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老将

而泰汀也看见了他，看着苦瓜脸的依隆顿，周边众人一副看好戏的心态，但是没想到泰汀竟然笑逐颜开的迎了上去，先对依隆顿行了礼。这让依隆顿感激的差点就要给泰汀跪下。一番寒暄调侃之后，仿佛两人之间从没有过那番龃龉不和不快一般，联袂走出了大厅。

泰汀·蓝菲厄斯的抱负和胸襟虽然比不上端木颜，但是与这些只知道眼前利益的短视家伙比起来不知道强到哪去了。能与冈铎西安冰释前嫌自然很好，但也绝没要必要对一个，拥有较强实力的领主盛世凌人，借机报复。此时不计前嫌的几句话，远比往常的需要实际付出的拉拢要来得有效多了。

其实对依隆顿，他内心又何尝不想好好羞辱一番，而后全力挤压和打击他，夺取他们家族的利益壮大自己，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这么做。但是在得知了那个预言后，志在为王的他，自然不会这么短视了。况且冈铎西安太过喜怒无常，他可不会把自己的一切压在他身上。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这个朋友不怎么靠谱，但人家实力在那，还是值得他花费些力气的。没准关键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呢，就是派不上用场，那时候一个承受了他人情的依隆顿总比一个对他怀有恶意的依隆顿要好吧！

12月11日，得到了蓝菲厄斯家族和巴罗斯特家族兵力补充的冈铎西安，以泰汀为统帅，再次统领25万大军，进驻了坦恩城，并宣言将要再次进攻三江城。

褚云歌勃然大怒，发出挑战书，邀坦迪伦特帝国大军至坦恩城与三江城之间的旷野决战，而泰汀则欣然应允。于是褚云歌集结10万步军2万骑兵，当即就出击而去。

他没想到坦迪伦特帝国真的敢来迎战，在洛恩河下游北部的无名旷野中，摆出了阵势等着他们。褚云歌自然求之不得，逢战必胜，让他对自己已经建立了无比的信心，只要不是攻城战，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对方，不管对方有多少人马！

两倍的兵力，又有足够的场地，但是这一次坦迪伦特帝国却没有摆出先前那超长的阵列。从那比己方多不了多少的阵列长度来看，对方指挥官一定预留了相当数量的预备部队。

对方竟然没有凭借己方优势兵力，摆出能轻易包围的阵列，反而时这样极度保守的打法，让褚云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泰汀·蓝菲厄斯对所有非坦迪伦特帝国的人来说，他的名头可能就是枫烈·苍月的父亲，再多不过是坦迪伦特帝国的一个大领主了，其他关于他的性格，以及军事才能之类，恐怕没人清楚。

见对方如此慎重，让褚云歌突然在心底收起许多轻视之心。都说虎父无犬子，要是一个虎子呢，可能也不太可能有个犬父吧。出于万全考虑，更为了对枫烈表示一种敬畏和尊重，在发起攻击前，褚云歌突然改变了以往猛冲猛打，直击敌军要害的风格。

而这次突然兴起的改变，挽救了他永战不败的名声。

战斗开始，他的骑兵没有直击坦迪伦特帝国帅旗所在，重骑兵拱卫的中军，而是冲向了坦迪伦特帝国中军的偏北部位。

褚云歌这不按套路来的打法，让泰汀心中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通过询问己方前两次战意的将领和士兵，泰汀了解到，南燕国部队的战力，并没有与先前有多大提升，他们之所以能多次取胜，就是因为有一个确实如那些看似夸张描述般个人强大的实力的褚云歌。

在这样一个强大武者的带领下，更有一支实力不俗的精锐骑兵，这就是南燕国百战不殆的原因。为此，泰汀针对性对褚云歌做出了算计。和拉多斯一样，将重兵集结在中军，引诱豪气干云的褚云歌前来攻击。而且为了保险，泰汀还不惜以身犯险，直接在中军中立起了帅旗，而不是向拉多斯那般怯懦的居于大军之后。

