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集 古梵语
孙宏旭满头大汗，看了我们一眼，苦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指着身边的一个玻璃瓶子说道：“看到这里面的绿色液体了吧？这就是被我们抓回来的那个铁罐头兽，我把它们杀死了。”
赖将军低头去看了看那个酒瓶子大小的玻璃容器，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孙宏旭呆了片刻，说道：“现在只能认定这些东西是一种细菌，对，非常微小的细菌，我也不知道这种细菌具体的习性，现在只能知道它们十分的强悍，可以凝结到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个体’。而那些被它们喷射出来的毒液，根本不是什么毒液，而是它们分裂出来的后代。它们对紫外线比较敏感，应该不太喜欢阳光直射，所以都尽可能的躲在金属容器里面。”
我想了一下前因后果，最后叹道：“我知道了，这些铁罐头兽，应该是和满大街乱跑的粽子们一样，属于这次大变异所衍生出来的副产品。它们不但跟我们过不去，也跟粽子们过不去，还跟海族和地下城的人过不去，而且其他地方并没有听说类似的东西出现过。看起来，这种细菌应该是牛头怪或者是双头奇美拉从地下城带出来的，到了越南之后，由于某种原因，进行了强化变异，才有了如此恐怖的能力。”
死胖子对这些理论上的东西不感兴趣，直奔主题：“老孙，你是用什么东西杀死铁罐头兽的？”孙宏旭苦笑道：“它们既然是细菌，当然就好对付了，我只不过往容器里面加了一点消毒液，它们就都死翘翘了。”
嘿！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就听死胖子一拍大腿：“着啊！那咱们就多弄点消毒液，派飞机去宣光市，像洒农药是的，把消毒液密密实实的喷洒在宣光市里，不就可以干掉那些家伙了么？”
赖将军看了我一眼：“杨队长这个主意不错呢……可是，那得需要多少消毒液啊？咱们上哪去弄那么多的消毒液？”既然赖将军都这样问，看来文山州那边是不用指望了，于是我们就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孙宏旭。
孙宏旭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就在宣光市的西边，有一个城市叫安沛市，那里就有一家全越南规模最大的消毒用品工厂，而且宣化市那边正好有两架小型飞机，专门用来喷洒农药用的。”死胖子就一握拳头：“那就好办了，咱们带上老车和金****，找两架给农田喷洒农药的小飞机，密密实实的给宣光市洒上一层碘酒，就应该差不多了。”死胖子不学无术，以为消毒水就是碘酒一种呢。
我和孙宏旭对望了一眼，孙宏旭就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那些铁罐头兽们又不会老老实实的让我们洒消毒液，偌大的宣光市，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铁罐头兽？万一那些铁罐头兽都躲起来了，可怎么办？再说了，就算他们都站在大街上，可是它们的身上都顶着各种金属盒子呢，我们从空中向下喷洒消毒液，未必就能起到理想的效果。”
死胖子不耐烦了，气鼓鼓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或者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消毒杀菌这个事情，并不是只有喷洒消毒液一种方法，要想不留死角的进行全城大消毒，最可行的方法应该是熏蒸消毒了。”
孙宏旭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老花也知道熏蒸消毒？”我说废话废话，老花我是作家，连怎么生孩子都知道，何况小小的熏蒸消毒！孙宏旭就苦笑道：“可是别忘记了，熏蒸消毒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拥有一个密封的空间，不然消毒气雾会很快的随着流动空气挥掉。”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那是小老百姓种大棚、养小鸡的消毒方法，节约开支争取利润是第一要务。可咱们现在可是要拼命的，所以不用计较成本，实在不行的话，把安沛市那个化工厂里面的甲醛和********都拉出来，弄到宣光市外围的上风口上，一口气放他几吨重的气雾，我就不信弄不死那些细菌。”
孙宏旭张了半天大嘴，终于说道：“好吧……不得不说老花的主意可以试一试，虽然这个……这个……”死胖子就笑道：“虽然有点馊主意的嫌疑是吧？哈哈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老花向来没啥好主意的……”
我知道死胖子是嫉妒我，所以假装没听见，孙宏旭道：“不过咱们最好还是用双保险的办法，反正咱们又不是没有飞行员，而且那个化工厂里面肯定也有很多消毒液，不如我们的地面放烟雾的时候，同时派飞机喷洒消毒水，双管齐下，就算一下子不能把铁罐头兽们全弄死，起码也能弄死一大半，以后派人时不常的过去消消毒什么的，用不上几天，我们就能把宣光市夺回来。”
我把手一拍，站了起来，说道：“既然这样定了，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去安沛市吧，听说那边还有一个叫陈应朗的家伙，手底下也有百十来人，就顺便一起救回来得了。”
