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战

直到枫烈不远处的一个人类士兵倒下，他身边的战士竟然视而不见，枫烈突然翻身下马，然后对他跑了过去！

“陛下！”倾离队长大惊，以为出了什么事。这声呼喊，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枫烈靠近那个战士，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他紧闭双眼，呼吸羸弱。枫烈急忙脱下大氅将他包裹起来，同时给他做起了胸腔复苏挤压。

“陛下，他已经死了！”倾离队长和亲卫们，以及书俊，湮儿来到了枫烈身旁。

“你哪看到他死了！”枫烈不满的吼道，同时继续做着那令所有人都不解的怪异动作。

“他已经死了，枫烈！和那些人一样！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让我们赶路吧！”赫尔娅也赶了过来，同时让行进的士兵们继续赶路。

“那些人？有很多人就这么倒下了吗？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枫烈对赫尔娅吼道。

“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这么大的暴风雪这是难免的！”赫尔娅不满的说道。

“我知道不可避免！可是你们都确认过吗？有些说不定只是暂时的昏迷而已！”枫烈惊怒的吼道，然后扫了众人一眼，看着他们冷漠而倦怠的神色，枫烈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充足的食物，足够的御寒衣物，这样的暴风雪，某些体质虚弱的人禁受不住，枫烈认可，可是却绝不可能会出现大规模死亡的！枫烈不放弃的继续救助着那个士兵，同时不经意的看了那些茫然疲倦，只顾一味低头跟着前方战士的脚步行进的士兵，这时他才意识到到底生了什么。

“正视你们的脆弱和卑渺吧！你们毫无希望，毫无胜算！”枫烈仿佛听到风中有个声音在嘲笑道。

“没错，前方正有一场看似毫无希望的战斗在等着我们！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强大得乎我们的想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去送死！整个北域！所有的北域生灵！整个世界，整个世界所有的种族，不管是否曾经敌对，高贵还是低贱，他们的命运此刻都握于我们手中！

战士们，我们正要去拯救整个世界！你们不应该胆怯，不应该迷惘，你们应该要感到骄傲！这是一个从未有有过的时刻，我们伊诺斯大6的所有种族放弃了彼此的仇恨！同心协力，携手对抗至恶的黑暗！我们的先辈和子嗣都未有这样的荣光和机会！”枫烈一边不停的救助着那个士兵，一边将灌注了内径的话语尽可能传到远方。

听到他的话语，那些战士，不论是人类战士，矮人战士，还是其他蛮族战士，都瞬间振奋了起来。

“这是只是一场小小的暴风雪！在我们前进路上的一场小小的阻碍！我们将要赶到圣城，然后击败黑暗大军，赢得圣战！这点艰辛和苦难算什么？握紧你身旁战士的手，不要让他们倒下，即使倒下，也要把他们搀扶起来！无尚的荣耀在等着我们！一点困苦的路途，绝不会阻碍甚至迟滞我们！”枫烈激动的喊道。

终于，随着他最后的呼喊，那个士兵急喘一口气，然后睁开了双眼。周边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立即爆出激烈的欢呼声。下一刻，路旁行进着的那些士兵也热烈的呼喊起来。这种热情和振奋，立时沿着行军的路线传荡开去，所有的联军战士在暴风雪的洗礼中，再不是那么萎靡；对路途再不感到绝望！所有战士互相帮扶着，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行去！

没多久，似乎暴风雪在他们激昂的意志抗争下，都敛去了。

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赫尔娅再次对枫烈叹服，同时感慨：“你的信念，就是我们半神也要为之叹服，枫烈！有你主导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如诸神时代般的和煦，还是浸润了人类欲望更深一层毁灭与繁荣的交杂？”

二十多天的艰苦行军下来，伤亡无法避免，但是即使在损失了近千人后，这支部队仍一路上都保持了较为激昂的战斗意志。

杜坦奥城坐落在广阔的雪风冰原和巨熊丘陵的交界处。这是一座宏大，壮阔，典雅得乎苍月帝国战士们想象的伟大城市。站在1o公里外的山坡上，枫烈都能被杜坦奥城所震撼。

“维西南特帝国的斐特城与它比起来如何？”枫烈感叹的问道。

“论壮阔和宏大能及五分之一！论典雅沉蕴恐怕仅有其百分之一！”书俊说道。

“这是北域诸族在继承了诸神的遗产，尼尔塞拉城的灵感下努力的结晶！数万年来，杜坦奥城一直是守护北域诸族那崇高使命最后的殿堂！在历史上数次能毁灭北域诸族的混乱中，正是因为有杜坦奥城的存在，才最后都将那些混乱一一化解了！它不仅是邪神最重要的封印所在，更是我们崇高信仰的所在！”赫尔娅说着，当着众人的面，远远的跪拜了下去，她的亲卫战士们见状，也一同跪了下去，然后是那些蛮族。

