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危言耸听

郡主的脸色绯红，含羞啐道，“我呸！你们这些色胚子，成天就惦记着乱摸乱动，就连死人也不肯放过。”

沈七笑道，“所以我没有那么做啊！”

郡主看样子有点HOLD不住正在进行的这个邪恶话题，沈七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太透，那个意思却很容易听懂，他所指的，其实就是用力揉捏美貌女尸的胸部和臀部，以确定此人的身份出自良家还是妓寨，在第一时间做出诸如此类的身份研判，可以大大缩小搜捕疑犯的搜索范围，大大有助于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搜捕行动。郡主可以理解这么做的理由，却无法接受这么恶心人的一个过程。

相当痛苦的皱眉说道，“小七咱们该走了吧？咱们还有正经大事儿要办。”

沈七正要点头，黑脸千总李承宗却截口说道，“两位请留步！”

郡主很不高兴，责怪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不再纠缠证物的问题，明日我自会派人送来一道合式的书信，替你证明此事。你还有什么问题？”

李承宗的脸上漠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很严峻，视线转向沈七的身上，郑重的道，“沈爷虽然年少，眼光却十分老道。便如沈爷适才所论，死去的女犯手上没有老茧，她并不是真正的杀手，她仅仅只是帮她的同伙临时保管一只短铳，同时还有另一只步枪正保留在一个真正的枪手手里。还是如同沈爷适才分析的那样，这个真正的枪手恐怕就是手上生有老茧的那种老手，他应该是没有走远，很可能躲在远处看见了沈爷奋勇缉拿凶嫌的过程。”

叹道，“既是如此，他又怎可能不怀恨沈爷呢？我担心在顺天府将此案移送刑部，刑部再派出六扇门高手缉拿此人之前，沈爷会先一步遭到此人的暗算报复。就这只短铳的成色来看，此人的地位绝不会低，相应的实力恐怕也不容低估，沈爷轻率离去，恐怕今晚明晨随时就会面临莫测的危险。我建议沈爷再多耽一会儿，等到进一步查明女犯的身份来历之后，再去别处公干。知己知彼，才便于更好地防范。”

说完之后，挥手招来一位把总，附耳密语一番之后，把总跑步离开了现场。也不知道是派去搬运女尸，还是去传唤被捕的无辜农民。

沈七听懂了李大人乃是一番好意，笑道，“那么我们就多耽一会儿，把我刚才没好意思完成的验尸手续补完，不过，挨个儿审讯全部的流民，这件事情太过耗时，我就不等了，明天我会去顺天府了解审讯的结果。倘若李大人打算在移交顺天府之前，先一步做些预审工作的话，那么，一旦有了值得一提的重大结果，也可以遣人去浙江会馆跟我通报一下。来人就说是要找江南沈家来的沈七就好。”

“浙江会馆？”李承宗皱眉，他没有料想到沈七爷竟然只是一个庶民的出身。

郡主在背后偷偷掐了沈七一把，及时打了个圆场，“李大人的信使，还是派到定海公府上更稳妥一些，浙江会馆人多口杂，不便传话。本案涉及到特别厉害的神秘枪手，又有洋人背景，李大人派手下去公爵府通报详情会更靠谱。”

李承宗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变成了暗自庆幸的神情。

很显然他在庆幸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是明智的，侥幸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有得罪国公爷。之前，这几个人都是便服出行，从对方有资格走马入城这个迹象上虽然可以判定对方的贵族出身，却一时料不到某少女的身份竟然崇高到了公爵女儿的地步。

大清朝不值钱的郡主很多，李承宗并不敬畏寻常****的杂牌郡主，然而国公爷根本就没几个，国公爷府上出来的郡主是谁，很容易猜到，李承宗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跟谁打交道。

他的态度不得不发生进一步的转变。但是仍然没有演变到谄媚的程度。

“失敬失敬！”李千总拱手笑道，“既是如此，卑职也不打算再挽留两位了，国公爷自然有能力调度足够多的卫兵为沈爷保驾，无惧个别鼠辈的暗算偷袭。”

这时候李承宗想要送客，郡主偏又不想走了。

她一听说沈七今晚或会遭到报复，而黑暗中隐藏的对手来历又是非同小可，顿时紧张起来，追问道，“依千总大人之见，至少需要出动多少卫士才能确保沈七爷的平安周全？”

她对行军打仗以及捕盗缉凶之事没有经验，很虚心地请教起千总大叔来。

“这可不好说了，”李承宗有点为难，这样的问题太不专业，根本就无从答起，却又不能不答，细细观察了郡主身后随侍的四名扈从者之后，沉吟道，“倘若是在宵禁的城区，黑夜里穿街过巷，起码需要10人。前方有人开路，两翼有人提前站上屋顶嘹望，后头还得留人防备着被人尾追。沈爷倘若不是特别精通枪战和格斗功夫的话，身边还得寸步不离再陪护2人，合计10人。这还是按2人一组互为策应来估算的，前提是每一个2人小组都强大到一旦发现敌踪有绝对把握制服对手的地步，倘若把握不大，投入的人手便应考虑加倍配置。”

李承宗这是基于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出发点，其实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再贴身带上一个，合计五人便已足够，他楞给放大了四倍来说。

这么夸大其事，心里头有点惴惴不安，生怕被责怪说他危言耸听。

却不料郡主却很开心，冲着沈七嘻嘻笑道，“七爷，听见没，需要我召集20个人来保护你，你今晚的行动过程将会是浩浩荡荡，特别有排场！在雪白小妞的跟前，七爷会显得棒儿有面子！”她一直喊他七少，这时候顺势升级成了七爷。

沈七大囧，截口说道，“郡主慎言啊！快别胡说了！这事儿稍后咱俩私下里悄悄再议。”

雪白小妞四个字暂时还不至于泄露军机，不过，再这么胡说下去的话，迟早会被李承宗听出来其中的内涵。

“好吧！不说就不说！”郡主从善如流，掉头又找李承宗的麻烦，“稍后等我们回府，自会派出20人的卫队，可是，打道回府的这段路上，要如何确保七爷的安全？”

她的意思就是要李承宗派人沿路警戒。

这姑娘天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主，当沈七一心想要低调韬晦的时候，她偏偏就喜欢把事情往大了去闹。

李承宗当然懂得郡主的意思，立即答应下来，“此乃份内之事，卑职自当派出80名骑兵沿路护驾。”

他对绿营官兵的战斗力严重缺乏信心，所以在20人的基础上，又加了四倍。

原本小小一件事情，被一大一小两个古代魂淡越闹越大。沈七恨不得立即学会钻地术，打个地洞赶紧溜掉。

其实，对千总来说，一次派出80骑还真不算啥大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