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拔剑！战斗！
那孩子侧目斜视了沈七一眼，傲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沈七和多莉的脸色同时变了。
不好！这孩子的智商在迅速成长。
这才没隔多大一会儿时间，这家伙的气质明显成熟了不少。
当沈七和多莉追问“不然会怎样”的时候，按照这孩子先前表现的性格特质，本该是坦率直说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样一句反诘语，本应该是年龄更大一点的小男孩才有可能说得出来的话！
他……正在迅速地成长？
沈七和多莉面面相觑。
这一下，麻烦有点大了啊！
这时候，杰西卡和毓敏已经双双赶到。
祭坛边的你死我活的战斗气氛早已消散，现在变成了以圣婴力量为强力主宰者的多方友好恳谈会。沈福觉得已经没必要继续剑拔弩张，更何况，目睹了圣婴显示出来的初步奇迹之后，已经深深认识到近卫营手里的十多只来复枪和蘸毒小弩在圣婴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于是沈福撤掉了狭道中的士兵，把杰西卡和毓敏放了进来。
过一会儿，沈禄也跟了进来。
暴风圈去而复返，岛津爱知带着猎犬号战场哗变，擅自出逃，看样子打算从此以后自立门户脱离赛文团。
邓坎普带来的一众荷兰官兵以及四条战舰跟着日本人一起走了。
赛文团的乌合之众在暴风雨的威胁之下，呈现出树倒猢狲散的不妙趋势。
沈禄虽然坚定不移地相信八重濑铃不会造反……然而铃司机旗下所属的勇敢号在这场事变当中表现诡异，勇敢号一度采取过一个逃走的航线，后来又大兜圈子绕了回来，这个迹象显示出某铃的立场和信心不稳，急需绥靖安抚或者强势压制。
赛文一度膨胀的力量，瞬间去其一半，沈禄不希望看见局势进一步崩坏下去。
今日出现的士气和人心崩坏现象，虽然一方面可以埋怨是日本人荷兰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忠诚度，另一方面跟沈七这个提督不称职很有关系。不管怎么说，在暴风雨的威胁面前，提督丢下全舰队1500人的生死不管，上岸去给自己的媳妇报私仇，这确实会让手下们寒心啊！
所以沈禄觉得有必要亲自赶来劝诫一下沈七爷。
七爷再不赶紧做点正事儿，只怕赛文团好不容易打开的可喜局面，又要化为乌有啊！这可是牵涉到白银航道牵涉到国家气运的正经大事儿。
沈福跟沈禄放下私怨，迅速交换了双方意见并达成了基本的共识。
沈福把路让了出来，让杰西卡、毓敏、沈禄三人通过此地。
沈禄先是用特别的眼神看了多莉一眼，然后急急忙忙把沈七拉到一边，低声汇报当前的险恶态势。
半空中的圣婴关注的主要对象是多莉，他希望从多莉这里交换一些他最急需了解的信息。沈七走开去料理一些凡俗人类的家务事，圣婴大人表示毫不在乎。
没有任何人阻拦沈七。
沈禄抓紧时间提出请求，“七爷你赶紧把这里的是非了结掉吧！外面的那帮家伙，没了你不行啊！”
沈七皱眉，猜到了事情有变，“舰队没有按我事先部署及时撤走是吗？”
沈禄跌足浩叹，“哎！都怪爱新觉罗家那个小主倔强，她楞是不准白雪号开走。白雪号不走，大家都不走。现在……哎！”
“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整个舰队都落入了暴风圈全军覆灭了？”沈七的心中也很震动，但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冷静。
“全军覆灭倒没有。拉马克的法厄同号不在场，猎犬号和邓坎普的船全部哗变，擅自跑掉了。我们只剩下白雪号、勇敢号和稳重号三条船了。可是……可是……”沈禄真是不忍心往下说。
“可是什么？说下去！”
“仅剩这三条船上现在没有靠谱的船长，我临来之前倒是叫他们紧急撤退了，却不晓得他们来不来得及逃出去。七爷你赶紧让多莉上山顶去看看吧！”
“不！多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走不开www.shukeba.com。”
沈七想了想，“让她去做瞭望哨毫无意义。看见事情不妙又如何？我们还有能力回到舰上吗？在风暴过境之前，我们回不去了！只能靠留在舰上的兄弟们努力，咱们帮不上忙，只能等。一切等风暴过后再说。”
沈禄彻底无语，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了一眼毓敏的方向。
沈禄是正宗的满人，他嘴里是打死也说不出咱们干掉这个该死的郡主这样做反的话来。不过，他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着的。他现在很希望七爷能够在不把狠话说透的情况下，心有灵犀，自行想起这个罪魁祸首来，把这个臭婆娘搞死。弃尸火山坑。把罪责推卸给本来就有罪的马耳他骑士。
此女一日不除，迟早都是我军大患啊！
沈七很认真地看了看沈禄的小眼神儿，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
然而……
七爷什么决定也没有做，转身走向了杰西卡。
