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花千骨之桃花无尽,与君长留番外
第一卷
周围的仙山云雾缭绕,在黑夜的衬托下,这种朦胧显的有丝魅惑,周围的静谧,甜甜的花香,幽幽的虫叫,空中的那轮圆月与周围的气氛配的刚刚好。
这时天空中传来轻铃般的笑声,由远至近,由若有若无,到越来越清晰。
两到耀眼的灵光飞速闪下,稳稳的落在这山间中。
"师父,这就是我们的画骨峰吗?"小骨开心的弯着大眼睛,抬头看着师父说。
"恩,是的,你可还喜欢"白子画温柔的蹙眉,低头看着她。
"喜欢喜欢,"小骨大声的叹到:"哇,师父这里真美,可以惜是夜晚,不知白天会不会更美"小骨新奇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身体止不住的雀跃,恨不得周围花草树木都摸一遍,
不远处,白子画的唇边微微上翘,温柔的眼神跟随花千骨随处晃动,渐渐的……他开始迷惑了,如果她能永远这样,那该有多好。如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他该怎么办……
花千骨发现师父没有跟上,轻轻走回师父身边,漫漫凑近,察觉师父看向远方有丝出神。
花千骨睁大眼睛轻语凑近:"师父…师父…,想什么呢?"
猛的回神,发觉徒弟的脸已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看着那双曾为妖神眼睛,现在却无时不刻沁透着纯真。微微脸红,干咳一声"天色已晚,今日游历至此地,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想必也稍有疲乏,这儿有一所宅院,我们便在这里稍做安顿吧!"
花千骨开心的拽着白子画的无广长袖说"好啊,师父,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吗?真的好喜欢这里啊!"
白子画低眸浅笑温柔的看着小骨,用他那玉碎般的声音答道:"恩,可以。"
第二卷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这所宅院,白子画伸手推开暗红色的大门,当即一股清淡的花香幽幽传来,师徒二人顿了顿,走进宅院,引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盛开的桃花树,这桃花树下有一条浅浅的溪流从木桥下缓缓趟过,桃花瓣漫天飞舞,飘在溪里,飘在桥上,飘在师徒二人的发丝中,衣服间。
看呆了的花千骨,忍不住越过师父,小跑过木桥,看到了立于桃花树林中,古朴雅致层层错落而立的木屋,不禁一笑,接下来便是迫不及待进屋扫荡每个角落。
白子画抬眼审视了一下周围,伸手布下重重结界。——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他们。
这时伴随着宫铃叮当清脆的声响,花千骨欢快的大叫:"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啊?
这个似曾相识的情景瞬间把白子画带到了曾经,绝情殿中,她那小小的个子,清澈的眼神,急促的步伐,不安的唤他师父……
“我在桃花林中”白子画温柔唤道。
随着宫玲声响渐近,花千骨遍满头大汗的跑到白子画身后:“师父,这所宅院太大了,差点都找不到你了。”
白子画转过身,微微一叹,轻轻拭去徒弟额头的汗水,说道:“小骨,天色已晚,你选一间自己喜欢的屋子,休息去吧。“
“师父,我想先洗个澡,跑了半天,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小骨伸手抓着白子画的长袖左右摇摆,抬头撒娇道。
白子画怜惜的低头看看这小小的人,由于刚才兴奋的奔跑,使得小骨原本胖嘟嘟的脸,越发的红润,不免温柔道:“恩,去吧,别着凉。“
“好的,师父,您也早些休息“花千骨转过身开心离去。
白子画抬头望着小骨蹦跳远去,冰冷如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第三卷
白子画把卧房挑在了花千骨卧房的旁边,她的隔壁,他怕,他怕再次失去她,他那紧绷的弦,随时都会因为花千骨儿断掉,或许这样,只有离她近一些,才有些许心安。
仿佛过了很久,白子画从入定中醒来,发觉小骨的房间灯光一直未灭,起身快步走到小骨卧房门前,轻唤到:“小骨,睡了没有?“……”小骨….小骨?“
察觉不妙,无法思考太多,推门而入,寻找气息,发现小骨在屏风后,轻开屏风,发现小骨竟然在浴盆中已熟睡。稍松一口气,心叹还好她还在。却瞬间又紧张起来,这时的小骨身上未着寸缕,突如其来的尴尬让白子画不知做什么才好。
如果是曾经,他只是他的师父,她只是他的徒弟还好,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现在既已知道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当然做不到心无杂念。
第一次,白子画慌了,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花千骨闭目,修长的睫毛挂着热汽所凝结的水珠,秀气略弯的鼻梁下是那抹樱红低喘的唇,微微的向一侧低头,瀑布般顺滑的秀发,向前放在如羊脂般白皙透明肌肤上,发丝间还不断的有水在流淌,流淌到了微隆的娇软,小小的身子,就这样浸在花瓣水中,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热水的蒸汽使得这花瓣的香气越发的浓郁。
不敢再看下去,终归是长留上仙,理智还是有的,微微的摇了摇头,从旁边拿了一条毛巾把小小的身体裹住,从水中迅速抱起,轻放到床上。把小骨的头发擦干,并侧头闭眼,用法术,给小骨穿好衣服,轻轻盖好被褥,这一连串的举动几乎是在一气呵成。
快速的退出小骨卧房后,白子画紧张的脸上,这才略微的放松了下来。
小骨总是不知不觉就陷入沉睡,一定要尽快找到方法才好。想着想着,白子画的峻眉开始逐渐紧锁。
就这样,白子画在小骨的卧房门外站了一夜……
第四卷
第二天下午未时,伴随着嘴角嗯哼的声响,小骨缓缓的睁开双眼。
慢慢坐起,身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小嘴嘟囔着:"哎呀,好舒服"朦胧未全张开的大眼,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卧房,边揉着脑袋,自言自语着“恩……我什么时候睡的……我怎么在床上……我昨天不是在洗澡吗?"一连串的疑问不断的涌入小脑袋里,忽然,大叫一声,"啊……难道?"
