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牢难关

“所以，我才要将他们献给大人您！只有你才能真正令他们心悦诚服，令他们甘受驱使。”

“你还没说，他们到底为什么背弃枫烈呢？就因为枫烈没有一统伊诺斯之志？那太可笑了！真是这样，这样的人不用也罢！”端木颜冷道。

“在与冥语一同归附苍月帝国后，幕夜将总部迁到了南燕国内，结果维西南特帝国，不，邪神大军入侵南燕国时，他们的总部遭到了攻击。你是知道的，面对邪神大军，我军一溃千里，在毫无预兆下，他们来不及撤离，结果损失惨重，而我的人恰巧在他们逃亡时，连同数千难民一起，救下了他们。

而后在救治他们时，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在我的质问下，他们很快就说出了他们的身份。族人惨死，组织被毁，效忠的帝国又在万里之外，而且可能在今世都不可能找到他们，而对于这种人才，谁也不会嫌弃，于是他们便归附了我，以求在乱世之中寻得一个安身之所。诚如大人所言，若当有一天苍月帝国大军夺取斐特城，那么必定再起二心，毕竟在苍月帝国月风内，也仍有不少幕夜的族人。

但若是大人您支配他们，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将是你对付枫烈，与他争雄的利器！也只有大人您，才会让他们在面对枫烈时，不会起异心！”慕容清说完了。

沉寂，许久仿佛要将人僵化的沉寂后，端木颜终于开口了，眼神说不出的冷漠，但是坚定。

“那我就收下他们了！若我族他日能主宰伊诺斯大陆，皇女殿下居功至伟！端木能得您如此贤内助，真是万幸，我族万幸！”

听着端木颜的话，慕容清内心狂喜得差点雀跃欢呼而起，但看着端木颜沉重而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立即忍住了，再次躬身拜倒，正声说道：“能与大人一道，为我族千古基业而奉献，慕容清才是三生有幸！”

交易达成之后，两人拟定了收拾褚云歌，然后两国归一的计划。这个计划需要及其完善而且长久的准备，所以端木颜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副手，应臣全力协助慕容清完成一切准备，确保他们在消灭褚云歌后，能立即实行计划。

终于，在慕容清突如其来的神助下，一直居于劣势的端木颜得以在某种程度上追平了一些枫烈的实力，并且部下了一招致命的暗子，若是运用得当，说不定会在为了与枫烈的决胜中，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

但是端木颜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好不容易在提及枫烈时，他再也不会有那种沉重的压力，此时心中却愧疚，苦恨万分。

“樱洛，樱洛...啊啊啊！苍天啊，你好狠的心！”在慕容清的车队彻底消失后，端木颜突然跪地仰天嚎哭。周边一众侍卫将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纷纷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他的新亲卫队长，端木家族后起之秀，端木平想要扶起他，却被他脑很多重重推到在地。

“大人？发生了何事？”陈镇清困惑不解的问道。

端木颜循声抬头，看来陈镇清一眼，止住了嚎哭，对他摆了摆手。然后一个人孤孑魂殇的离开了。留下一群不知所以的将领侍卫。

若是褚云歌得知了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恐怕他会气得立即吐血而亡。自己在为了南燕国而出生入死，而它的其他臣民，将领，甚至是皇族，却已经将他出卖。让他这一次以复仇之名的征讨，注定以凄凉的悲剧做为结局！

7月21日，南燕国大军兵临洪武镇，3天的激战过去，洪武镇失陷。5天后，南燕国大军进抵晋武境三大雄关之一的牢难关。

牢难关，位于晋武境中部偏南，背靠中云山脉，地势险要，扼控着晋武境中南部，若是占据它，那么晋武境中部和南部共三分之二的的领土将会笼罩在南燕国大军的兵锋之下。

在先前的维西南特帝国入侵中，邪教徒巫师们利用焦油火焰，摧毁了它一段近百米的城墙，数年过去了，尽管端木颜倾力重建，但时至今日，在那段崩塌的城墙缺口上，仍只完成了六成不到。