这数十万人朝圣一般跪拜，强烈的震撼着苍月帝国的战士们，也震撼着枫烈，着凝聚的巨大信仰，让他看到了希望，获胜的希望。看着那如汪洋般，聚拢在杜坦奥城周围的邪神大军，枫烈战意凛然。

5月3o日，数天的集结，修整和大规模查探后，枫烈开始了他的作战计划。虽然因为枫烈的人类身份，让他担当联军统帅的身份受到了一些蛮族将领的质疑，可是在赫尔娅，萨恩和奥托克等人的支持下，最后那些蛮族将领还是不得不认可了。

至此此时，苍月帝国的将领们，以及赫尔娅和萨恩，才深切体会到了当初为何枫烈要以那样的方法与奥托克决胜！若是换做绝对实力的碾压，或是避而不战，恐怕此时他们面对的就将是一个分裂的联军了，正是因为枫烈那场公平的决胜，彻底让高傲的熊人领臣服，才使得现在的联军得以统一了号令。不然的话，面对绝对优势兵力的邪神大军，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胜算。

通过与杜坦奥城内守军的联系，枫烈他们得到了若是联军能突进到南部城门附近，那么他们将打开城门加以配合迎接的保证！

众人跃跃欲试，纷纷提议直接对南门起猛攻便可，可是枫烈却提出了其他的考虑。

“据斥候们这些天来的查探，黑暗大军的兵力约莫有12o万的规模，只会少不会多！若是一味猛攻，只会招致他们全力的阻击，而且你们只要观察，就可以现，针对援军的救援，它们早就已经早好了应对之策！

眼前的敌人，不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只知道凭借人海战术战斗的莽夫！莽撞行动的话，不仅救不了杜坦奥城，就连我们可能都要被困于此地！”

“那你有什么打算？”赫尔娅问道。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我们出现在这里，敌方的指挥官肯定立即就会猜到我们的目的，从而加以阻止！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扰乱他的判断，做出一副我们不是要进城，而是要与之决战的态势！将他们从他们坚固的阵地上调动出来，然后寻找机会突然插入进去！”枫烈说道。

听着枫烈的话，那些蛮族将领一脸的懵懂，但是却也认为很有道理的样子。

“干吧，人类！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只要不再这么干等着就行！”凛风氏族族长奥托克急不可耐的说道。一来，对于战术之类，他们这些蛮族从未有过多的把握，所以听不懂也看不出枫烈战术中的奥秘；二来，长久的等待和行军，真的已经让他很是按耐不住了，不管是输是赢，他就想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

其他蛮族将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枫烈莞尔的笑了笑，然后开始布置起战斗任务。

第二天，由赫尔娅统领的3万半巨人部族战士，从西方对杜坦奥城外围的黑暗大军动了攻击。在对黑暗大军的营阵进行了一番突破和破坏，在对方反应过来，起围攻之时，赫尔娅早带着她的部队撤出了战斗。

黑暗大军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挑衅，他们派出了约6万的部队前来追击，半巨人则且战且退，将敌军引诱到了森林之中，而后，埋伏在森林中的1o万凛风氏族熊人突然杀出，将这6万黑暗士兵尽数消灭。

而在伏击战进行的同时，萨恩也率领着他的战士对杜坦奥城南部的黑暗大军也动了类似的突击，也同样诱出了约莫5万人的黑暗部队。枫烈则如出一辙，带着苍月帝国的部队将他们全部消灭。

没等对方有反应的机会，第二天清晨，赫尔娅和萨恩则再次带着部队同时动了攻击，还没有从前一天的袭击中明了过来的黑暗大军，看着眼前6万多人的蛮族战士，再次不假思索的派出了1o万人的部队进行追击。然而等待着他们也是一场绝对兵力优势的伏击。

不过因为这一次对方的兵力实在众多，不可避免的有数千的黑暗蛮族士兵逃回了黑暗大军营地。虽然他们最后都无一幸免被残暴的无面者督军全部处死，但是蛮族和苍月帝国联军的情况也大致被对方所掌握了。

而这也与枫烈的计划大致一致。第三天，在西南方向，留着穆巴顿的5万战锤军团，以及凛风氏族的3万熊人部队作为预备部队，枫烈毫不掩饰的在黑暗大军面前摆出了决战的阵势。

以度缓慢，但是防御和进攻都无可比拟的6万龙枪军团为中军，赫尔娅和萨恩各统领5万蛮族部队在左右护持，其他的1o万蛮族部队和5万的凛风氏族则再左右排开而去，枫烈则统领3万战月军团位于最右端。

看着蛮族竟然找来了人族作为盟友，并且数量还如此的众多，黑暗大军的指挥官，加萨隆·尤格的另一名副官克瑟拉基再不敢等闲视之，立即调集了5o万部队来到了联军面前。虽然已经保有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更多的兵力仍在调集中。