"怎么办……怎么办?哎呀没脸见师父了"小骨捂着脸扑在床上左右翻滚,用被褥把自己卷起来,上下蠕动,悔恨自己怎么可以在那个时刻睡着……
想着虽说白子画是他的师父,师父如父,虽说平日她也总爱腻在他的怀里撒娇,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啊……不知师父都看到了什么,不用问也知道,此时悲壮无泪白皙的小脸上,已经开始泛红。越来越多的问题涌来,脑袋实在承受不住,不敢再细想下去……
这时,白子画听到徒弟的大叫,迅速赶来,毫不犹豫的推开卧房门,看到屋里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左边床塌上,用被褥把自己卷成像肉虫一般的小骨,顿时明白了她肯定为昨晚的事在害羞,女儿家的心思这点他还是明白的。终归是长留上仙,脸上似往常的波澜不惊,缓步走至小骨床塌边,对着被褥中露着的小脑袋,镇定的低头轻语:"小骨,你醒了,饿不饿,为师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
小骨慢慢抬起早以红透鼓鼓的小脸,无辜的大眼上下高频率的忽闪,声音略带嘶哑的用几乎自己才刚好听到的声音昵唸:"哦,师父,"小嘴微张,想问一下昨晚的事,上下张合,鼓了半天勇气,偏偏刚好眼睛对上师父那温柔眉头微蹙冷峻的脸。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哇,这样的师父真好看,小骨心里不由感叹。
察觉到徒弟的不安,知她害羞,也不便多说,转身即将转身离开。
长袖被小骨突然抓住,白子画回眸低瞧,看到小骨巴巴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吞吞吐吐蚊子般哼哼了几个字,白子画用眼神示意小骨还有何事未说。
"师父,昨日我洗澡时是不是又睡了?"小骨羞涩的问道。
"恩,是的"白子画依然简短的回答。
小骨懊恼,师父竟然如此淡定
"那,那,那个……是您把我放床上的?"话一出口,小骨悔恨,这还用问,山中只有他们师徒二人,除了师父还能是谁。
"昨日见你卧房灯光许久未灭,门外喊你也不应声,为师担心,所以就进来了,见你沐浴睡着,怕你着凉,便将你放于床榻"听着看着师父如此镇定自然的说完,小骨无言以对,呆呆的说了一句"哦"来表示这件事的收尾,但又不甘心的探身抓紧师父的长袖抬头问道:师父,您都看到什么了?"
白子画怎料徒儿问的这么直白,再怎么扛,长留上仙终归脸皮还是薄了些,冰山般的脸上微微有了红晕,冷剑似的眼神柔成了一汪水,消薄的两片唇淡淡上翘。小骨看痴了,她的师父怎么这么好看。
"为师看你身体太过瘦弱,认为你的病不能总是卧床,平时要下床勤加走动。"顿了顿。
"从今日起练习为师教你的剑法吧,平日无事时,多背心法与口诀,这对你身体的恢复,是有益的。"白子画说完后,小骨的脸成功的黑了-_-!真不愧是师父啊。
第五卷
下午的桃花园中,柔风佛过那片片粉色的桃花瓣,顺着微风飘了漫天,落了一地。桃花树下,伴随宫玲的清脆,一个白色的精灵在桃花园中,把剑舞的潇洒至极。小小的身体,穿着白色的衣服,袖口紧束,把小骨衬的干净利落。
在她的不远处,有双一刻也不敢从她身上离开深沉的双眸。
白子画满意的在旁边指点一二。小骨失去了记忆,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再来,好在基本功扎实,略微指点,很快便领悟了。
有不正确的地方,白子画还是会非常严肃的悉心教导。
这也是小骨有些怕的,想着为什么练功的师父和平日的师父有些不一样呢。
察觉到徒儿的不专心,轻声呵斥"小骨!"
"啊……啊……"稍不留神跌倒在桃花瓣丛中。"师父,干嘛吓我"小骨撒娇噘嘴道,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
白子画慌忙走到小骨身边,双手放在小骨的肩上:"没事吧,摔到哪儿没有?"低头左右上下看了看,松了口气。
"是师父不好,没顾忌到你的身体,休息会儿吧"
小骨抬头看着紧张她的师父,清晰冷峻的轮廓,温柔深邃的双眸,高挺不失秀美的鼻梁下有一抹淡粉色略微上翘的薄唇。顿时有些失神,心里一阵发慌。猛的回过神,往后踉跄一步。
白子画不自然的把手收回,双眉紧簇,她……还是有些怕他吗?
"师父,我去准备晚饭吧"小骨说道,晃动着长袖,唤着有些呆住的白子画,不能让师父发现她的心虚。
"恩,去吧"白子画温柔的回答。
看着小骨活蹦乱跳的向厨房跑去,心里忽然间有了丝酸楚。
厨房中,乒乓叮铛的锅碗碰撞,显的格外热闹
小骨热火朝天的做着饭菜,不经一边在胡思乱想,为什么师父对这样每天不知何时睡着的她那么好,为什么师父从来不让她见任何人?到现在为止,她也只见过儒尊一人。虽说她失去了记忆,但是从前的她没有家人和朋友吗?看向窗外层层错落的木屋,树影摇摇晃晃,那条木桥下的溪流声显的格外清晰,花瓣悠悠飘落在窗边,这一切显的格外孤寂凄凉
失落中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还有师父,师父对我那么好,身边只要有师父就足够了。
饭桌上,小骨,双手托起小脸,弯着眼睛,娇娇的说:师父,我曾经有没有家人啊,朋友啊?"
"为何这样问"白子画放下手中的碗筷。
小骨:"可能是这所宅院太大了,就我们两个人住,显得有些空"。
"只有师父陪你,不好吗?"白子画黯然回答道。
小骨:"好啊,当然好,小骨最喜欢师父了"。"可是……可……"小骨对视上师父深沉的双眸,想好的台词结巴起来。
白子画心中一沉,该来的还是会来。
"过两日等你伤好一些,为师带你下山历练一下,这样可好?"白子画说道。
小骨惊呆,猛的从木凳上站起来,"啊……太好了,我就知道师父您对我最好了!"小骨开心的扑到白子画身上,胳膊环绕师父的脖子,左右开始摇晃。
白子画宠腻的看着小骨:"今晚早些休息吧,为师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完"。
"恩,好的,师父"小骨欢快的答到。
白子画步伐稍有些不稳,不知不觉,已走进了桃花园的深处,有些失神的看着若隐若现微亮灯光。
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应该转世回来了,难道这是巧合吗?
