头看着昏迷过去的佐佐木久雄，露出一個意味深长的笑来。
“飞头蛮能控制心神薄弱的家伙，可万一对方正强于此道呢？”
“更别提你四道‘罪孽’只带进去了一道，你就不怕在梦里被他杀死两次？”
这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几分不以为意。
“算了，死了就死了，一个乞行者而已。”
“罪孽”作为行者间少数公开售卖的历史异常品，他对“罪孽”的功效也是了如指掌。
这是出自第六十三重历史的一项技能，这重历史在法国大革命时期产生了歧路，催生出了“绝对公正之天平尺度”。
任何罪犯的罪行都能被量化，也能作为受害者执行审判的筹码。
有大佬征服了“绝对公正之天平尺度”，得到了部分权限，提供并出售临时性的服务。
但是这位大佬并未完全开放“罪孽”的功效，目前已知的效果有且仅有“审判”和“赎罪”这两种功效。
若敌人对己方犯罪，他将负担一层“罪孽”。
你可以利用这一重罪孽，对他进行“审判”，剥夺他对应罪孽层数的五感，比如听觉、触觉。
也可以他在试图进一步杀死你的时候，使用这一重罪孽代替自己死去，这一过程被称之为“赎罪”。
但是第六十三重历史却并未因绝对公正之天平尺度成为一个绝对公平的乌托邦，至于原因相当显而易见。
这项技能在强者面前只是玩具，但在低端行者间相当盛行，特别是刚刚行走没几次的行者，常常因为情报的缺失而栽在上头。
佐佐木久雄就购买了绝对公正之天平尺度的一次性服务，但是“洗脑并限制人身自由”同样属于犯罪。
所以佐佐木久雄在杀死这些武士后把他们制成标本，才将这服务施加在上头，最终判定这些武士为“艺术品”。
而黎诚一旦杀死武士，他所犯下的罪也并非杀人罪，而是“侵夺个人财产与侮辱尸体罪”。
借着这一点，便可窥见第六十三重历史是多么可笑的世界。
……
“黎诚大人身体抱恙，暂不能见客。”
樱子温和地笑着，角本英姿被堵在门口急得抓耳挠腮。
“可是冲田先生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了。”角本英姿叹道：“他说今天非要见到诚大人不可。”
樱子面露难色，她不是不相信角本英姿……好吧，其实就是不相信角本英姿。
在她心里，角本英姿是属于略微可信那一批的，但够不上能把所有事都和他交代。
现在黎诚昏迷不醒，船幽灵在他坟头……啊不，床头一直扒拉他的脑袋，诡异的模样谁见了不得怀疑一番？
见樱子态度强硬，角本英姿只得长吁短叹着离开了。
可不多时，一人风风火火冲了过来，正是冲田总司。
角本英姿在后头紧紧跟着想要拦下他，却压根拦不住这少年心性的剑圣。
“诚君呢？我有急事要来找他。”
即使是面对名誉京都的剑圣，手上不知杀了多少人的人斩，樱子依旧兀自强撑着拦住他。
“冲田大人，诚君现在真的不能见客。”
冲田总司瞥了她一眼，挠着头反问：“你是他的妖鬼？”
樱子浑身一僵，又听见冲田幽幽地说：“当初在长街上，我当你是野生的妖鬼呢。”
身后的角本英姿浑然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樱子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隐藏在和服底下的手都有些发抖：“冲田大人，真的，诚君真的没办法见你。”
她没办法说出其他糊弄的话来，面前的男孩轻描淡写地说她是妖鬼，像是在警告又像只是随口一说。
但樱子还是固执地挡在门前，嘴里重复着。
“十分抱歉，等诚君方便了我会立刻和他说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冲田压根没想这么多，心底觉得黎诚当时为了保护樱子，和自己在长街白刃相对，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当下也不再纠结，从怀里拿出两枚小判塞给樱子。
“嗯，这是将军给的奖赏，就由你代转给他吧，顺便记得和他说，新选组想要和他展开更进一步的交流合作。”
说罢回头离去。
樱子手心里满是冷汗，攥着两枚小判，内心忽然生出逃跑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