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苍月丶第一节 白马伊行

依瑞斯帝国在享受高等精灵魔法便利的同时，却也给这个帝国树立了一个强敌——黑格蒂亚帝国。一个以矮人为主，聚集了人类和半身人的国度，一个以蒸汽机械文明而文明的国度。

由于天生对光明与瑰丽事物眷爱，使得他们对整天与矿石打交道的‘肮脏’矮人们一直保有莫名厌恶；而同样的，矮人们对那些从来不知道何为发明创造，何为体力劳动的精灵也十分不喜。原本他们之间的这点小摩擦，在原坦迪伦特帝国时还只是些其他种族对他们的颇具喜感的谈资。而随着彼此帝国的建立，这些摩擦竟然变得尖锐起来，便渐渐导致了两国的暴力冲突，直至最后演变为两国间的战争。

而在过去的一百年，双方间举国的战争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若不是黑格蒂亚帝国首都布霍斯地下庞大的黑石矿脉所散发的禁魔立场，在二十年前的那次战争中，矮人帝国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经过了这相安无事的二十年，所有人都知道，这对冤家的再次战争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晋武境，沐剑山庄辖地内的石河镇。对镇上三大武门氏族之一的端木家来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端木家主的三弟端木颜，将要兑现他“寒门文韬三十载，而后济世于万年”的誓言的第一步，“出关！”

说起端木颜，在石河镇可是一个比三大氏族族长还有有名的存在。因为天生体质羸弱，在习武成风的晋武境别人家孩子四岁就要开始习武，而他直到了七岁才开始。练武本就是应该强健体魄的，可是他却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原本家族也打算将他当做个闲人养着也就算了，可偏偏他头脑活略，机智过人，读书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若是在其他地方他要谋个出路也算什么难事，可以他却偏偏生在了以武为尊的晋武境，他满腹的文韬才华可以说毫无用武之地。前端木家主，虽颇为宠爱这个儿子，不仅满足其嗜好，为他竭尽所能收集藏书，还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希望在自己离世之后，他能有个安生之职。

怎奈端木颜眼高于顶，别人看不起他手无缚鸡之力，他却鄙蔑那些人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强壮的莽夫。不管干什么，没两天肯定被人卷铺盖撵走。一直混到二十岁，家族兄弟都早已娶妻生子，而却没有女人愿意看多他一眼。于是便在那时立下了这个誓言，整天窝在家里埋头苦读，不问世事。

直到他三十四岁的今天。他一大早起床，沐浴，膳食，将自己的茅庐（在他立下那个誓言之后，他父亲就已经宣布不再管他，给了他一块地，搬出他的所有书；然后让他随意折腾；在那里他自己盖了间茅庐，然后开荒种地，自给自足。）收理干整，然后带上数十卷书，走了出去。此刻在他的茅庐小院外，早已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前来看热闹的人和自家族人兄弟。

看着羸弱清瘦的兄弟，端木族长端木鸿不禁叹着气：“听闻三弟今日即将践行远志，大哥特地来送你一程。”

“来人，将马牵来。”端木鸿对身后的随从喊道。

看着彪健壮实的高大白马，端木颜不禁一阵惊喜：“如此神驹，大哥你为何留着自己骑驾！”

“三哥！这可是大哥花了千金买来的厥奴马（亚多斯大陆著名草原部族的名马）啊！”一旁的端木雄说道。

“这样的宝驹，给我实在是暴殄天物，大哥还是自己用吧。二哥呢？”端木颜。

“七年前，北域蛮族进犯，二哥带兵随沐庄主出征，早已战死了！”端木雄。

“啊！大哥为何不告诉我。难道我就不是..”

“父亲恼怒于你，所以才没告诉你。”端木鸿说道。

“..我可否可以去祭奠父亲！”端木颜黯然道。

“你这是什么话？那可是我们的父亲，谁人敢阻你。”端木鸿。

祭奠完父亲，端木颜一声长叹，不再有任何眷恋，遣散原本供自己脚力的小毛驴，牵着长兄赠送的白马，在众人的调侃中，离开了石河镇。

“顺着大路走啊，大兄弟，可别走歪了。那些小路山贼多；可别还没出石河镇就被做了。”

“颜兄，若是日后没了盘缠，可到酒肆旅馆，给人说书，你满肚子的文墨，干这个，应该是饿不死了。”

“端木家的，出门在外不容易，你也别继续死心眼。真要还是混不出人样来，找个富贵人家闺女，入赘！吃喝也就不愁了。可别浪费了你一身的好皮囊！”

“哟，端木兄弟，还带了把剑呐！把它买给我可好，我出双倍价钱！反正你留着也没用！多换点钱，能多撑段时间。唉，别走啊，端木兄弟，我认真的。我认真的！”

..