按照计划，当褚云歌主力骑兵冲击他的中军时，两万暗影之刃骑士和牧师将会全力缠住他。当随后的南燕国步军推进上来后，布置于北部的以蓝菲厄斯家族和皇家部队的共两万骑兵将会就此发动侧翼攻击，击破南燕国步军阵列。

这样的布置，自然就导致了在中军和北部重兵团间，形成了一个兵力相对空虚的地带。而褚云歌冲击的恰恰就是这个地方。

早在接过坦迪伦特帝国大军帅印之前，坦迪伦特帝国夺取斐特城之后，出于一名军事统帅的直觉和本能，泰汀早就研究过当今各国的将帅们的性格特点和作战风格，除了自己的儿子枫烈和端木颜他找不到明显的特点和风格，近乎随心所欲，寻不到任何弱点外，他自问如果是他亲领一只劲旅与其他人交手，胜负都是六四之数。包括褚云歌！

因为最近他的名声实在太劲，反倒是伊诺斯公认的两大名将，枫烈和端木颜连遭败绩，损失惨重；而且又是坦迪伦特帝国征服大业下一步将要面对的对手。

特别是在拉多斯惨败之后，就算已经自信能抗衡褚云歌，泰汀也仍不辞辛劳的走访了那些败退回来的将领和士兵，力求让自己的判断足够准确，从那些坦迪伦特帝国将领和士兵们的话中，泰汀才最后笃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误，褚云歌就是仅凭一己蛮力勇武为战而已，毫无谋略可言。若坦恩城之战，拉多斯有两万暗影之刃军团而不是5000，那么泰汀相信，失败的就会是褚云歌，而不是拉多斯。

但就算如此，在已经布下在他看来足够决胜的暗影之刃军团之外，他还祭出了自己的精锐骑兵，以求万无一失。真要出现其他意料之外的变故，这二者仍是无法取胜，甚至落败，在他们身后还有已经修筑了防御营寨6万大军。真要败，也不会如拉多斯那般近乎全军覆没。而是在后方营寨的支撑下，重振己方军心，阵列，继续战斗。

想着自己在充足兵力下的这番布置，那一刻他都有些期待来人不是“竖子”褚云歌，而是那当初人族联军的智囊军师端木颜了。他想看看端木颜在如此劣势的兵力下，会如何进行这一战。

本以为吃定了褚云歌，本以为就算算有遗策，也做好了诸多补救，结果没想到褚云歌竟然来了这么一手，要不是他是南燕国人，泰汀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向他泄露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要是泰汀得知，其实褚云歌因为枫烈而表现出对他的敬畏，不知道他是否会真的吐血，然后无语的对褚云歌说道：“你不用客气，就把我当成一般人，尽情而肆意的按你习惯来好了！你的敬重让人太难受！还是留给我儿子吧。”

但事已至此，懊悔已经来不及了。战局突变，已经偏离了预计，只能看双方的临时应变能力和底蕴实力了。

当褚云歌冲破坦迪伦特帝国的防线，他就发现异常，按照这样的布阵，坦迪伦特帝国应该没有投入所有的部队，正当他认为泰汀在其他地方埋伏了其他部队时，他发现了左右坦迪伦特帝国的隐藏众多骑兵部队。

暗暗吃惊，坦迪伦特帝国竟然有这么多骑兵部队的同时，他也庆幸自己对泰汀判断，“真是虎子无犬父啊！”

“领教了！”褚云歌棋逢对手般欣喜的说道。他已于端木颜交过手，知道自己在谋略上，确实不如对方，但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悍猛的骑兵突击来进行弥补，使自己不落下风。但是想到军力比晋武境更强，谋略上更是不输端木颜的枫烈，褚云歌就心中忐忑了。

所以此时看到泰汀出人意表的表现，褚云歌就权当是将来对阵枫烈的预演了。

知道了泰汀的不简单，褚云歌自然不会再傻傻的往他的中军撞去，而是选择了北部的那支骑兵部队，在褚云歌看来，既然是负责最后击破自己的部队，战力应该不会比中军护卫泰汀的骑兵差到哪去，或许可能还要强一些。