“杰西卡，你跟我来。”沈七十分平静地说，“我带你看看这个祭坛。你的娘家萨克森，你未来的婆家撒丁，以及你们阿维尼翁的教皇，一定会对这个很感兴趣。我不晓得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东西的奥秘，如果能，你们欧洲人的命运，我想会发生很多改变的吧。”
随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如果做不到，那也只好罢了。毕竟，改变……是一件不大好的事情。”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以致于没有人能够听清他说的其实是改变历史。
半空中的圣婴却好像是听见了一样，一道无形的目光投射过来。
半空中的那个东西并没有呈现为人类的外貌，所以没有眼睛也没有视线可言，但沈七在这一刻的确感觉到被对方冷冷扫过一眼那样的森然感受。
杰西卡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形，意识到环绕身边这些对象似敌非友，此地不宜多说废话，点了点头，走到祭坛旁边认真观察起来。
毓敏郡主跟着就想一起上前。
沈七却留住了她，“毓敏你留一下，我有话说。”
最重要的话总是留到最后说，毓敏心想沈七这小子还是有良心的，心中有些甜甜地感觉，很温驯地留在了沈七身边。
沈七对她的态度也很温柔。
只是，所说的内容就有点……
沈七温柔地说了一句，“毓敏你出去吧，沈禄会教你一些海盗行会的规矩。以后你凡事都要听沈禄的。”
同时对沈禄使了个眼色。
毓敏一听这态度怎么明显不对了呢，不假思索地倔强反对，“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呆在这里！跟你在一起！沈禄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听他的使唤？”
这一刻，来自圣婴的目光扫视感，又一次出现了。
沈七捕捉到被对方扫描的那种微妙感触。
甚至还可以觉察到这一次的目光审视，和上一次有些不同。
上一次圣婴看过来的时候，是冰冷的触觉。
这一次，好像不再那么冷慢。这一次，他好像是……在笑？
他在看我们闹笑话？
沈七也是个发起脾气来不顾后果的那种暴徒性格，也是不假思索地冲着伟大圣婴的方向瞪着眼睛，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我有说过你可以偷看吗？”
“呃！”那个小孩子的气质正在加速成长，但还没有来得及真正成熟，被七爷呵斥了这么一句之后，似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心虚，竟然很听话地把看不见的隐形触角慢慢收了回去。
这个家伙，不是用光学投影的原理通过眼睛来看世界的，他似乎使用另一种方式来触摸着身边的一切。沈七的心中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猜想。
在那一侧，多莉继续尝试着盘问圣婴不肯透露的那个秘密。
“得不到那些金子便会怎样呢？你不肯说出来也没关系。我替你说出来吧！没有足够的黄金，你很快又会回到沉睡之中去，对吗？”
对方默然不予作答。
但是大家都能够觉察得到，半空中无比强势的那个庞大的气息，在这一刻忽然弱了许多。
圣婴大人在多莉的质问面前……可耻地退缩了吗？
“那么，”多莉现在是乘胜追击，“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在这一刻冒出水面来，是因为火山坑深处的那些荷兰人找到了金脉。”
她所指的就是德鲁伊维克森带来那一伙人。
凭着多莉的眼力，当她走到悬崖边上来的时候，早已看见了那一群人在悬崖下面所做的事情。
“巴达维亚的海军陆战队客串淘金者，挖出来的第一桶金子，被你当成巧克力给偷吃掉了？你这个馋嘴的小屁娃啊！那些荷兰人辛辛苦苦挖了那么长时间，结果被你巧取豪夺了，你不会感到羞愧吗？”多莉自己的年龄也不够大，所以会忽然跑题跟小孩子上起品德教育课来。
就好像十来岁的小姐姐教训七八岁的小弟弟。
伟大的圣婴小弟弟还是默不做声。
露西娅意外地保持缄默，没有站出来大声谴责来自东方的异教徒悍然侮辱了她们心中最伟大的神之子，因为机智的露西娅看出来事情有点不大对头，她开始怀疑半空中的这个大怪物恐怕真的就是个怪物而已，并不是她们要找的那个神子。
图卢兹的脑子就没有露西娅这么好使了。
一根筋的法国圣骑士傲然站了出来。
大声谴责说道，“休得无礼！你这无知的东方巫婆，竟敢侮慢神的尊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还是？你的心灵已经完全被恶魔所控制了？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来后悔你的所作所为！要么从神子的跟前以最谦卑的姿态慢慢退后，低下你那嚣张的小脑袋，虔心忏悔你的过失。要么就拔出你的剑来，同我战斗吧！”
多莉回头看了图卢兹骑士一眼，笑了一笑，“我没剑，要怎么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