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结束的旅程

【这里……是哪里？】零所看到的，貌似是火车的车顶。

没有触感，无法移动，拥有身体的感觉再度消失了。

【又变回怀表了吧，大概】不知怎么的，零对现在的状态突然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艾雪，还有其他人，怎么样了呢？从那之后，究竟过了多久？】零无法判断自己昏睡的时间，因为月时计的能力只能提供时分秒的信息。

根据现状来看，修学旅行大概还没有结束吧，不然自己就不会在这辆列车上了。

有人来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遇到那样的家伙，7级的大地魔熊啊。我都从没见过野生的高阶魔兽。”一个少女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那么多厉害的家伙都被打得那么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幸好当初我拉住你没让你深入进去，不然搞不好就是我们先遇到那头熊了。瓶我们现在的水平，完全不够一头7级魔兽塞牙缝的。”少年声音的主人，貌似叹了一口气。好熟悉的音色，肯定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好吧，算你赢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来，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零意识到自己被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抓了起来。

“这是个小型钟表吧，我可是知道怎么读哦。嗯，6点半，好像还挺准的呢。太阳刚好落山，啊，这一下午真是累死了。”

【舒玛？！】这个暴力女给零的印象可是很深呐，在舒玛读数的时候，零也看清了对方的脸。

“一个人都没背的你，最没资格说这话……”穆沙有气无力地说道。

“别这么说哦，我们的付出可是换来了很大的回报呢。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钟表，该不会是工坊最新的试验品吧。这简直是神的指引！”

“……”穆沙再度无语。作为圣彼得的后代，优良圣骑士血统的传人，本来两人是能到帝国的魔武学院进修武技的。不过自己的这个妹妹对机械类的东西有着莫名的执着，结果最后还是选择了科勒斯学院。每当看到新奇的机器，舒玛都会激动好一阵，想尽办法地研究。不过她在机械上的仔细程度，真的是能颠覆所有熟人对她性格的认知。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的了，今天下午果然没白忙活，比起7级的土系晶核，还是这个东西更有价值一些。”

【貌似还是同一天的样子】零从两人的对话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喂，你们两个。”零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没有继续沉默下去。

“谁在说话？”舒玛环顾四周，发现这节车厢中并没有别人。

“是我，在你手里。”

“魔法物品？不对！”舒玛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出于职业习惯警戒地把零扔了出去。咣当一声，这是月时及与铁皮车厢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不同于没有见识的艾雪，舒玛可是清楚地知道被附魔的物品不会说出能够如此强烈地反映自我意识的话语。

“你该不会是什么被封印在钟表之中的恶灵吧。”古银色的外观给舒玛的判断提供了有利的证据，因为银制的器具往往具有驱魔的效力。

“……”换作零无语了。

“糟糕，这种精密机械一般都是很不经摔的，不会就这么坏掉了吧。”突然觉悟的狂热机械爱好者少女开始对自己鲁莽的行为极度懊恼，冲过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月时计，什么恶灵之类的说辞也全被她抛在脑后。

“还好没坏，不过这真的是银制的吗，意外的结实呢。”普通的银制器具在与钢铁碰撞的时候，一定会受损的吧，不过月时计没有这样的问题。

“其他人的伤势怎么样了？”零整理下思路，简短地进行了提问。

“除了那个叫艾雪的，其他人应该问题不大吧。”舒玛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别人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艾雪的名字之后，零开始焦急了起来。

“呃，那个——”

“还是我来说吧。”穆沙接下了舒玛的话茬，他相信会关心他人的器灵，不可能是被封印的恶灵。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森林里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只状态不是很好的烈焰鸟，舒玛以为是野生的，打算去抓住它，结果一路跟来，找到了雷欧纳德他们，当时地上躺着三个人，看样子也都受了重伤。旁边倒着很多熊类魔兽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只7级的大地魔熊，想必他们也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多亏了那只烈焰鸟，我们才能找到他们。然后我们也尽快地带着他们赶了回来，这不，刚才刚把他们安顿好。本来莱丽娅是想把那颗7级魔晶送给我们当做谢礼的。不过，舒玛偏偏看上了你。现在他们都在接受治疗中，应该过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康复了。那个叫艾雪的你也也不要太担心了，只是精神力透支罢了。这样躺上个几天，大概就会醒了吧，毕竟没有外伤。”

“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还真是吓了一跳。”舒玛插了一句。

【是那些灰熊的血吧】听到这里，零总算放下心来。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卖了。莱丽娅肯定不知道我就是零吧，在别人看来，自己应该只是一块比较古怪的小型钟表吧，其他人到底没有到处找我呢】零暗自想到。

“可不可以把我还给艾雪？”零弱弱地问了一句，毕竟现在是自己弱势，无论舒玛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做出反击。

“不行！”舒玛的反应果然如同零心中所想的一样。

“那好吧，我据暂时先跟着你好了。不要把我能说话的秘密暴露给其他人好吗？”零只好妥协，一切还是等艾雪恢复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艾雪重新使用召唤魔法，自己就应该能再度以人类形态出现了吧。

次日，零被舒玛重新带入了森林之中，直到修学旅行结束，他们才重新返回列车。

据说雷欧纳德他们都已经可以走动了，只不过没有见到过他们的人影。艾雪好像依然处于沉睡之中，不过据说看起来气色是好了很多。

这次的修学旅行似乎并没有什么学员失踪或死亡，很多学生也开始在车上抱怨起来，说着什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险之类的话题。

【精神力透支……看来掌控时间的力量对于艾雪来说，负担还是太过巨大了吗】零在这一路上不断地思索着，自己以及艾雪的将来。

【艾雪在时间延缓的世界里的表现过于异常了，惊人的协调性以及自我学习能力，这些都不应该属于一个拥有着超强魔法师资质的少女。从一开始拙劣的挥刀手法，到最后一刀与自己2级刺客水平相当的凌厉攻击，这个成长速度绝对是超常了！失去意识后的艾雪，是被什么控制了吗？还是说，真的像自己猜测的一样是凭借本能在行动……】艾雪的身上有太多谜团了，身世不明的父母，威力堪比神器的不起眼小刀，单独找到艾雪的蒙面女，特殊的魔法资质，以及和自己有关的操纵时间的能力……

【月时计，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不灭的躯体正是永恒这一时间属性的赋予，用来解释少女形态时的零那绝对变态的防御力也算是合情合理。而时间，真的是可以被掌控的事物吗？那或许是神灵都难以涉足的领域……零对此扪心自问。

——————————第三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