寒风萧萧，镇上人们的恶言讽语，在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端木颜心里兴不起一点涟漪。端木颜也不再如年少时，反唇相讥，他知道自己的骨子里兴邦济世的夙愿在这些平凡人眼中是如何的理所应当的幻想。他们没有错，而自己更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社会和维系人们的体制。终有一天，他要将之全部改变，按自己的意愿将之全部重新塑造。就凭上天赐予他的意志与智慧。

出镇十里，来到一小溪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书我已破万卷，万里路遥却伊始；我已意料‘前路’艰阻，但却不想此路如此辛劳。的卢啊，的卢，若是没有你真不知该走完这万里路。”端木颜感叹的对身边唯一的伙伴感慨道。

“不想走的话，就不要再走了。瞧这石河镇山清水秀的，你还想要到什么地方去！嘿嘿嘿嘿..”随着瘆人的笑声，一壮一瘦两个蒙面强人手持弯刀出现在了端木颜眼前。

“二位恐怕要失望了，小可除了几卷经书，实在是身无长物，若是两位也感兴趣的话，我倒可以借与两位。”端木颜面色淡然的说道。

“唉。啊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捧腹大笑，“那些破书！哈哈哈哈。”瘦子。

“还是借！”壮汉。

“哈哈哈哈哈..”两人。

“端木少爷，你的书我们就不借了，我们就想借你的其他东西。”瘦子。

“其他东西？”端木颜。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大爷，没功夫跟你磨蹭，不想死的话，把马交给我们。”壮汉。

“哎，干嘛那么急啊，端木少爷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我们陪人家好好玩玩。”瘦子。

“玩？玩个蛋啊！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的？”壮汉。

“你没看见，这端木少爷可比昨晚的翠花还水嫩啊！”瘦子双目含淫的笑道。听了瘦子的话，壮汉在打量了一次端木颜，接着，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就劳烦端木少爷，陪哥俩玩玩了。哈哈哈哈哈..”壮汉。

“简直无耻，可恶..”听着他们的话，脾气再好，读过再多圣贤书的端木少爷也不禁怒了。可是骂人的话却不怎么精通，一时憋红了眼，浑身颤抖。

“呃哈哈哈哈..这模样，你看看。”瘦子已经双眼放光。

“哈哈哈哈..我先来！你候着！”壮汉说完，把刀插在地上，直接就走向了端木。

“为什么每次都是..唉，你怎么了？”瘦子在抱怨，却发现走到端木颜身前的同伴不动了。多年刀头舔血的生涯，让他第一时间时间就警觉到了不妙；顿了一瞬，壮汉的身体重重后倒的同时，瘦子如野猫一般同时往后跳出老远，正准备开溜。却只发现端木颜手中拿着一柄古朴的长剑站在那，并没有其他人。

瘦子暴怒，认为端木颜因为气愤而杀了自己同伴：“你找死！”不再退却，飞身扑向端木颜。端木举剑平刺。看着缓而无力的剑招，瘦子微微躲避，同时心中发狠道：“我要让你生不如..”

“死。”字哽在喉咙怎么也无法吐出，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力气和意识正迅速从自己的喉咙喷涌而出。顷刻便如那壮汉一般，倒在了地上。同时颈部也如那壮汉一般开始汩汩的冒出鲜血来。

“如此污劣凶毒之人！死不足惜！”第一次杀人，端木颜显得非常不适，急切的给自己找着充足的理由。怎奈理由再充足，心中仍是剧烈的惶恐不安，想要一走了之，心中难安；想要安葬两人，却实在有心无力。最后两下权衡下，只得捡了石块，将二人埋盖起来。然后匆匆走了。

一招“清风徐来”，刹那间就连毙两名黑道混迹多年的凶徒。此情此景，若是让石河镇的人看见，必定会惊掉他们所有的下巴。谁能想到，他们极尽鄙蔑与嘲讽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端木颜，尽然已是一个剑法大家。

书海浩瀚，除了让端木颜在长久的游弋之后懂得诸多治国救世之道外，还更让他懂得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而从中领悟的剑法，只不过是浸淫这二者烦累时的自我的闲逸调解。

如枫烈如出一辙，对人世对真理的感悟，使得他们都从精神上都到达了旁人究其一生，孜孜追求也可能都无法企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