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寒夜突袭

夜色降临，损失惨重的王朝骑兵部队后撤数里扎营，旷野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的城墙之下，受伤未死的伤兵发出痛苦的哀嚎，空气之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的味道。

城墙上那些被钉死在地上的南川士兵也被同伴沉默地抬了下去，之前还兴高采烈的新兵们见证了战争的残酷，现在也变得沉默不语。

“来，喝一口水。”老兵将自己的水囊递给身旁有一些压抑的新兵。

新兵看到老兵示意，没有拒绝接过去扬起头就灌了一口，想要冲刷自己心中的烦闷。

“咳咳……”火辣辣的烈酒灌入喉咙，猝不及防的新兵发出了咳嗽声。

老兵笑着拿过水囊自己也灌了一口道:“战争就是不是你死就我亡，就是这么残酷，今天你不杀了他们，他们明天就要来杀你，你心里也别有什么负担。”

新兵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还是点点头，心里舒坦了许多。

“睡吧，说不定明天之后……”老兵没有说下去，将战刀放在自己顺手的地方，和衣而眠，很快打起了呼噜。

这一夜所有的新兵都失眠了，白日里那惨烈的一幕不断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翻腾，想到那绝望的面庞，那淋漓的鲜血，他们的肚子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为了防止王朝军的突袭，所有的士兵都是穿着战甲入睡的，熊熊的篝火烧的霹雳吧啦，依然难以驱散夜间的寒冷，很多新兵想家了。

林川睡不着沿着城墙巡视，哨兵们很警惕，看到是林川到来，报告一切安全之后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林川手扶着冰冷的城墙，放眼远眺，黑暗之中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敌军骑兵部队的营地。

突然林川听到了城墙上响起悲伤的琵琶声音，一名老兵正在坐在高台上弹奏着，一股悲凉思念的情绪在人们的心头蔓延。

林川坐了下来，自信的聆听，琵琶声时而低沉呜咽，时而急促雄浑，想到遥远而永远不可能回去的美丽家乡，想到那些已经模糊了的亲人面容，林川的心情也莫名的悲伤了起来。

夜风寒冷，琵琶声已经停了不知道多久，林川感觉到身上有了一丝凉意，站了起来。

“嗯？”林川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浓烈而新鲜，近处的几堆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林川很敏感，他手握住刀柄，噌地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哐当！黑暗之中寒光闪过，一柄锋利的重剑直奔林川的胸膛，林川举刀相迎，重剑和战刀发出寒铁的碰撞之声，溅起了火星。

“噗——”林川手腕一转，腰间的断刃已经握在手中，近身欺上，黑暗之中的敌人身体已经软软地倒下，电光火石之间，暗处的敌人已经被林川杀掉。

“那边怎么回事？”一名南川哨兵听到响动声，伸出脖子朝着这边问。

“小心——”林川出声提醒。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早已经埋伏在哨兵附近的两个黑影突然暴起，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名哨兵已经被敌人杀害。

“敌袭——敌袭——”林川放开了嗓音大喊，声音在黑夜之中格外的刺耳。

又有两名敌人从黑暗之中奔向林川，想要将这个坏他们好事的人斩杀，但是刀光闪过，飞起的却是他们的头颅。

睡在城墙上的南川士兵们纷纷被惊醒，无数的火把被点燃，大批的巡逻队朝着林川这边奔来，当他们看到林川时，林川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将军，你这么在这里。”负责值夜的西斯看到浑身鲜血的林川和满地的尸体，急忙奔过来关切地问:“将军，你哪里受伤了。”

“快，不要管我，王朝军夜袭——”

林川一把推开西斯，从旁边士兵的手中夺过燃烧的火把朝着城外扔了下去。

火把缓缓落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墙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敌人，他们就像蚂蚁一般，黑压压一片布满了整个城墙，在城墙的下面则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汹涌人潮——

看到这一幕，值夜的西斯倒吸一口凉气。

急促而尖锐的哨声在城墙上响起，军官们大声嘶吼:“敌袭！敌袭！”

无数的士兵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篝火被重新点燃，他们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潮，慌乱，惊愕，恐惧布满了士兵的脸。

“准备强攻吧——”城外的黑暗之中，王朝军指挥官听到了城墙上传来的尖锐哨声就知道，偷袭已然失败。

黑暗之中传开“咚！咚！咚！”的战鼓的声音，无数的火把被点燃，城外的整个旷野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把的海洋，无数涌动的人潮就像那巨浪一般，不断朝着城墙扑来。

最开始攀爬城墙的王朝兵已经举着战刀，战锤，战斧跃入了城墙之中，无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新兵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形势万分的危急，城墙上面驻守的新兵们根本不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王朝兵的对手，新兵们不断被劈翻，砍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川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奋力地劈砍着敌人，滚烫的鲜血淋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西斯，吹号求援！”林川朝着西斯大喊。

照着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多久整个城墙都会沦陷，面对那山呼海啸扑来的凶猛人潮，很多南川新兵吓得掉头就跑。

“退一步，杀无赦！”军纪大队的士兵战刀出鞘，挡在撤退的道路上，挡住了那些溃逃的新兵。

“我不要打仗了，我要回家——”新兵哭嚎着推搡着军纪大队组成的人墙。

“砍了！”

军纪大队指挥官面容冷酷而无情，雪亮的战刀闪过，溃逃的新兵被自己人砍倒在血泊之中，看到冷漠的军纪士兵，推搡着要溃逃的新兵们楞住了，他们从未想到过，自己人竟然也如此的凶狠。

“退回去，不然杀无赦——”军纪士兵们齐齐大吼，将那些溃逃的新兵重新逼回了城墙上的战场。

“倒油，快！”看到涌上城墙的敌军越来越多，林川焦急地大喊。

一罐灌的火油被扔下了城墙，撞击在坚硬的土地上，装火油的陶罐轰然碎裂，黑色的火油四溅，落入了王朝兵的头上，衣服上。

那些举着火把的王朝兵被火油灌砸倒在地，火油一沾火星，轰地一声腾起数米高的火舌，将周围的王朝兵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