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秦宫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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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的时间久了,脚踝有性痛,但我不敢乱动,我怕舒缓脚力会惊了暂时宽容我说话的嬴政,惹得他突然改变主意。
咽下揪心的情绪,我悄悄清清嗓音,话说的轻柔。
“奴妾在地牢中时,见识过里面繁杂的生物,其中灵巧又居多的当属老鼠了。老鼠虽说个儿小,然也是五脏俱全,奴妾想,试药的话,用人不如用鼠。
王上想啊,人与老鼠,一样都是生命,一样会中毒,一样能被解救,若是老鼠…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我不敢说太多,因为我看到嬴政睁开了眼睛、而且明显的变了面色。
“鼠类焉能与寡人的王妃相提并论”他隐隐愠怒。
我已经开了口,收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可从人奴役也比不得让夫人之尊贵躯体啊,”我好声好量的发音,哄着他一般,道:“眼下让夫人毫无意识,仅仅靠着灌汤延续命征实在免难,咱们意在救人,至于形式——并无人命重要的。王上英名盖世,成大事定不会拘小节,故而奴妾才斗胆进言。”
劝人的话,唱高调的好听话应该会比一味的争辩更具有说服力吧。
淡了目光的色泽望着我,嬴政很久才又开了口。
“你何以会想及此法”
嬴政是在怀疑我的动机吧看他的神色,他大概是以为我想借机羞辱姬绾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招数来吧。
我只是在后面的时代中听惯了白鼠试药的案例,这相对人性化的方法提出来就是我居心否侧如果依着他们野蛮的想法,用人的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奴妾信奉善神,自明:行善积德方能一生安宁。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福兮祸伏皆有因果报应。奴妾对命运之灵心存敬畏,故而不敢滥杀无辜,亦不敢远观自洁、而孤零痛惜王上做商纣王之类昏庸无道、暴虐成性之徒所为。”
嬴政闻言收回了眼神,他望着房顶,不再看我的眼睛。
“是故你的‘凤伴君王侧’是要来监管寡人的心性了”
他音色骤升,听得我胆颤。
“奴妾不敢!”
胆颤。迫使我跟着清醒了下来。
我一时着急,语锋激烈。是说的过头了。
粗重呼吸几下,嬴政稍稍自降了些肝火。
“你总是这样,口曰着不敢、却往往做着天大的逆世之事;然本该自然自若的时候、偏又总是拘束的紧,寡人倒说不准你到底是如何自处的了。”他有些气,又有泻转。
嬴政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也说不准我是如何自处的。
心一沉,我苦楚的冰凝了表情。
“奴妾一直想把秦宫当做家,当做奴妾此生安身立命的地方,但这宫中纷纷扰扰,总是让奴妾安宁不下。找不到家的气息。”这是我的真心话。
嬴政沉默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
静默的时刻我喜欢,可和嬴政在一起,又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又一次害怕起这种说尴尬不是尴尬、说默契不是默契的窒息冷场了!我是不是不该对嬴政说心里话的,因为嬴政貌似只需要听到对他治国统天下有用的话。
期待又抗拒的祈祷着,嬴政终于对我的话回了他的态度。
“那是你没找。”他似乎很生气。
我呆呆的品不透他的话意,也一时无法准确理解他的怒气何来。只得傻傻的静静独自沉思;他顿了话语,自顾自的气着,依着自己的风格,不做解释。
寝殿一时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把衣袍拿来。”嬴政终于说话了,却是要离开的话。
离开,就意味着我错了吧
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要离开,我也不便问。只好依言拿了刚挂起的衣袍帮他穿上,恭了身子送他离开。
我是不是又要摊事儿了我做什么了,居然让嬴政在自己王国土地的房屋里待都待不下去
“夫人,您就别烦心了,吃点糕点吧,一整天没怎么用膳食了。”
洛葱端了各色样式的糕点过来,稳稳放在我面前,道:“自从王上来过之后您就这样没精打采的,也不许任何人奉送膳食与茶水,莫不是王上要您绝食不成”
洛葱拿嬴政的威严取笑我,以我听他的话为刺点激我去吃东西,我懂,所以我放下托腮的手,瞪她一眼,没有说话。
调侃不成,洛葱收起笑意,可怜兮兮的看向我。
“夫人您就用点吧。您这么不吃不喝的,莫不是担心有人在膳食中动手脚致使您被昏迷夫人不必担忧,奴婢早已先吃了,没问题才拿给您吃的。”
洛葱装模作样的卖乖,以出卖自己的劳作来博取我的同情,从而对她言听计从,事实上,我也一直很吃她这一套的。
上下忙活着侍候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洛葱还事事以我为先、细细为我着想,我若是再不配合她的劳作成果,那我如何心安的下来
“我倒是巴不得有人来毒昏我呢,这样我的嫌疑就能淡化、我也能心安理得的不问世事了。”
拿起一块绿豆糕,我看了会儿,依然没有食欲,但洛葱一直盯着我看,我知道她不看到我吃下去是不会罢休了,于是我只好勉强咬了口。
“联络余槐了吗”
绿豆糕本来是我夏天最喜欢的解暑糕点,但这会儿心中於堵着吃,倒吃不出味道来了。
洛葱移目环视一周,确认方圆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这才回答。
“联络了,相信余槐很快就能收到讯息了。”
点点头,我强迫自己把糕点咽不下去,但不是很顺利,只好喝了口茶水送送,顺畅之后又找了话题转移洛葱的注意力。
“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与余槐联络的”
我一直没有干涉过洛葱与外界的联络,也没有问及过洛葱在秦王宫做事的具体详情,因为我知道,洛葱一定会以最出色的结果呈现给我。
这会儿问,我只是想要暂时糊弄过去不吃东西这件事情,也对洛葱一直以来的能力感到好奇。
“夫人终于有兴趣知道秘符之形了”洛葱笑的很满足。
或许她是觉得我开始对蔺继相关心了吧——可我真心不是。
“那你是不打算说了”我扬扬眉,暗指她废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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