东方彧卿……
第六卷
清晨卯时,小骨嘤嘤哼唧一声,撅了撅嘴,缓缓睁开眼,发觉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暗,坐起身清醒了一下,穿上鞋走至卧房门外,发觉自己竟然第一次是在清晨醒来。顿时一阵欢喜雀跃,对了,要告诉师父。
叮当叮当的小跑至师父卧房门前,轻声叫到:"师父……师父……?"屋里没人应声。小骨奇怪的推开房门,进屋找了一圈,"咦,这么早师父哪儿去了?"小骨胡乱揉着还未来的及梳理的头发,脑袋瓜飞速旋转,"难道在桃花园?"想着便一蹦一跳的向桃花园小跑去,刚到桃花园外,便听到有隐约两人的说话声,仔细听去,一个是师父,另一个是……?儒遵?
儒遵:"算来,东方彧卿也该转世回来了,难道师兄你担心小骨她……?"
白子画:"前几日,我答应小骨要带她下山历练,可是小骨的伤总是不分时间和地点睡过去,实在是棘手,我担心下山历练会太累,不利于她伤势的恢复,至于东方彧卿,我但心他的出现会不会刺激到她。"
小骨在桃花园外听得有些模糊,断断续续中听到师父和儒遵反复提起东方彧卿四个字,好熟悉啊,嘴里不断的来回叨念。
儒遵:"你还是不想让她恢复……"白子画眼神示意突然打断,察觉到了徒儿在附近的气息。
这座画骨峰由他亲手封的层层结界,外人不可能进入,而小骨也从未这么早醒来过,所以稍有松懈。
"小骨"白子画玉碎般的声音叫道。
儒遵感到有点意外,这个时间,小骨的伤看来又恢复了很多,白子画果然把她照顾的很好。狐狸般的眼睛往上轻佻,嘴边翘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这个小骨,还是那么调皮。
仿佛只是一瞬间小骨边娇娇的叫着师父,叮当叮当的小跑进来。
见到儒遵,小脸顿时洋溢着春光灿烂亲切的夸张笑容。"拜见儒遵,好久没见到您了。"也难怪,这么长时间,每天见到的也只有师父一人,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人,满心的雀跃。师父平日话少,两人在一起时,师父不是看书,就是入定,或者偶尔在旁边指点一下剑术,教教心法口诀。有时小骨故意挑起话题,问道曾经的自己,师父也是轻描淡写,笑笑不说。满脑的疑问和心事无处诉说,难免有些憋屈。
儒遵看到小骨那表情夸张的小脸,不禁失笑,带着玩弄的味道侧头对白子画说:"师兄是该带着小骨下山历练一下了。"
小骨应景的随口问道:"儒遵,东方彧卿是谁啊,好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认识啊?"
儒遵:"呃……"歪头挑眉看着师兄,示意要不要告诉她
白子画蹙眉淡定答道:"小骨,你偷听了为师谈话?"。
儒遵:"……"
小骨:"……"
第七卷
傍晚,师徒二人默默无言的吃饭,白子画看了看埋头乖乖吃饭的小骨,觉得这种平淡让他心安,今日小骨起的那么早,并且直到现在也未有睡意,许是昨日练剑,稍加活动了身体,让经脉得以迅速疏通,她体内的神之血循环促使了她的伤加快恢复!毕竟总是不动,又或轻微活动也不是办法,只怪他太小心。
自从小骨失去记忆以来,他一直精心照料,从未敢有过松懈,那双深沉的双眸时刻紧随,哪怕是入定,也要随时感应近在咫尺的气息才安心。
他怕,他怕他治不好她的伤,他怕她就这样睡去再也不醒,他怕如果没有了她,那自己该怎么办。
如今,他的世界只有小骨,他只为她而活,什么长留山,人间,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已都没有了意义。他的心紧紧萦牵着她,那根时刻会断的弦紧紧绷住,仿佛稍有松懈。就尽数崩塌。
他知道对小骨而言,他是她仰望崇拜的师父,她只当他是师父。
心中隐隐作痛,小骨,重来一次你还会爱我吗?
口里塞满饭菜的小骨,鼓着腮抬头看见师父那冰冷清晰轮廓上紧蹙的眉,轻唤有丝愣神的白子画"师父……师父……?"
察觉有些失态的白子画,转过头对徒弟说:"小骨,明日随师父下山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看看吗?"
小骨激动的喷出饭菜:"真的吗?师父,您太好了,就知道您说话算数,我这就去准备明日下山的东西。"
看着徒儿欢快离开的背影,轻叹,但愿这次的选择是对的。不知这次出去,会不会遇上麻烦,他知道,自那次长留大战,杀了当时还是妖神的小骨后,他带走了她,除了儒遵,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和小骨的去向。只要小骨出了这画骨峰,没有了结界,她的气息,她的存在很快就能被别人知晓,魔界,长留,这些年,外界的人一直再寻找他们。
异朽阁……哼,还有什么是异朽阁不知道的。
白子画缓缓的走向溪旁,立于桥上,紧簇双眉,静静的看着这随风摇曳的桃花树,思绪飘远,这孤寂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站在露风石那心怀天下清冷的白子画,只是更加的清瘦单薄。就这样,白子画那儿整整站了一夜。
伴随着清清凉风,小骨猛的睁开大眼,发现自己已凌于云之上,而师父正带着她御剑。
白子画察觉到身后的骚动,微微回头,温柔问道:"小骨,醒了"。
小骨新奇的打量着薄薄的云层下:师父,我们这是要去那儿啊"
"去长安"白子画简短答到。
"就是传说中的不夜城吗?""哎呀,好喜欢……"小骨忘形的笑着。
这时另一边:"阁主,已寻到花千骨的气息"
踱着步,依然是那文雅出尘的背影,深不可测的月牙眼,一成不变上翘的嘴角,眉宇之间由忧郁到渐渐舒展:"骨头,终于找到你了,等着我。"
第八卷
过了好久,终于到了长安,刚刚落地,小骨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师父前边,一座高大广阔的城出现在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摊铺的叫卖,看的小骨眼花缭乱。这里碰一下,那里戳一下,不一会儿就跑远了。白子画在后边急得一叫"小骨,慢些跑。"
听到师父的呼喊,连忙回头转身,却未注意身后,跟一蓝衣男子撞了满怀,花千骨连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蓝衣男子用充满磁性彬彬有礼的嗓音轻说:"没关系,你没事吧"。小骨抬起头,一幅温柔满面,阳光出尘的脸呈现在眼前,世上竟有如此温柔的男子。小骨呆呆的说:"我没事"。蓝衣男子微微笑了笑,快速与小骨擦肩而过离开了。
白子画挤过层层人群,一手抓住小骨:"跟着为师走,不许自行离开"。并未察觉到异样。他的徒弟,在他的眼中,始终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小骨撅了撅嘴,默默的任师父牵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逛着逛着,师徒二人来到一家客栈前,抬头看了看,这家客栈有三层高,青色光亮的砖瓦,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进进出出的商人,显的由为热闹。
白子画:"小骨,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吧?"