在牢难关那宽厚，沉重绵延的高大10米的城墙衬托下，这段只修复了5至8米不等的城墙，就像崩了门牙的牙口。而现在这个残缺城墙的牢难关就是抵御南燕国大军的关键，更是他统合三国计划的关键。

若在牢难关抵挡不住褚云歌，让其大军在晋武境肆虐，即使已经得到了慕容清的全力支持，他也无法实现这个计划了。

为此，端木颜不仅在牢难关驻守了10万大军，还在附近城镇，牢难关左右集结了15万的预备部队。在战事紧急时，就算要与褚云歌在战场上硬憾，他也在所不惜了。拼尽全力，倾其所有，他都要借助牢难关耗尽褚云歌的有生力量，在其伤惫不支，只能撤军时，慕容清和许贲的发难才能对他起到致命一击的效用。

端木颜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了最大的努力。防守牢难关的是有着晋武境第一强军之称的错剑门。但是在开战一个星期后，从虞玉梅发来的战报上看，不利的战况，可能远比他最坏打算都还要坏。

在复仇之心支配下的南燕国战士，悍猛非常，士气高昂；而且战术得当，褚云歌让部队不分昼夜的轮替攻击对牢难关发起攻击。几天之后，就扫平了缺口城墙那些临时加固的工事。使得才虞玉梅只能用己方士兵的血肉之躯封堵着那个缺口。

可那个缺口实在太宽，很多地方不过五六米的高度，使得南燕国只需要使用攻城梯就能搭上城头，他们的云霄车更是可以轻易的将士兵送上城墙。这让晋武境一方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守城者的优势。

虽说防守的他们也有10万之众，若只是这么单纯的相互损耗着兵力，不用等这10万人全部折损殆尽，南燕国的补给早就先撑不住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处于防守，所以开战伊始，晋武境战士们在心理士气上，就要比南燕国的复仇之师低上一筹。

这很正常，令谁被大军包围的时候，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特别还是这样一座残破的城塞。所以随着战斗的持续，伤亡的加大，这种劣势者的不安之情，慢慢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沉重了。

看着己方战士，每天每况愈下加深在脸庞上的颓丧，而南燕国的攻势却仍是昼夜不停；虞玉梅知道，她无法撑到当初自己对端木颜许诺的两个月了，甚至是一个月都够呛。

第二十天时，她终于无奈对端木颜发出了求援讯息。

错剑门的实力，举国皆知；虞玉梅的自负端木颜也很清楚。看到他们不过仅仅坚持了自己许诺的三分之一时间。端木颜知道，战况真的时万分危急了。他没有低估褚云歌，但是却低估了南燕国人对他的仇恨。那可是国破家亡，让每一个南燕国人处于数年混乱战火，家园破碎，妻离子散的仇恨啊。

认识到这点，端木颜立即亲率5万部队，赶去增援。他知道正面对决褚云歌，绝无胜算。所以绕了一个大圈，并且昼伏夜行，严密隐藏行踪，绕到南燕国大军的侧后。

这需要多花三天的时间。但是端木颜相信，在得到他已经出兵的消息后，就算再多几天，虞玉梅也一定能坚守住的。毕竟希望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绝对能让牢难关战士振奋一些时日。当然，若是最后他的援军没到，那么当他们希望破灭而绝望时，牢难关将会更快陷落。

再一次，端木颜让褚云歌见识到了自己超卓的战术能力。端木颜对南燕国部队大营侧后的突击很成功，当南燕国将领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半个营地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但是同样的，褚云歌也让端木颜再次见识了自己强大的鼓舞和凝聚力。看着混乱的军营，他下令所有没有参战的部队原地结阵以待，然后只令一个将领和自己各率5000骑兵杀入营中，保护粮草基地。

