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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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晨风凛冽，空气清冷料峭，寒意扑面而来。

陆少辉看着眼前林立的坟头，想起昨天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兄弟，转眼间却天人两隔，不由得悲从中来，脸色落寞悲凉，喃喃的说道；‘’兄弟们走好，你们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你们就放心的走吧，只要我们营还有人活着，每年的清明就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报仇，报仇。。。。。。‘’陆少辉身后的官兵个个都双目通红的呐喊道，空气里充满了苍凉悲壮的气氛。

刘长风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神情肃穆，心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敬畏和尊重。司徒明和莫海涛心里更是在想，谁说国民政府不抗日的眼前这支部队官兵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死去的英烈更是不可轻侮。

大家折腾了大半夜，都累得不轻，在一片空地上坐下来休息，有的在保养武器，给弹夹压子弹。司徒明，莫海涛和卓薇，李蓉也在为狙击枪保养，狙击枪性能优良，最大的缺点恐怕就是强度了，包括支架在内很多部件都是塑胶制造，容易折断或者破裂。

陆少辉歉意的和刘长风说了一声，带着部下走到较远的地方坐下。因为他们要商量一下部队今后的去向，当着刘长风的面不合适。

陆少辉当初见到刘长风惊人的战斗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彻底被他折服了，当即就表示愿意追随刘长风。按照常规，自己的部队在南京保卫战中被打散，突围之后理所当然的要回归建制，返回所属部队，八十七师现在已经到了江南休整，按道理自己也应该回到江南归建。可是陆少辉一心想和刘长风一起并肩战斗，经过昨晚的事情，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但是他的部下一直有不同的声音，意见不一。他们之所以走到了淮北，完全是陆少辉一意坚持，其他的官兵出于对陆少辉的尊重才没有反对。陆少辉明白现在必须要统一意见，要不然以后的仗就没法打了。

陆少辉缓缓的环扫了一眼大家，低声说道；‘’兄弟们，我个人意见就是和他们一起打鬼子，大家有什么话就畅所欲言吧。‘’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张松张参谋推了推眼镜，不紧不慢的说道；‘’老陆，一起打鬼子当然没问题，问题是谁服从谁，部队的指挥权归谁的问题。‘’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不少人附和，按照部队的规模，理所当然的由陆营长担任新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可是偏偏陆营长对刘长风死心塌地，大家都担心陆营长会让出指挥权，那样大家心里都不服，即使刘长风的能力有目共睹。

陆少辉微微一笑，大家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摆了摆手，说道；‘’这个问题先不谈，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疑虑都一并说出来吧。‘’

李杰李连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烟雾直冲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营长，我们没有回归建制，抗命不尊，那可是死罪啊。‘’

这句话正说中了大家的心坎，大家都默默无言的看着陆少辉，陆少辉脸上闪过一抹惨笑，说道；‘’李连长，各位，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大家想想，仗打到这个份上，看日本鬼子的架势，是要灭亡我国啊，这个仗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说实话，我们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大家都是必死之人，什么死罪，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大家都是必死之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不禁神色黯然，但是不一会就心里释然，军人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最高的荣誉，没什么可伤心的，大家的脸上又恢复了自然和淡定，默默点头，都赞同营长的话。

杜连长杜益民迟疑了一下，说道；‘’营长，刘老弟虽然说他是三十六师的，我怎么觉得不像啊，他是不是骗我们啊‘’

张松点头说道；‘’杜连长说的不错，我总感觉他们不是国民政府的部队，国民政府的战斗序列里恐怕没有他们这样的人，你看他们几个人手里的武器，看起来很精良，我敢肯定，我们的部队绝对没有这么精良的武器。‘’

众人暗暗点头，都觉得刘长风几个人的身份充满了神秘，李杰附和道；‘’张参谋说的是，三十六师是德械师，我们也不是后娘养的，他们有的我们应该也有啊，可是他们的武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陆少辉当然也怀疑刘长风的身份，不过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严肃的说道；‘’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可是我知道他是中国人，他也打鬼子，这就足够了。‘’

陆少辉一句话就把大家的疑虑解决了，大家想想也是，反正迟早是要死在战场上的，计较这些毫无意义，特别是昨晚被鬼子围困的众人，更是连连点头。

袁排长看了陆少辉一眼，大着胆子说道；‘’只是这么一来，兄弟们的前程就彻底的完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不少人不满的看着袁排长，大家连命都不要了，还谈什么前程

袁排长满脸涨得通红，说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在战场上遇到我们自己的部队，他们不会把我们突突突了吧‘’

众人的脸色登时缓和下来，袁排长说的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处理好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办，别搞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大家纷纷看着陆营长。

陆少辉笑道；‘’这个好办，我们以后不再使用八十七师的番号就行了，只是要委屈兄弟们了。‘’

八十七师可是老将的嫡系中央军，说出去都倍有面子，以至于陆少辉会如此说。

‘’只要能打鬼子，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老陆你别多想了。‘’张松首先赞同道。其他人虽然心里不舍，但是部队最高的两个长官都如此说了，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我们叫什么总得有个称呼吧？‘’一个少尉说道。

陆少辉略一沉吟，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不如我们就加入他们，就叫雷霆抗日先锋队吧‘’

大家沉默不语，话题又绕回去了，张松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谁是指挥官的问题。‘’

一众官兵们都是这个意思，虽然刘长风能力出众，军人以强者为尊，大家都很佩服，可是要让陆少辉屈居刘长风之下，大家都替陆营长鸣不平。任凭陆少辉苦口婆心的讲大道理，众人只是不答应，陆少辉没有办法，他也不好拿命令来强迫大家服从，最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答应和刘长风一起作为部队的指挥官，相互之间平级。大家也知道陆营长执拗的脾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

陆少辉当即站了起来，轻轻吁了口气，虽然商量的结果不尽人意，但也不算坏，示意大家好好休息，自己朝刘长风走了过去，歉意的把自己部队的决定跟刘长风说了。

顿时刘长风哈哈大笑，说道；‘’陆营长，多大点事啊，我们兄弟之间商量着办呗，谁对就听谁的。‘’

陆少辉看刘长风毫不介怀，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刘长风说他是上尉，可是陆少辉知道刘长风绝不是池中之物，以他之能，要他接受自己的指挥是不可能的，他能接受这个结果再好不过，当下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哈哈笑道；‘’老弟，你以后就别叫我什么劳什子的营长了，我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老陆吧。‘’

莫海涛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老陆，那我以后叫你什么长官还是老陆？‘’

陆少辉双手摇着莫海涛的肩膀，笑道；‘’莫老弟，我们之间没有士兵和长官，只有兄弟。‘’

莫海涛纵声大笑，说道；‘’对对对，官兵平等，官兵平等。‘’

刘长风虽然脸上微笑，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轻松，陆少辉加入自己，可不是一件小事，部队只能有一个声音，如果出现不同意见就难办了，陆少辉的部队桀骜不驯，看得出来他们对陆少辉非常拥护，对自己并不待见，自己要得到他们的认可还需要时间。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好事，事情总会解决的，刘长风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