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兽人王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仿佛是在询问天地,又仿佛在问着自己,直透本心。

最终,发出问话的声音,找到了一个答案。

“没错,我,我错了啊。”

“从最初开始,就是残忍的,自私的,战斗和愤怒也早已藏在每一个个体的灵魂深处,而只有懂得自私,懂得掠夺的,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啊。”

“人如此,神也如此,从来没变过。”

“那么,从今往后,顺我者昌。”

一只手臂突然从石棺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猛的搭在了石棺边缘上。

那从石棺中发出的声音,突然变的沉重了起来,仿佛是一根根尖刺般,深深的扎根在了每一个听众们的脑海里。

“逆我者亡!!!”

一个人从石棺中坐起,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嘭!”的一声,黑焰从这人的身上冒出,很快就将这人的衣物,盔甲灼烧的一干二净。

“老,老主,老主人!?”

感觉到身上压力顿减的张忠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石棺中被黑焰裹住的人形。

黑焰很快消失。

一个全身****的身体,便矗立在了那石棺中,这个身体很是魁梧,其上的肌肉壮硕,发须俱黑,年龄近似于二十来岁的模样。

这是一个年轻的身体。

张忠傻傻的看着那矗立在石棺里的身影,这分明就是陆木艮年轻时的模样啊!!

唯一的不同,是此时,陆木艮的眼中已没有眸瞳,而是一片深邃的漆黑,而在其心脏的位置处更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而在那窟窿中,则燃着一团漆黑的火焰。

“主,主上?”

“吾,吾王。”……

祭坛下,四只怪物和狼人大祭司,俱都将目光汇聚在了石棺中身影的胸口处,那团漆黑的火焰上。

陆木艮已经没有心。

黑焰便成了一颗心。

原本该吞噬掉陆木艮的黑焰,最后竟然和陆木艮合二为一。

完全共存。

“我记得,记得以前的事。”

陆木艮转动起脖颈,漆黑的双眸从祭坛下的兽人和怪物身上,一一的扫过。

那漆黑双眸中绽放出的幽暗光芒,让所有兽人和怪物都不寒而栗。

“数十万年前,我的意识诞生在地底的深处,那时的我,只是一团虚无的黑色小火,万载的岁月前,我吸收了很多大地深处的熔焰,已经足够强大,靠着一丝偶然的机会,终于是来到了地面,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兽人,再然后,你们便称我为王。”

陆木艮走下石棺,微抬起双手,又垂头看着手掌。

“后来,那兽人的身躯在一次大战中崩碎了,我被当时的祭司收入了盒子里,万年过去了,我终于有了一个新的身体。”

陆木艮微微的翘起嘴角,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如果强行吞噬掉一个身体的意识,对身体或多或少都会造成伤害,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我始终无法和身体契合,那这种伤害就会越来越严重,只有如今这样,才能将这种伤害降至最低。”

陆木艮微吸了口气,又捏了捏拳头,方一脸享受的道:“空气真不错,呼吸的感觉,我已有一万年没有享受到了。”

“主,主上。”

曾主持着仪式的怪物,膝行上高台,来到了陆木艮的身前,以满怀着不确定的语气,用兽人的语言道:“你,你真的是主上吗!!?”

闻言,陆木艮微微垂头,看着跪在他身前的怪物,突然伸手盖住怪物头顶的甲盔。

“我得到了这个人的身体,也继承了这个人的一切,陆木艮,呵呵。”

两声冷笑,陆木艮盖在怪物头上的手掌间,猛的散出了黑色火焰,那焰火顺着盔甲缝隙,钻进了怪物那猩红的眼珠中。

“噼啪!!”一声,怪物的头盔整个裂开,很直接的仰躺倒地,黑色火焰便裹住了它的头颅。

“啊!!”~~

怪物惨嚎出声,又很快的闭上了嘴。

原本燃在他头上的黑色火焰,只存在了片刻,便尽数散去。

“这,这。”

怪物起身,伸手摸着脸上光滑红嫩的皮肤,迟疑了片刻,便赶紧拔出了一把匕首并借着匕首的刃面观察到了一张格外俊美却又长着一对尖耳的脸庞。

“你让我重获身躯,我则恢复你的身体和容貌,这都是你应得的。”

陆木艮面无表情的看着恢复成狐人模样的怪物,而怪物则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王,王。”~~

一道道充满敬意和期盼的呼唤声,从祭坛的周围响起,兽人和怪物们纷纷匍匐在地。

此刻,再没有兽人或怪物怀疑陆木艮的身份。

而被鹰人压住的张忠,则死死的盯着陆木艮,双眼越发猩红。

陆木艮下葬时是真的死了,张忠十分确定,那此时站在祭坛上的,究竟是谁?!

兽人们称其为王。

兽人王!!

“畜牲!!”

张忠怒喝一声,费力的挣扎了几下,压在其身上的鹰人尖着嗓子惊叫了一声,四肢上则用起了更大的力,压的张忠不能动弹。

“让开。”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张忠的耳畔。

那压住了张忠的鹰人快速的扑扇起翅膀,飞离了张忠。

张忠猛的扬起头,便发现身上已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兜帽衣袍的陆木艮竟已来到了他的身前,顿时有些失神。

但当张忠看到陆木艮此时的那一双漆黑双眸时,就猛的回过了神来。

对张忠而言,身前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那声音也是如此的熟悉。

唯有那一双寒意浸骨的漆黑双眸,才是那么的陌生。

“你,你不是主人,你,你是兽人王。”

张忠微咽了口唾沫,努力的挺起了佝偻的身形,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咦?”

陆木艮微歪起了脑袋,道:“为何要如此说?不只是记忆,还有灵魂,我得到了这个男人的一切,我仍然是陆木艮,只不过,是新生的陆木艮。”

闻言,张忠沉默了一会儿,终面露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是他,你只是侵夺了老主人一切,但你依旧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