南燕国大军各部将领，极好的执行了褚云歌的命令。而当端木颜发现，四处纵火，竟然没有引起南燕国大军的混乱时，他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虽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立即改变策略，分兵往南燕国大营中的粮草和指挥部杀去。

可是这时，他已经晚了一步。他的部队只攻下了一个小的粮草基地，而在进攻另一个更大的粮草基地时，遭遇了褚云歌亲率的骑兵。结果一万晋武境部队，被褚云歌杀得尸横遍地，溃不成军。

而端木颜则亲率3000亲卫骑兵，杀向了指挥部，意图缠住他，让己方得以避过他那可怖的战力；可是他没想到从开战起，褚云歌就没有在指挥部待过，那里只有他的参谋们。

看着满地南燕国战士和那些参谋的尸体，端木颜不禁愤恨的望向牢难关方向。远方雄伟的牢难关喊杀震天。城中的己方部队，看到南燕国军营，硝烟四起，混乱一片，正大举杀出城来。

然而城外却是严阵以待的南燕国大军，在无数次的见识过褚云歌百万军中，陷阵冲将，如入无人之境后，他们已经对褚云歌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如果他说自己能行，那么他一定可以办到，不管是破军，还是杀将。而他们只需服从他的命令，勇往直前就可以了。

看着牢难关外，遍布大地，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南燕国部队，褚云歌知道己方部队被堵回去只是时间问题。除非他能离开集结他的部队，从南燕国大军后方发起夹击。

可是这谈何容易，为了将庞大的南燕国军营尽快弄得混乱，他的部队此时早已经散乱的分布在各个地方。除了得到他命令进攻粮草基地的两支部队较为集结外，其他的短时间内，就算他立即下令，也是不可能集结起来了。

于是他只能率领亲卫骑兵，往最大的粮草基地杀去。而当他感到粮草基地外时，看到的就是仍在南燕国部队下完整的粮草基地和己方部队满地的尸首。

看到他们，基地内的南燕国士兵，立即向天空中射出了一长一短两支笛箭。随着响亮刺耳的哨声在空中响起，端木颜知道褚云歌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若还有进攻粮草基地的这一万部队协助，加上自己的骑兵亲卫，他不怵再与褚云歌斗上一次。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不说一支已经散乱的部队，就算集结在一起，直面武神般的褚云歌，那胜率端木颜自己都没底。

在下令身边的传令兵发出撤退的讯号后，端木颜带着亲卫骑兵杀出了战场。虽然在看到城外的南燕国大军竟然没有慌乱，也没有返回救援己方大营时，虞玉梅就知道，他们的出城攻击，已经宣告失败了。但是当看到南燕国军营中己方特有的撤退焰火时，她还是不禁愤恨的仰天长啸。

“褚云歌，褚云歌！难道就没有人能战胜你了吗！”

恨归恨，虞玉梅还是紧跟着也率领出城的部队撤回了城中。并立即着手进行己方军心士气的鼓舞和勉励。否则恐怕，他们就撑不了几天了。

是役，端木颜率领的5万突击部队，竟然折损3万人！而南燕国只战死1万多一些，数万在被突袭时混乱四散留守在营地的南燕国士兵，在战后又回归了部队。就是损失了大半的营房和三分之一的粮草。

这样的损失，对南燕国大军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后勤补给得力，很快他们便将完好如初。但是，褚云歌知道，端木颜是不会让他如愿的。通过这一次的教训，他了解自己在谋略战术上实在与端木颜差得太远。

因为他早已经得知端木颜在牢难关左右三天路程的城镇中，集结了大军。而他也早针对性的做出了监视，甚至在己方大营周边区域，他也早密布斥候，但是这样的突袭还是发生了！

想要战胜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他只能全力以赴，穷追猛打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像在坦恩城之战一样。不然他层出不穷的花招和阴谋，将会让他疲于应付，而可能最终饮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