统领蓝菲厄斯家1万精锐骑兵的是杜尔·蓝菲厄斯。在看到褚云歌骑兵没有按照泰汀设想那般冲击己方中军时，杜尔就意料到了不妙，于是早早做好了准备。此时看到褚云歌将目标对准自己，他立即就发出了出击命令。

虽然同样有着2万的骑兵，但另外那1万冈铎西安所属的骑兵，半数在先前随拉多斯已经经历了两次惨败，杜尔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出战，只让他们继续居于步军的侧后，等待着他的命令再发起攻击。

就这样，借助左近数万步军的策应，杜尔带领蓝菲厄斯家族骑兵迎向了褚云歌的2万骑兵。

“好！”看着迎面而来的敌方骑将，面色冷凝如沉石，双目如电熠熠生辉，一人一骑宛如一体，褚云歌忍不住在心中大赞，没想到在以浮华闻名的坦迪伦特帝国，也有如此出众的骑兵将领。不由得对泰汀再次高看。

心中大赞完毕，一点寒芒已至眼前。

“好！”自己竟然看不见对方出枪，这让褚云歌兴奋得大呼而出。同时举枪迎战。

刺耳而短暂的兵器相较之声在战场中炸响，两人错身而过，而后双方巨烈的真气冲撞才在两人身后如怒涛相击而起。双方的战骑在那爆响后，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击杀了两个蓝菲厄斯骑兵后，褚云歌便迫不及待的调转马头，寻找刚才那骑将，只略微扫视，他就发现了对方。

褚云歌灿然一笑，策马而去，对方仍是一脸冷凝，只是双目变得锋寒慑人。两人再次相交，但这一次他们都控制了速度，并没有错身而过，而是缠战在了一起。

十多个回合后，褚云歌再次放声大笑，“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在下南燕褚云歌，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顿了片刻，杜尔才回答道：“无名下将而已，杜尔·蓝菲厄斯。”

“哈哈哈哈...你比我见过的大多数将领强多了！而且你的部下和我的虎贲战骑同样勇猛！你这样都是无名下将的话，那坦迪伦特帝国该是人才济济了！只可惜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褚云歌豪兴大发，不由得多说道。

“坦迪伦特帝国千年传承，自然是人才济济，只是你没有碰到罢了！那些一两个无能之辈，怎能以偏概全！”杜尔冷冷的回道。

“哈哈哈哈...”听出了对方话中的不满，褚云歌知道对方并不是豪性之人，于是止住了话头。

“你很不错，但与我还差的太远！三招之内我就让你毙命当场！”

“或许吧！但至少此战是我们胜了！”

“嗯？”褚云歌大惊，急忙转头往身后望去。发现这么一会儿，己方中军竟然已被坦迪伦特帝国中军大幅挤压，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击破了。看着这景象，褚云歌想起了坦迪伦特帝国那支使用暗影巫术的部队。只有那种强大的战力，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自己的部队造成这种打击。

于是，他不敢在这与杜尔继续纠缠，下令往坦迪伦特帝国中军杀去。杜尔自然不能让他如愿，抢身逼上。

“别想走！”

“滚开！”褚云歌大怒，斩如长虹，劈向杜尔。迅疾而霸猛，杜尔只能举枪格挡。但是巨大的力道，竟然让杜尔身下的战马经受不住，惨嘶而亡，而杜尔也往后剧烈翻滚而去。

这盛怒之下的一击，灌注了褚云歌的十成实力，但他知道，这还杀不死杜尔，这个男人的修为，距离化境已经只有咫尺之遥，除非再补上一枪。这就是他为什么会说三招才能解决杜尔的原因。

褚云歌知道，不杀掉杜尔，他将会是今后他的一个劲敌。但相比于此时己方大军的安危，他已经顾不上了。想着那使用邪恶巫术的骑兵部队，他就担忧不已。

蓝菲厄斯骑兵本想追击南燕国骑兵，但褚云歌最后那骇人的一击，把他们镇住了，况且还是发生在他们统帅的身上，于是周边的骑兵纷纷翻身下马，向杜尔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