小骨:"好呀,师父,这里看起来好华丽啊。"
白子画轻点一下头,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栈。
刚进门,就碰上了殷勤的店小二:"这位公子和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白子画:"住店"
店小二哈着腰:"敢问是上等房还是……"
未说完,就被白子画打断:"一间上等房"。小骨在旁边拽着师父长袖说:"师父,我睡在哪里啊?"
店小二有些惊讶的问道:"二位是师徒,住一件恐怕有所不妥吧。"
瞬间白子画蹙眉,清冷犀利的眼神甩过去,店小二直觉得后背发凉,打了一记哆嗦,不敢多言,转身指引师徒去三楼的上等房。
这上等房,安排在三楼,几乎很少人会上来,非常安静,屋里阳光充足,收拾的十分整洁,并有珍贵摆设,屋的右手边有一张华丽的床,床的两边是分开鹅黄色的幔帐,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白子画眼神示意店小二可以出去了,店小二见这位公子举止不像是平凡之人,知道惹不起,悻悻的退出卧房门。
见店小二出去,小骨忙上前拉着白子画说:"师父,为什么要一间房,晚上我睡哪儿啊?"
白子画:"这里不比画骨峰,人多嘈杂,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随时都可能睡去,两间房师父难免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看了看这屋里仅有的一张床:"今晚你睡床上,为师就在旁边入定即可"。
师父总是想的这么周到,小骨也体贴的说:"师父,今天您带我御剑,又走了一天,想必身体会乏,不如您睡床,我打地铺吧,哪能让师父坐着,徒弟躺着?"
白子画低头看看这小小的人,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低眸温柔的说:"不要争了,你的身体要紧,为师会在一旁陪着你。"
说完白子画开始在屋子里设起层层结界,确定不可有一丝疏漏。
另一边,异朽阁中,东方彧卿嘴里念念有词,雨水般的汗珠湿了衣领。突然松了口气:"成了……!骨头,今夜,梦里见。"
第九卷
原来长安街上与花千骨的碰撞,并不只是见一面那么简单,他在轻扶花千骨不经意间,把无色无味的粉末洒在了她的身上,这种粉末是一种咒术,谁的衣服粘上它后,会通过呼吸传入体内,由施粉的另一方可失咒进入人的梦境,控制思想。这样悄无声息的进入花千骨的梦境,也是因为他太了解白子画的谨慎,他也太懂白子画对他的忌讳,白子画寸不不离的陪着花千骨,根本没有任何缝隙。
所以……他只能用这个办法,入梦,是白子画想不到的。他太思念骨头了,那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客栈内,小骨娇娇滴滴的说:"师父,小骨给您准备好热水洗个澡吧,您肯定也累了。"毕竟师父为了她的伤,把床让给她睡,休息不好,有些不忍。
"好"白子画低头看着大义凜然的小骨,不禁失笑。
小骨开始忙里忙外,一桶接一桶把热水倒入浴盆中,亲自伸手试好水温之后,叫到:"师父,可以啦"
白子画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柔的看向汗津津的小骨,嘴角微微一翘,点头示意答应。
看到师父走过来准备沐浴,小骨抬头对白子画说:"师父,我先出去一下"刚要走,白子画一把拉住小骨,低头挑眉,用玉碎般的声音说:"外边不安全,万一你又睡过去,为师已经在周围设了结界,你就在屋里等着吧,我没事。"
小骨凌乱的愣在了那里,看着师父转身走向屏风后高大遥不可及的背影,内心开始慌乱,手足不知该放在哪里,感觉怎样的姿势都是多余的。
红木雕花画布屏风后,那纱纱层层的脱衣声,白皙微薄的屏风布透出师父若隐若现的影子,惊呆了那站在屏风外瞪大的双眼,瞬间胖嘟嘟的脸红透到脖子,顺着脖子不断的蔓延下去。不敢再继续补脑,艰难悲壮的默默转身,紧接着就是屏风内波起层层涟漪的水珠声,这一波接一波撩人的声音,让小骨踉跄跌坐在身后的木椅上,就这样大脑空白了许久。
仿佛过了一个春夏秋冬,屏风后沙沙的穿衣声又传了过来,小骨背对屏风坐在红木桌旁,双手紧紧握拳放于腿上,掌心满满的全是汗,肉肉的小脸憋的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大脑的万千思绪凝成了结,哆嗦的身体由热变成了冰冷,不知一会儿该怎样面对师父……,想了各种方式理由,最后没出息的扑在桌上装睡了过去……
白子画穿了身素色单衣出来,长及膝的漆黑云发华丽而隆重的倾泻了一身,透明白皙的玉颈有未干的水珠顺着流入微开的衣领里。凝起双眸,见小骨已趴在桌上睡着,微微无奈的翘起嘴角,走至小骨背后,小心抱起。
可是小骨哪是真的睡
在白子画怀里,哆嗦越来越厉害,察觉不对劲的白子画,忙把徒弟轻放床上,伸手去触碰额头。
小骨微睁双眼,看着那样的清雅,那样的淡漠,那样温柔如水一样师父的双眸,但那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感觉能把任何人隔绝在尘世之外,圣洁的让人半点都不敢心生向往,半点都不敢亵渎。这样的人,堂堂长留上仙,竟是每天伴随左右只属于她一人的师父
白子画急切的在旁边佛着脉象,蹙眉看着徒儿这是怎么了,身上为何这样冰冷,哆嗦这样厉害,她的伤难道又恶化了,明明近几日多有好转。察觉到小骨幽长的睫毛上下微抖,双眸在眼皮下乱转,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眉头舒展,薄唇轻轻无奈一笑,那做妖神的胆子哪儿去了,俯身在小骨耳遍低喘,阴沉的轻说:"小骨,早些休息"。
像被电击一般,全身蔓延着麻酥的小骨,心里不断懊恼,唉,没出息。
白子画默默的坐在床一旁的榻上,温柔如水的眼睛仍未从小骨身上离开。
他不在乎,对他而言,她不只是他的徒弟,更是他朝暮眷恋的执着。缓缓闭目入定。
第十卷
小骨不知不觉进入深睡,渐渐的耳边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她。
"骨头…………骨头…………"。
花千骨嘴里轻声昵念:"谁,你是谁?"