孙宏旭没精打采的问道：“我说老花，你都不累么？咱们俩可是刚刚才从鬼门关里跑回来的。”他这么一问，我倒也有点愣住了，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里，的确精力旺盛了许多。实际上我这些日子以来，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没这么好好休息过，通常就是每天睡上几小时，马上就要马不停蹄的转战他乡。
再回头想了想，似乎并不止我自己这样，实际上我们福乐多基地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并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或者是吃不消。死胖子和我时聚时散，就不用说了，跟着我满世界跑的这些兄弟，也都是一提出就立刻精神抖擞的。我想了想，难道说我们福乐多的人都变异的不怕累了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孙宏旭，心想这个伙计连日来几乎都要被粽子们和铁罐头兽给逼疯了，的确应该好好让他休息一下了，就算孙宏旭能够咬牙挺住，可是数吨重的消毒用品还是要靠大家帮忙搬运的，而那些新越南娘子军们，早就有崩溃的架势了。我叹了口气，就说道：“好吧，咱们修整一下，明天一早再去安沛市。”
孙宏旭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倒不是害怕辛苦，主要今天这天气一点风也没有，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进行气雾消毒效果肯定是不理想的，安沛市那个化工厂里面虽然有很多消毒用品，可是也不好随便浪费，万一这一次没能干掉铁罐头兽，再想筹集那么多的消毒用品，可就困难了。”
我“啊”了一声，心想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就问到：“明天会有风么？”赖将军不置可否：“这个季节不会总没有风的。”看来只有等了。
孙宏旭皱了半天眉头，突然问道：“老花，你不觉得那个牛头怪有一点古怪么……我不是说他的样子，我是说他说的那几句话，我听到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乾达婆……”
我听他这么一提，顿时也想了起来，似乎是他被喷了辣椒水之后，嚷嚷了那么一句，就笑道：“那有什么可奇怪的，他们来自地下城，语言当然会与我们有着很大的不同了。我们在大连抓住的那个美女蛇，啥也不说，就会一句忽米咩咩；最厉害的要数西海人鱼公主了，那小妞儿甚至会背诵关关雎鸠……”我看到孙宏旭打手势叫我停下，愕然问道：“怎么了？”
孙宏旭讶然道：“你说那个美女蛇说什么？忽米咩咩？”我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以为那是她的名字，所以就管她叫毁灭妹妹。”孙宏旭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对，不对！忽米咩咩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的名字，那是一种古印度神怪，传说是专门掌管烟草的神灵。当然了，那种神怪也不叫什么忽米咩咩，正确的叫法应该是：狐魅摩柯。”
我和死胖子面面相视：“那乾达婆是干什么的？”孙宏旭抓了抓头皮，说道：“这个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乾达婆又称为‘香神’，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天的专管奏乐演唱的乐神之一，身上出浓冽的香气，‘乾达婆’在梵语中有‘变幻莫测’的意思，魔术师也叫‘乾达婆’，海市蜃楼叫做‘乾达婆城’。香气和音乐都是隐约缥缈，难以捉摸。”
死胖子愕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牛头怪和美女蛇，都是古印度的东西？”孙宏旭不置可否：“这个倒不好说，而且请大家注意，牛头怪说‘乾达婆’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是说我和老花的，他是在奇怪我们身上为什么会有香气。”
我眨了眨眼睛，苦笑道：“废话，我们跟八百多美女睡在一起，别说衣服了，恐怕脚丫子上都沾染了女孩子们的体香……”我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了孙宏旭的意思：“为什么牛头怪和美女蛇都会说梵语？”梵语就是古印度话，很多内地寺庙珍藏的古老的佛教经书，都是用梵文书写的。
孙宏旭翻起一只眼睛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愕然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美女蛇和牛头怪可能并不是来自古埃及，因为埃及有狮身人面像，所以我们会觉得狮子人是古埃及的东西，当然就把美女蛇也归纳到古埃及去了，现在看来，却有点不一定了。”
死胖子就哼了一声，说道：“还有啊，狮身人面像是狮子身子人脑袋，而我们在潞王陵那边看到的狮子人，却是人身子，我们能看到的，无非就是一条狮子尾巴罢了……就这么点线索，赵青山博士就敢带着大粽子去埃及，可真够胡闹的，到时候上演骷髅兵大战木乃伊的情节，可不知道会有多精彩呢。”