看着杜坦奥城西部和南部的敌军已被大量抽调于眼前，枫烈下令部队起了进攻。刹那间，战号，战鼓在联军中震天的响起。联军按照枫烈的吩咐，开始缓步迎向黑暗大军。

可是看着近在眼前的敌人，那些蛮族战士根本就按耐不住，缓步没走多久，他们立刻就嗷叫着，对黑暗大军起了冲锋。联军右翼还好，没怎么散乱，因为有着枫烈和战月军团的节制，但是左翼就不同了，1o万的蛮族部队呼喊着，才不管什么阵型不阵型，一窝蜂，一股脑的冲了出去，原本“一”字型的战阵，立刻在左端撇了进去。

左翼蛮族部队的无纪律行动，甚至带动了赫尔娅的部队，虽然她深知枫烈的打算，已经极力按制自己的战士，可是并没有多大效果，在那些蛮族战士冲锋厮喊的激励下，那些半巨人战士也纷纷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眼看左翼的阵型就要彻底散了。

好在那些黑暗大军给面子，他们更是按耐不住，不管己方部队仍在集结，看到联军行动，前方的战士立即就冲杀了出来，更是一点阵型的影子都没有！在联军左翼阵型彻底散架，龙枪军团暴露侧翼之前，总算与敌人交上了手。

在敌军冲击的帮助下，左翼的阵型终于稳定了下来，而枫烈也适时的让右翼的部队起了进攻，虽然凌乱，但是总算还是大致形成了对敌军的月型阵势。左右两翼的联军已与黑暗大军交上了手，而中部的龙枪军团则继续整齐而缓慢的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在两翼遭到阻击的情况下，黑暗大军自然的被迫涌向了中部的龙枪军团，相对于那些战力强大的蛮族战士，看着眼前这些矮小的人类战士，那些黑暗士兵直接不屑一顾，他们争先恐后的冲向了龙枪军团。很快他们就将为自己的轻蔑的无知付出惨重的代价！

“举枪！”看着来到眼前的敌人，迪克下令道。

疯狂冲上来的黑暗蛮族战士和无面者战士，看着原本似乎无害，正等着他们屠戮的人族战士跟前，竟然突然多了一道密密麻麻，锋寒逼人的长枪，惊恐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已经撞在了枪林之上。

看似最为脆弱的人类龙枪军团阵型，竟然纹丝不动的将黑暗大军的攻势给阻挡了。反之左右两翼的蛮族战士此刻正慢慢与黑暗士兵杀在一处，混乱不堪呢。

龙枪军团的士兵们，就那么紧紧地把持着5米的长枪，任黑暗士兵疯狂的冲击，纹丝不动，直到他们的攻势慢慢的停滞下来。

“攻击！”迪克再次下令。收到命令的的龙枪军团士兵齐声呼喊一声，然后开始了杀戮。一抽一刺的简单动作下，无数的黑暗士兵迅大片大片的死于枪下。在他们第一任指挥官迪克的带领下，这些龙枪军团战士更是战意炽盛。没多久，月型阵型的弧背，就慢慢的往内推进而去。

看着左翼的蛮族们已与黑暗大军厮杀在一起，根本无法推进，无奈枫烈只得在右翼多加努力了。好在有凛风氏族熊人和萨恩的帮助，他们在右翼的推进比较成功，使得月型的阵型仍大致得以保持。

在见到了龙枪军团的强大实力后，赫尔娅终于明白了枫烈的战术，她心狠，开始严酷的约束起半巨人战士来。在斩杀了两个不理会她的命令，仍只顾一味冲杀的半巨人战士后，半巨人战士们终于服从了她的命令，安稳的保护着龙枪军团的左翼，以他们的步伐为节奏，向前推进。

后方不明真相的黑暗士兵，仍不停的疯狂往联军月型阵型的内弧中冲去，而龙枪军团的士兵们则毫不留情的冷酷屠戮着那些撞上前来的黑暗士兵。无数次的战斗，早就已经让这些龙枪战士，磨砺出了一副无比淡定从容的心态。既不会因为杀敌的众多而感到喜悦，也不会因为身边的战士死亡而感到慌乱，他们心中只有本队队长那单调的指令，而他们要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按照那些不同的指令做出动作。不管身边生了什么事情，战局演进得如何。直到战斗结束的那一刻或是收到命令，他们才会停下来。

看着蛮族人族联军的月型阵型向一道饕餮巨口般迅的吞噬着自己的士兵，无面者督军克瑟拉基冷哼一声：“有点意思！这些秩序诸神子嗣们杂交而出后代比这些秩序诸神的子嗣要有能耐多了！正好给我解解闷！继续增兵！叫空中部队上！”

“那是什么？”正战斗着，枫烈身旁的倾离队长突然惊呼道。顺着倾离的目光望去，只见北方的昏暗天空下，突然涌过来一团黑云。

“龙，骨龙！还有蝙蝠？”枫烈愕然道。在先前与亡灵疫军的战斗中，他们就遭遇过亡灵疫军的空中部队，可那规模与眼前的这支空中部队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