"骨头,我是东方啊,你把我忘了吗,?"
花千骨眉头稍皱:"东方?听师父和儒遵提起过你。你认识我吗。"
梦里的脸有模糊朦胧到越来越清晰,是他,白日那个儒雅出尘的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缓步走向花千骨眼前,弯月的眼睛柔似阳光:"骨头,这就是你长大的样子吗?我曾说过,我会带你走,带你离开。"
花千骨:"离开,去哪儿?师父怎么办,我不能离开师父。"
东方彧卿:"师父?骨头,你可知道白子画为什么迟迟不肯助你恢复记忆,这样的问题可有想过?"
花千骨:"……"
梦中,东方彧卿把双手拂到花千骨的双肩:"骨头,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我再来找你。"
突然梦了人醒,小骨从床上坐起轻唤着东方醒来。
太诡异了,这是怎么回事?转头看向窗外,天还是黑的,原来是在半夜醒了过来,定了定神,再无睡意。
歪头看向一旁坐在榻上入定的师父,悄悄穿鞋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师父身旁,小脸靠近细细打量,一时竟看痴了,这样清冷孤傲,不敢让人心生半分逾越的师父,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自己所有的生活起居全是由他照料,可是为何师父从不抱怨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她,为何师父把一切做的如此自然,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
师父带着她避世,说她的伤需要静养不可外人打扰,也不允许她见任何人。
但是梦中那个叫东方彧卿的男子,太过真切,太过熟悉,他的问题,也是她曾想过的,只是从未敢怀疑过师父,毕竟师父是她最信任的人,渐渐的,她被这样冰冷的脸给迷惑了,伸手翘起指尖轻轻的滑过师父高挺的鼻梁,触碰那温润的睫毛和冰凉的脸。
"小骨"白子画缓缓睁开双眼,挑眉看着徒弟。
"啊,师父,你醒了"小骨吐了吐舌头,慌乱答道。
敢这么近距离的触碰他的,也就只有小骨一人了。
白子画"小骨,你有心事?"看了看这个时辰醒来的徒儿,正对上她这么幽怨的眼神。
"恩……?没有,师父。"小骨心虚答到。
白子画质疑的看着小骨,心想一直乖巧单纯的徒弟怎么有事瞒他。环视了一下周围,也没有任何异样便不再多想。
就这样,师徒二人像往常一样度过了几天。
又是一日小骨的睡梦中,越睡越沉,那个熟悉缥缈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花千骨:“是你?”
东方彧卿百年不变的笑容回答:“骨头,我来了。”后背着手,轻轻的走到花千骨身边。“骨头,这几日,你可把问题想的清楚?”
花千骨低眸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说:“我想过这个问题,很早就想过,我也想问师父,可是我不敢问,我觉得师父也不会说,可是我相信师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对我的好,以及师父为我做的一切,让我开始质疑,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我,对师父而言又是怎样的一个徒弟,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师父如此怜悯我。”
花千骨迈步上前,一手抓住东方彧卿的衣袖,略微向身前一揪:“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
看着花千骨那渴望知道,知道一切坚定的眼神。东方彧卿答道:“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知己,你也同时是我的爱人,娘子。”
花千骨惊呆的后退一步:“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成亲了?这不可能,不要骗我。”
东方彧卿从腰间拿出一条像玉石般晶亮温润透明的挂坠,放到花千骨手里:“这是天水滴,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可还记得?”
花千骨拿起天水滴反复看,睁开大眼努力回想,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定睛突然发现,这天水滴里面有一只小小的虫子,一阵惊吓:“哎呀,怎么有只虫子。”
东方彧卿笑着说:“不要害怕,把这个挂坠收好,要每天随身携带,切记不要让你的师父看到,等你考虑好,确定想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自然会再梦到我……。”
花千骨惊讶的看着东方彧卿面孔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呼的从梦中醒来,不安的看了看周围,依然是黑夜,想必现在是三更了吧,紧张的看到师父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的榻上入定,顿时心安了许多。正要从床上站起,双手扶床,竟发现手里握着东西,定睛一看竟是梦中的挂坠。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小骨呆住嘴里碎碎念着,慌忙把天水滴收好。
第十一卷
小骨定了定神,起床跟往常一样,悄悄的走到师父身旁,从身后搬了张木椅放在师父对面,轻轻坐下,两只小手撑着腿,仰头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默默看着师父,细细品着不染纤尘的容颜,不愧是堂堂的长留上仙,这样的师父太好看了,刚要情不自禁的下手。
“小骨,醒了。”白子画感到了她近在咫尺的气息。
悻悻的把手收回来:“嗯,师父,不想睡了。”
白子画缓缓的睁开双眼,舒展的眉宇和温柔的眼神看向小骨,低沉的问到:“这几日为何总是三更醒来,你可觉得身体哪里有不适感,如果觉得有异样,要及时告诉为师,为师想办法。”
小骨看到那双凝视她的双眸,不免心虚:“师父,我没事,都很好。”
白子画看着扭捏的小骨,回想感觉这几日她的心事太重,做事有些心不在焉,半夜醒来,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让他有些不安,认为不能再放任下去。轻声问道:“小骨,最近你可有心事,可同为师说一下?”