我就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赵青山博士学识渊博，断断不会做无谓的冒险，他既然冒死也要去埃及，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随时准备去接应他了。”拍了拍死胖子的肩膀，笑道：“现在先不要管赵青山博士了，现在我们先研究一下美女蛇和牛头怪这么会说古梵语的……哎呀！”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下子站了起来：“同志们，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去一趟印度了，既然牛头怪和美女蛇都说古梵语，那么我们就能找到与他们交流的方式了，虽然我们国家现在很难再找到会说古梵语的老和尚，可是印度那边就一定有人可以直接与毁灭妹妹交流。”我的天我的地啊，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了解地下城信息的捷径了，大家立刻就高兴的不得了。
死胖子当时就要动身去找印度翻译：“真没想到阿三那边还有这样的人才，早说啊，早知道的话，咱们早就杀到印度去了，何必跑泰国绕一个大圈子。”我白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卖乖啊，不去泰国你见得到……”停住不说了。
死胖子尴尬的笑了一下，抓了抓脸：“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印度看看？你们要是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去，反正我在这里也是天天看家。”我赶紧摇头，说道：“说什么呢你，家就不用看了么？你看看这里的情况，我们能一甩手就走么？”
赖将军也苦笑道：“好啦，咱们还是近视眼配眼镜，先解决目前问题再说吧。”三人团里既然已经有两个人表态了，死胖子也不好再坚持，不过他还是说道：“留下来也行，不过我可不能老看家了，明天去安沛市的事情，务必要算我一个。”我点了点头，笑道：“好吧，看把你闲的。”
计议已定，大家分头休息。赖将军和孙宏旭分别去睡觉，我和死胖子都精神的很，就一起去察看娘子军们的情况，指挥大家继续加固防护网，免得到了晚上再次遭遇魔化蚊子的袭击。过了没多久，蔡星晏带走的人回来了五十几个，报告说李建坤帮忙取那箱子货物的时候，摔伤了膝盖。蔡星晏就命令这些人把货物带了回来，她自己领着剩下的人帮忙驻守边防军据点了。
我听了，心理面热乎乎的，心想难得两国人民能够互相帮助，想了想，觉得大青山这边也没什么必要一下子窝这么多人。和死胖子一商议，干脆就把蔡星晏的二营都派到李建坤的边防站那边帮忙去了。
调走了三分之一的人马之后，大青山这边的情绪依然完好，三营长郭亚辉带人布防，就开始借机会演练枪法，呯呯碰碰的打个不停。有粽子就打粽子，没粽子就打路边的石头，看到我和死胖子走过去巡视，就叽叽喳喳的围上来问这问那，可惜双方的语言不通，交流起来可也真费劲。
死胖子悄悄问我：“老花，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将来可怎么安排啊？”我愕然道：“什么怎么安排？就留在这里安家吧，外面都是粽子，四五十年都不会消亡。”死胖子摇了摇头，愁容满面：“我不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将来谁娶她们啊？据我所知，现在每个基地都是女的稍多，这里一下子多出来八百多美女……”我听了也只有苦笑：“先别管那些事情了，还是怎么研究着先活下去吧。”
一杆枪被姑娘们送到了死胖子手中，看来大家是想让他演练一下枪法，死胖子也不推辞，端起枪来就射，百米之内他的枪法简直媲美区翔了，自然赢得了姑娘们的一致赞扬，郭亚辉叽叽呱呱的说了半天，拉着死胖子的袖子不放，把死胖子造了个大红脸。找过来阮老夫人一问，原来郭亚辉要死胖子教她枪法。
死胖子盛情难却，就跑到一边，详细讲解如何打枪。死胖子一走，剩下的姑娘们把我团团围住，也给我了一支枪，我那两下枪法臭的没话说，只好把枪交给了区翔。区翔倒是不负我望，呯呯碰碰，十几枪打出去之后，惹得众姑娘们连声惊叹，呼啦一下就把区翔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被凉到一边，没人搭理，不禁摇头苦笑，带着小剑回到了我们的住处，对道：“立刻给总部报，询问大粽子和赵青山博士的情况。”不久之后总部回电，说赵青山博士昨天来一份电报，说他们暂时还安全，正想办法靠近狮身人面像呢。
一夜无话，大黑蚊子们被我们挡在了地洞之外，这一晚上算是安安生生的度过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急冲冲的跑到瞭望哨附近，只见孙宏旭正伏在了望口上呢，就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伙计？外面起风了么？”孙宏旭把了望口让给了我，笑道：“你自己看看吧。”我凑过去一看，洞外不远的地方，一支风向标缓缓的旋转着，指示着风向，回头再看孙宏旭，只听他说道：“简直是天助我也，准备一下，招呼大家出吧。”
于是全营地上下纷纷忙碌起来，炊事班的大妈们早已做好了饭菜，居然也是野菜米饭，吃起来香喷喷的。
这次出征决定了我们此次越南之行的成败得失，所以孙宏旭差不多带走了将近一个营的队伍，所有会开车的人都成了司机，我们带着众多重武器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安沛市方向挺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