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脚之后春色正浓

东关分局的审讯室里，方仑被拷在桌子上，对面做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没有好感的警察，警察的背后站着石磊。方仑那一脚，用了巧力，让石磊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并没有更大的伤害。

石磊看着眼前被完全束缚住的少年，心底的余悸还没有散去，想动手找回场子却又不敢向前。只好对着那警察说道：“伍子，你得帮你哥出了这口恶气。”

伍子看了眼石磊，说道：“石哥，这里有监控，不急这一时，到了晚上等同事们下班了，有的是机会。”

石磊咬了咬牙，便出了这房间，去外面录口供去了。

审讯室里，任叫伍子的警察各种恐吓，方仑就是笑而不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时钟的滴答声，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审讯室里越来越清晰，伍子也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看敲不开方仑的嘴，便到外面找石磊去了。另一个房间里，万思语写着自己的口供，真正的事情经过又有谁会去关心呢？

当吴忆军来到分局，看到大厅里一个带伤，二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便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吴忆军还是那身便装，进来后也没跟人打招呼，直接向审讯室走去，中间还敲了副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吴忆军虽然来颖南市不到三年，但威名在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破过几次大案，带领刑警大队荣获了二次集体一等功，所以在分局里不穿警服也无人不识。

东关分局副局长李宇明，听到几下重重的敲门声，还没等喊“进”就听见重重的脚步声向另一个方向遁去，忙起身拉开房门，便看到了闪进审讯室的吴忆军那颇有辨识度的身影。

吴忆军用自己的钥匙打开方仑的手拷，并看了看方仑左臂上的那一丝伤口。跟着进来的李宇明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能40来岁混到市公安副局长这个位置上，还得有探查关系脉络的能力。据李宇明的多方打听，知道吴忆军的背后有军方大佬，虽说自己职级比吴忆军高一级，但朝里无根，往上爬很难，吴忆军就不一样了，从部队过来就是副大队长，一年就补缺转正，未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退回到走廊的李宇明看吴忆军怒眉横竖，便知道刚拷来的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学生，这次是上了石磊那一句“李叔，今天又有个不长眼的小子……”的当了。

石磊的父亲跟李宇明有个二分交情，但一个土生土长的卫生处长怎能压得了空降的有军队背景的刑侦大队长。想到此，李宇明踱回大厅，冲石磊喊道：“石磊，你给老子我滚过来！”

石磊听到这么一声暴喝，一个哆嗦忙站起来回道：“怎么了，李叔？”

方仑去隔壁房间带万思语的当口，大厅里便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带着颤抖的声音：“你有种再踹老子一个试试!”吴忆军已经动了脚。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又是石磊的声音：“李叔……”，这次是李宇明。

李明宇直接打断了石磊的话，说道：“不想连累你老子，就快跟吴队长道歉！”

石磊感受吴忆军那一身杀气，吓得舌头已经打了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这时正好方仑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都没看大厅里的这番乱局，拉着一脸错愕的万思语就走出了东关分局的大门。

吴忆军收回自己的怒气，也跟着方仑走了出来，也没有多说话，抢先一步拉开停在门口的捷达车门，自己坐回到驾驶位上。

方仑也没客气，给万思语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便先后上了车，完全懵了的万思语已经完全失去了自主做决定的意识。

吴忆军打着车说道：“我先送你们二个，你们去哪？”

方仑也没客气，直接回了句：“先送我这位姐吧。”

吴忆军笑着打趣道：“行，方仑，你这勾搭小护士的本事颇有老爷子遗风，”然后又补了一句，“真不找个约会的地方？”

方仑也不解释，回道：“刚来了场惊心动魄的约会，今天就这样了。”

吴忆军开着车一路狂飚，10分钟就到了万思语说的住的地方，第四人民医院旁边的月亮湾公寓。

方仑看吴忆军那劲头，应该是还有事没忙完，就自觉地也下了车。

吴忆军目送完二位，也没管风中摆手的这对少男少女，一脚油门，附带着一根飘出车窗外的中指就扬长而去。

方仑摊摊手，朝万思语笑了笑。万思语这才想起并注意到方仑左臂的伤口，虽说只伤了皮毛，但也带了红，惹得万思语心中的惭愧如滔滔江水。

静了静神的万思语说道：“跟我上去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你这衣服上的血渍也得洗洗。”

方仑也没做推脱，事实胜于矫情。

18楼，1802，电梯是西子牌，从一楼到十八楼，电梯共运行25秒，中间12楼停一次，出去二个女性，四十上下，看容貌像是姐妹。方仑不自觉地记着眼中看到的一切。拿出钥匙的万思语，对方仑说道：“你先稍等一下，今天小琳的晚班，这会儿估计刚起床。”

小琳是个好姑娘，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三个月里，方仑记得万思语有几次轮休都是小琳代的班，只是意识里看不真切容颜。

万思语打开房门又关上五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万思语微微一笑，做了个朝房间里甩头的动作，方仑就跟了进去，并用左脚掩上了门。

客厅里，扎好头发，一身橙色睡衣，窝在沙发里的小琳护士，忙放下手中的游戏机，跟方仑打了声招呼：“你好。”

万思语也介绍了起来：“这是小琳，大名王琳，去年刚到医院实习，也是我的校友。”然后转过身，指着方仑对王琳道：“你认识。”

方仑看看前襟上还有水渍的王琳，想想这五分钟里的故事，不动用自己的感应，也能得知：王琳同志刚才应该是裸着，没洗脸，蓬着发，躺在沙发里玩得正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