小骨沉默,想来再这样下去终瞒不住,鼓了鼓勇气问到:师父,您为何对我这么好?”
白子画不假思索坚定的回答道:“为何这样问,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花千骨换了个姿势身子前倾,抬头带着质疑的眼光直直的看着白子画:“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我,对师父而言又是怎样的一个徒弟,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堂堂长留上仙抛下所有来怜悯疼惜我?”慌乱中假装镇定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暗暗的感叹终于把这个困扰纠缠她万千思绪的问题给说出来了。
白子画听到楞了一下,凝视小骨,看到她认真坚定的模样,和那似曾相识傲视天下的气势。让他不由的眉头紧蹙,温热的双眸逐渐变得冰冷如水,那彻骨的寒渗透出来。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白子画玉碎般的声音回答。
花千骨:“师父,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白子画:“这样的平淡,对你来说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追究过去,那些都不重要了,为师会一直陪着你。”
花千骨不理会白子画的劝导,继续穷追不舍的问:“师父,我还有没有家人,有没有朋友,又或者说……有没有爱人?”
白子画一震,站起身,用双手温柔的放到小骨的肩,低头安慰轻说:“小骨,越纠结过去,身上的担子会越重,思绪会越乱,看淡一些,你会发现事情想象没有那么复杂。”说完,白子画想抽身离开,出去静静。
面对着白子画的背影,小骨发现师父对这些问题依然是躲避或者故意不答,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每次都是应付她。到底是什么,让师父那么忌惮,如果不是东方彧卿托梦指点她,她会不会就这样没有任何回忆的活着,那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还有什么意义。小骨心绪开始波动,好奇的欲望逐渐增强,一把抓住师父的无广袖,白子画微微侧头,示意徒弟可还有话要说,知道小骨今天必是把问题问到底了。
小骨步步紧逼试探的问道:“师父,我爱的人是不是东方彧卿?”
东方彧卿!白子画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果然,他还是来了,他找到小骨了,异朽阁的歪门邪术还真是无所不能。瞬间当时长留大战,小骨抱着东方彧卿临死诀别的画面还在眼前摇晃,那句‘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跟你走的承诺’时时刻刻让白子画的心揪起。绝情池水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转过身,用犀利冰冷的眼神盯着小骨的眼睛,丢下两个字:"不是"。
终于小骨再也受不了,记忆来第一次崩溃大声:"师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这样一个没有记忆,满身是伤,像个怪物一样没有过去的存在着的我,还有什么意义,你要这样的徒弟做什么?"
小骨说完,声音哽咽,哭着跑了出去。"小骨"白子画悲凉大声喊到。这一次小骨没有停下,跑出客栈仿佛用尽毕生功力飞速御剑到郊外。放声痛哭。
第十二卷
客栈内,白子画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失落的跌坐在冰凉青石地上,随意的靠着床,右手紧紧握着,那疼到麻木左臂的绝情池水伤疤,心被狠狠的抽搐着。这一天还是来了,平淡的生活终归不属于他,封存多年的心事,将要揭开。不知不觉中,泪已湿了眼。没有她一切都没有意义,她怪他,她怪他什么也不说,她怪他什么都瞒着她.
他怕恢复记忆的她,他怕知道一切的她,那当日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诅咒,那当日若重来一次再也不会爱上他的狠绝。这些年一直狠狠的折磨着他,他从不敢睡,对他来说,是入定和每日夜晚那钻心绝情池水伤疤的痛。
小骨,若重来一次你真的不会爱我了吗?
这一次,师父又错了吗……?
郊外,花千骨因受到极大的刺激,昏睡了过去,梦中大喊:"东方彧卿你在哪儿"。
一丝悠远的声音飘过"骨头,你想清楚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我要恢复记忆,我不能再拖累师父了,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花千骨坚定的回答。
东方彧卿:"其实恢复记忆的方式,我早就给你了,而且就在你身上。"
花千骨疑惑问:"什么方式?……在我身上……?天水滴?"
东方彧卿:"恢复记忆只需要你的一滴血,在这个天水滴里不止封存着你的记忆,还有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骨头,你确定还能承受起曾经的记忆吗?"
花千骨:"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想再浑噩的活下去,不想再做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我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想知道师父…..堂堂长留的上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太多的问题充斥脑海。还有……"花千骨支支吾吾的问到:"我真的是你的娘子?"
