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蛛丝马迹
“怎么？你的意思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不能来？”
叶子琪异常霸道地说着，抬手就是“啪”一下甩在矮胖警察肥大的脑门上。
“周姐让你带你的人滚蛋听到没有？这是我们云海的案子，没你们的事！”
秦亦正脑补着这姐们的“光辉”事迹，见状顿时感觉自己的脑洞不太够用。
矮胖警察敢和周苗苗抬杠，两人的警衔应该是一样的！
叶子琪是特警队队长，警衔绝对没周苗苗高，可她就是赏了矮胖警察一巴掌。
别说两人的警衔必然有差距，警局又不是军队，哪有欺负“兵”的传统？
关键她赏完以后人家一声都不敢吭，还满脸媚笑，生怕招惹到这位警队狂花。
什么叫霸道？什么牛气？
现场不少警员看到了方才这一幕，隶属于云海的警员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
出了这种事，有那么牛掰的上司在场，他们哪能不自豪？
而江州的警员们此刻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已经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秦亦将一切看在眼里，再看矮胖警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暗暗摇了摇头。
叶子琪是很霸道，但在矮胖警察这种欺软怕硬的上司手下，恐怕警员们也不好受！
“唉……既然周警官和叶警官都认为这是云海的案子，那我们江州就不掺合了。”
矮胖警察揉着被打的脑门讪笑了一声，看看开始上车的手下，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嘁！死胖子！别以为这事到这里就完！”
叶子琪虚眯着大眼睛冷声说着，直到矮胖警察钻上一辆警车，这才回过头来。
“周姐，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跟这胖子有关系？回头我叫人查查他？”
“没必要，这胖子虽然看着怂，但他精明得很，不至于那么愚蠢做这种事。”
周苗苗摇了摇头，看了眼已经开始离去的江州警局警车，收回目光看向秦亦。
“抱歉，突然叫你过来。”
“没事，好歹我是华夏公民嘛！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秦亦习惯性地咧嘴一笑，忽然发现周大美女眼圈微红，急忙收起嬉笑的神色。
“苗苗，你……没事吧？”
“不碍事，就是昨晚一夜没睡，没想到早上出了这种事，有些疲惫。”
周苗苗轻描淡写地说着，皱了皱鼻子依旧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轻声道。
“我想麻烦你帮我看下现场，鉴定科和法医正在忙着，目前还没有实质性进展。”
“行，你去旁边休息下，我过去看看。”
秦亦点点头，与先前在小区案发现场不同，很是配合地转身往警戒线内走去。
虽然他和周苗苗的接触不多，但他看得出来此刻这位美女非常疲惫……
与其做无用的挣扎，还不如去现场看看有没有线索，好让周苗苗心下放宽些。
毕竟他已经被周苗苗派叶子琪“抓”过来，想落跑是不可能的了，干脆实际点！
“周姐，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你为什么那么看重他？”
叶子琪望着秦亦的背影皱起了柳眉，满腹狐疑之余，也是提出了疑问。
她和周苗苗共事已经有些年头，两女配合破过不少大案，她很了解后者的性子。
周苗苗那么年轻就能坐上云海警局负责人的位置，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她既有能力又有美貌，性子自然高傲，哪怕是局长站在面前都不会给分毫颜色。
高傲如她发生了这种事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秦亦，其中必然有她的考虑在里面！
“我也不知道。”
周苗苗疲惫地笑了笑，自觉和叶子琪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如实说道。
“只是我觉得这家伙不简单，或许能帮到我，所以让你找他来了。”
“喂喂喂！周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说的实话！”
叶子琪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忽然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诡笑着凑上来。
“我说周姐，你不会是因为这小子身手有那么点好，然后就看上他了吧？”
“啧！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
饶是周苗苗平日里不苟言笑，牵扯到这种话题仍然是禁不住俏脸一红，轻啐道。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身手好不好？我看是你看上他了！”
“哎！你还真别说，我是真的挺中意这小子的！”