"呵呵……骨头,关于你的师父,你可以问问他身上的绝情池水伤疤是从何而来,至于我,恢复记忆后,我等你回答我,我等着你。"声音飘远。
花千骨坐起惊醒,抬头环视周围,发现还是像往常一样的三更天
“糟了,我怎么在这里睡了,师父会担心的……可是师父为什么没来找我?”小骨心慌的碎碎念:“难道,师父生气了?”想完,快速御剑往客栈飞去。
推开房间门,浓浓的酒味扑鼻,屋里是黑的,有一抹幽幽的白光在床边若隐若现。小骨轻轻地走近,蹲下头慢慢的靠近看着师父,从未见过师父的失态有丝惊讶,歪头看着周围散落的酒壶,明白这凡间的酒很难喝醉,所以师父才喝了这么多来让自己醉。师父果真是生气了,准备坐等着师父醒来,向师父请罪。
像往常一样,脸慢慢的靠近,品味师父那惊为天人的脸,忽然发现,师父的表情为何如此痛苦,眉头蹙着,不染纤尘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右手一只紧紧的抓出左臂,小骨悄悄的掀起师父左臂的白色无广袖,震惊的发现完美的师父身上竟有如此大的一片伤疤,这块伤疤已经泛红,仿佛要红的渗出血:“这是……这就是绝情池水伤疤”小骨呆住了。
“师父怎么会有绝情池水伤疤?不是动情的人才会有吗?眼前这清冷孤傲,让人不敢心生半点向往的长留上仙竟然有爱的人?那么他爱的人是谁?”小骨的思绪越来越乱,太多的问题让她想不通。
“天水滴,对,天水滴,我的血”小骨把手指割破,挤了一滴血在天水滴上,顿时绽放出刺眼的白绿色光芒,亮了整个房间,小骨顿感头痛欲裂,太多的回忆呼啸涌入脑海,一下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光芒逐渐弱下,汇聚成一个绿色的点,渐渐显出肉虫的身形——是糖宝,她心心念念的孩子回来了。
第十三卷
渐渐的,小骨缓缓的睁开眼睛,被身边嘤嘤的声音给唤醒,脑子一片透彻澄明,低头一看,顿时两眼的泪水涌了满面,张了张嘴,哽咽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是糖宝,她最心爱的孩子。
轻轻双手捧起唤着糖宝。糖宝,慢慢睁开眼,发现是花千骨,娇娇的叫了声:“娘亲~~~~”这一声娘亲仿佛隔了几生几世。
原来,糖宝由花千骨的神之血炼化,和花千骨为一体,糖宝出世,会带着所有记忆归来。
花千骨抱着小小的糖宝哭了又笑,笑完了又哭,糖宝把鼻涕粘了小骨一脸,一人一虫相互安慰冷静了冷静,面面相觑,有好多话要说,千万语言激动的汇不成完整的句子,没关系,都过去了日子还长。
花千骨,从地上爬起,静静的站着低头凝视白子画。听着白子画迷糊微弱的低声呼唤:"小骨……小骨……"
他放下了,他果真为了她放下长留,放下天下,放下众生。
他答应了,他果真带她走,带她去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画骨峰,从此避世不再见任何人。
他做到了,他果真做到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陪着她,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回想她与白子画那日的绝一死战,自己最后的残忍,明白了,这些年师父什么都不说的,忌惮让她恢复记忆的苦心……
终于,眼眶红透,心疼的泪水似珍珠大颗落下,慢慢弯下腰,像往常一样,伸手抚上白子画冰冷的脸,不再是用手指轻触。嘴里轻轻唸着:"师父……"
由于白子画一心求醉,一日根本不会完全清醒。
小骨在白子画耳旁轻说:"师父,我们回家。
用法术背上师父,把糖宝放进耳朵,出了客栈,御剑带着白子画向画骨峰飞去。
客栈门外,一略显孤单凄凉的蓝衣男子,抬头看着那一道银光低吟:"骨头,你还是选择了他吗?"无奈的一笑,也转身离去。
画骨峰中,桃花园内,藤椅榻上,花瓣悠悠飘落在那素白的袍子上,阵阵轻风,甜甜香气,佛过那惊为天人的脸。缓缓睁开冰冷的双眸,眉头微蹙,惊奇的看着周围,这是……?
猛的坐起。
"遵上,您醒啦?"有个娇娇的声音。白子画低头注意到那个小小翠绿蹦跳的身影,是糖宝,糖宝回来了,那么小骨?。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破白子画的思绪"师父,喝碗桃花羹吧。"
白子画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凝视着站在面前托着那碗桃花羹的小骨,四目相对,哽咽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都懂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和她依然最后的选择。眼眶逐渐湿润,揪心的痛楚阵阵传遍全身,冰凉的玉珠从白子画脸上滑落,小骨也泣不成声。小骨慢慢坐到藤椅榻上,白子画身边,舀了一勺桃花羹放到白子画嘴前,示意尝一下。白子画像只木偶般一动不动,深沉的双眸仍然是那不敢相信的眼神。
小骨把那一勺桃花羹放到自己嘴里,闭上眼睛慢慢贴上那削薄血色略淡的唇,喂给他吃。
白子画睁大双眼,近距离的看着亲吻自己的小骨,她还是爱他的,她还是在乎他的,她还是选择了他。
小骨不舍的离开白子画的双唇,还没反应过来,被白子画一把拉过去,拥入怀中,狠狠的吻了下去,小骨呆住,反应过来,也紧紧的抱住白子画热烈回应,两人忘情的由咬唇逐渐变成了纠缠舌吻,这种强烈的感情恨不得将对方吞噬,白子画在口中的进攻,让小骨温热柔软的小舌躲闪不及,娇娇的咬了下白子画的唇,以示警告,白子画嘴边微微上翘,把小小的人抱放到腿上,搂在怀里,托起小脸,继续着那段刚刚的柔情。园中桃花的飞舞把黄昏衬的粉红。
第十四卷
师徒二人依依不舍的分开,缓缓睁开双眼,那一抹带着对方余香的唇有些红肿,白子画宠溺的眼神看着小骨,仿佛要把她融化。
"哎呀,娘亲~,尊上~,我还在这儿呢。"看呆的糖宝娇滴滴的嘟囔着,原本翠绿的身体,变成了朱砂红。
师徒二人愣了一下,小骨害羞戳着肉肉的糖宝说:"啊……糖宝,你怎么也不回避一下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那样的尊上实在太好看了,人家忍不住了嘛。"糖宝傻傻的乐着,飞到花千骨的耳朵里。
白子画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复杂的有些滑稽,轻轻一叹,低头看像小骨,把一只手放到那圆润的腮旁,用拇指轻轻抚动,深情的双眸看着小骨,温柔深沉的说:"小骨,这两天想必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小骨仰着头,用那双动情的大眼紧盯着师父,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将人隔绝到尘世外,触不可及的长留上仙。
白子画看着盯他盯的有些发呆的小骨,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翘着,双臂摇着小骨肩,轻唤:"小骨……?"
"恩"小骨,回过神。自嘲一笑,笑自己对师父如此痴迷。边笑着身子覆到白子画身上,歪头在白子画耳边轻喘:"我要你陪我睡。"
白子画,先是惊愕,后转而一想,明白徒弟是在故意报复那日在长安客栈洗澡的事,当时她羞的装睡,白子画故意在小骨耳边深沉低喘说了一句:小骨,早些休息。"
白子画淡淡一笑,把手从小骨身上拿开,缓缓站起来。
小骨的眼神随着师父移动,此时她看不透师父心里在想什么,懊悔是不是说错话。
白子画背对小骨沉思片刻,转过身看着那双心虚的大眼。心中一荡,猛的将花千骨横抱起,向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去。
小骨顿时慌了,语无伦次:"师父,这是去……去哪儿啊?"
"你不是说,让师父陪你睡吗?"白子画不动声色淡定的答到。
白子画把花千骨抱入卧房,弯腰轻轻放到床上,那漆黑的华发轻轻拂过花千骨的脸。
花千骨被师父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慌张,抬头细细的打量那惊为天人的脸,眉宇间那藏不住的清冷孤傲,略有单薄比常人少了些血色的唇,眼神躲避着师父那凝视她却深不可测的双眸。小骨凌乱的轻轻向前一推,那把她放在双臂之间,用手撑床的白子画。麻利的从床上跳下,逃似的跑出白子画的卧房。
意料之中的白子画,从床上慢慢爬起坐下,看着慌乱的小骨,微微一笑。
小骨大口喘着粗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靠着门,慢慢的顺着滑坐在地上。抬手用力的在胸口平抚,缓解那慌张到哆嗦的心跳。渐渐的…..渐渐的放松下来,开始怪自己不出息,又同时傻傻痴痴的笑着。就这样,倚着门,睡了一夜。这一夜,梦里全是他。
又是到了三更,小骨嘴里呢念着:“师父”醒来。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周围,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身后的门,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那麻苏的全身,拍拍那略沾尘土的背。推开门,向隔壁师父的房间走去。自己略施了点法术,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低头瞧着还暂未发觉外人进入那沉睡的脸。
感觉怎样瞧都看不够,索性盘腿坐到地上,身子靠着床一侧,单手撑着胖鼓鼓的小脸,打算就这样盯一夜。
第十五卷
小骨看着看着,视线开始渐渐模糊,缓缓合上了眼,歪头趴在白子画的床边。
这时白子画慢慢的睁开双眼,侧起身,看着在一旁睡着的小骨,嘴边微微一翘。
小骨进入房间,堂堂长留上仙怎么可能不知,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不过小骨利用身上全是他渡的真气,而又跟随他多年,这种相似的气息不易察觉罢了。
白子画怜爱的看着小骨,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抚上那圆润的脸。无奈的想到,当时那做妖神的胆子哪儿去了。
白子画起身,把小骨轻放到床上,弯腰盖好那冰蚕被。而自己,不舍离去,便躺在小骨旁边合衣侧身躺下,白子画就这样看着小骨,也慢慢合上了眼。他好久都没有睡了,也确实累了,这些年来,每个凄凉的夜晚陪伴他的只有入定。
次日清晨,小骨被窗外的雷声惊醒,猛的睁开眼,听着地面、房檐雨水的敲打滴答声,桃花树被凛冽大风吹的沙沙声,和窗外天已渐亮被这阴雨衬的有些昏暗发黄。
小骨不安的动了动,轻微舒展一下身子,突然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卧房,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身旁,冰冷白皙清凉的脸上双眸微闭,湿润的睫毛有些微颤,这样的师父,小骨啧啧感叹,怎么这么好看。不知不觉中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抚上那不染纤尘的脸,慢慢的开始勾勒师父的轮廓,果然这世上,怕是再无一画,可以装得下他的仙姿,他的容貌,气质,仙姿和风采。顺着唇边向下滑过颈部那丝微隆,向着白子画的衣领而去,轻轻用手指撩拨那层素色的纱衣,看着那微显凹凸的琵琶骨,这时白子画双眸动了一下,小骨吓的急忙缩手,静了静,发现师父并未醒来,不由大胆的用手指继续撩拨领口的纱衣,试图继续……
"小骨"一个深沉悠长的声音呵止住徒弟那大胆的举动,小骨连忙往回收手,结果却被师父一把抓住。白子画慢慢睁开眼,挑眉看着小骨:"不许闹了"
从小骨醒来不安的舒展开始,他也随着醒了,只是还未来得及睁眼,徒弟便又大胆的把手附了上来,原以为或许像平日一样只是轻触脸就算了,没想到她越来越大胆。
刚要开始责问,忽然蹙眉,感到结界外有个熟悉的气息靠近,随后白子画放开小骨的手,说了一句:"师弟来了。"伸手指着窗外把结界打开。低头怜爱的说:"起来吧"。
小骨看着师父:"师父。儒尊怎么来了?"
白子画慢慢坐起身,凝视着昏暗的窗外:"恐怕与这天气有关。"
小骨也从床上爬起,嘴里嘟囔:"儒尊来的真不是时候。"
白子画歪头,看着头发蓬乱,还未梳洗,失落的小脸,宠溺的说:"师弟马上就到了。"
小骨抬起头,疑惑的大眼看着师父,顿时明白过来,迅速从师父床上爬起,向门外跑去,刚打开门,正好碰上一道银光落在眼前,儒尊显身,小骨惊厄害羞无法组织任何语言,大脑一片空白,哆嗦大弯腰问候着:"拜见儒尊。"
白子画淡定的跟随从卧房出来:"你来了。"
儒尊看着这尴尬的气氛,再瞅着花千骨未梳洗那懊恼的神情,又加上她明明从师兄的卧房出来,狐狸眼眸一转,嘴角坏坏轻撇,用依然玩世不恭的语气笑着说:"不敢,不敢,你马上就是我的长辈,以后不要行此大礼。"
小骨愣了一下,看着师父嘴里重复:"长辈"。明白过来:"儒尊,不是你想的那样。"再看看师父,手足无措的心慌,哀怨的看看师兄弟,扭头跑到隔壁自己房间。
儒尊坏笑着,挑眉颇有涵义盯着白子画:"小骨恢复记忆了。"
白子画冰冷的对上:"恩,"
儒尊:"你们和好了?"
白子画:"恩"
儒尊:"既然都恢复如初,那么什么时候回长留?"
白子画:"不回去了,我都放下了,不想再过问任何事,只想陪着小骨。"
儒尊:"魔界复苏也不管了?"
白子画:"摩界复苏?怎么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