叶子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作小女儿状挽住周苗苗的胳膊。
“那天我看过他出手，可帅了！你要是不要，我可就上了啊！”
“嘶……你个死丫头还闹是不是？”
周苗苗美目一瞪，阴郁的心情因此晴朗了不少，没有再说话径直往警戒线内走去。
她知道叶子琪胡闹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轻点，但是发生这种事她真的是没法放宽心！
……
由于有周苗苗和叶子琪的照应，秦亦很轻松地进入了警戒线内的案发现场。
现场警员都不是瞎子，更不是眼高于顶的人，见秦亦是上司请来的“外援”都十分配合。
警戒线内是一辆冲出公路的押运车，公路护栏已经被撞断，此时押运车正停在公路旁的草坪上。
“先生，怎么称呼？”
一个正忙着现场勘测的鉴定科警员见秦亦走近，很是热络地打了个招呼。
“嗯，我叫秦亦，有什么发现吗？”
秦亦微微一笑，与这个鉴定科警员相比，之前那个王医生简直就是渣。
至少人家有涵养，自己没能力不怕人家抢自己饭碗，一切都以破案为首要目的。
“几乎没有发现，我无法判断牺牲的同志遇到了什么，甚至不知道押运车冲出公路的原因。”
警员苦涩地笑了笑，发生了这种事他多么想找到些许破案线索，为牺牲的同僚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现场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押送车上除了撞击留下的凹痕以外，没有类似枪击的痕迹。
“不用那么沮丧，凶手一定有留下痕迹，再仔细找找就是！”
秦亦看出了警员心中所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迟疑着询问道。
“能不能带我看看车里的情况？”
“当然！秦先生请跟我来！”
警员点了点头，引领着他靠近押运车，打开了押运车后门。
此时牺牲警员的遗体已经被移走，车内只有几块血迹，以及标注牺牲警员身死位置的虚线。
面对这样“干净”的案发现场，秦亦顿时眉头紧锁。
他很想帮周苗苗的忙，可是眼前的情景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六名警员是怎么牺牲的？
“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没有？”
周苗苗带着叶子琪走过来，见秦亦正在查看押运车，略有一丝期待地询问着。
她到现场时已经查看过押运车，里面的情景同样让她一筹莫展，眼下只能指望秦亦的眼光。
“稍微等下，我再看看！附近路段有交通监控吗？”
秦亦深吸一口气，举足爬进押运车车厢，仔细搜索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足足六名警员牺牲，现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凶手用毒，也一定存在残留物！
鉴定科警员看到秦亦直接爬上车，生怕现场被破坏，张嘴就想出言阻止。
然而周苗苗却抬手制止了他，示意不碍事，走到车厢前淡淡地说道。
“我早上让子琪去交通局问过，这个路段并没有安装监控，姑且算是一个监控盲区。”
“好吧！这事……有点麻烦！”
秦亦苦笑着从车厢内走出来，初步看下来他也没在车厢内发现什么，里面堪称“整洁”。
绕过车厢，秦亦来到驾驶室的位置，随即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有大块的血迹，这一点显得很平常，也非常反常！
按道理来说，驾驶室内两名警员遇袭身死，理应能够第一时间发出警示。
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显然他们没有发出警示，很可能是遭人一击毙命！
不然在有警示的情况下，哪怕是押运车冲出公路，车厢内警员受到冲击仍然会做出抵抗！
看了看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血迹，秦亦发现血迹的流向有点奇怪。
两个座位上的血迹呈自上而下的形式，几乎整个座位上都有，遇袭警员应该是后颈受伤。
如果是脖颈正面受伤，血迹不可能流满整个座位，只有后颈处受伤流血才会有这种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现场并没有枪击的痕迹！
凶手究竟通过什么手段在公路上杀死两人，而且是一击毙命同时杀死两名警员？
秦亦将目光看向驾驶室两侧敞开的车门窗，扭过头来询问道。
“苗苗，你们接警到现场后，车窗是不是开着的？还是说是你们打开的？”
周苗苗早已注意到他看过驾驶室后的神情变化，知道有所发现，闻声依言答道。
“没有动过，两扇车窗都是敞开的。”
“嗯。”
秦亦点头应了声，估算了下两名警员受伤流血的大概位置，抬手虚按驾驶座上。
原本被殷红血迹沾染的黑色坐垫上顿时显露出一条白线，一道很难发现的割痕！
叶子琪一直沉默在旁边想看看秦亦到底有什么本事，没想到真被他找到了疑点。
再看座位上整齐的细小割痕，叶子琪再也无法沉默下去，迟疑着开口道。
“这是……刀具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