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的潜伏(一)
卡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载是什么东西,邓飞龙的望远镜没有穿云透雾的功能,当然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东。他只清楚的看见有一个连的正规部队跑步跟在满载军用物资的卡车后面。他们全副武装,其中一些人扛抬着重型火器。不乏有中国造的53式重机枪、捷克制M59式重机枪、中国造69型和苏制RPG-7火箭筒、82迫击炮,格老子,居然还有中国造的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显然是一个加强连的火力。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令邓飞龙不由得暗暗吃惊。
从这帮家伙身上那新崭崭的军装和清一色AK-47冲锋枪来看,十有八九是刚从后方开拔到一线加强兵力的后备军。
这么晚了还有部队朝边境线上开拔。不难看出,安南方面正在紧锣密鼓的增兵备战,铁了心要跟我国大动干戈了。
视线顺着军用卡车径直的移到军营,邓飞龙终于看清了军营的全貌。
操,军营的四面都耸立着高高的塔楼,每座塔楼上都布置了两个瞭望楼和一挺苏制PKMC7。62毫米重机枪或中国造的53式重机枪。在雪亮的灯光照耀下,十四所高大的茅屋和四十余顶军用帐篷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宽阔的山坳里。正对着邓飞龙这边的环形工事里,有两个士兵正吞云吐雾的抽着烟卷,交头接耳的闲扯着龙门阵,一副自由散漫的架势,只是那中国造的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在暗夜里看上去是那么狰狞可怖,颇令邓飞龙有些头皮发麻。
“嘎…嘎…“
两辆军用卡车开到军营里边刹住车,其中一辆的车门打开了,蹦出了一个班长模样的仁兄,只见他张牙舞爪的吆喝着二三十个五大三粗的士兵跑到卡车旁边,一掀开帆布,豁露出满车的弹药箱和步兵炮。他们有的跳到车上负责卸货,有的专管接递,更多的人则拖拽抬拉,肩扛手提的把一箱箱弹药,一门门步兵炮搬运到一间宽大的茅屋里。其中不乏有82无后座力炮、82迫击炮、60迫击炮、40火箭筒等林林总总的国产货。
“格老子的,用中国人的骨头来榨中国人的油,好一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邓飞龙直气得牙根发痒,五脏起火,恨不得立马就是一排66式152加榴炮过去把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轰他妈个稀巴烂。
看着二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家伙跑进跑出的忙得热火朝天,剩下的七十来个运气不错的朋友排着散乱的队形,一个上尉模样的长官站在队列的前方,指手划脚的讲了一通,具体是什么艺玩儿,邓飞龙隔得很远根本听不清楚,也懒得去理会那些冠冕堂皇的空头口号。
还别说,安南猴子干活起来就是麻利,满满的两卡车弹药不消半刻钟就一扫狼烟的搬空了。两辆空车调头就开出了军营,渐行渐远的隐没在夜色中。新到的士兵也在长官的吆喝下分门别类的住进几间茅屋和帐篷里。
新到的敌军都去挺尸了,忙碌的军营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宁静。邓飞龙也象夜猫子似的忙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从树上滑下来后,悄悄向前移动了二十多米,来到了山腰上。这里地势较为开阔,俯瞰整个庆水乡可说是一览无遗。目测了一下,他所处的位置离军营大约有四到五百米远的样儿。这里的植被虽不算深厚,但隐蔽一个狙击手是绰绰有余的。
选好了观察和狙击的地点后,邓飞龙还是警惕的侦察了一遍周围的动静,确定安全后才抽出大砍刀干起活来。是的,要在里守株待兔,长期潜伏隐藏下去,首先要修造一个完美无遐的掩体。白天肯定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在这夜半三更的3点钟动手是最好不过的时机。
尽管这周围没有出现可疑动静,但邓飞龙还是不敢麻痹大意,不得不提防那些追着他踪迹不放的特工人员。为了不发出过大的响动,他只能右手用砍刀轻轻的往地里铲土,左手慢慢的把铲掉的土层往开处推。
不知过了多久,山腰上渐渐升起来了湿雾,冷飕飕的夜风越吹越冰凉起来,时不时的吹进灌木丛中提醒着正一门心思忙着布置掩体的邓飞龙,进展快一点,天就快亮了。
是的,月光在不知不觉中暗淡下来,悄悄的隐藏到云雾里,夜色慢慢的暗黑下来。
邓飞龙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几个寒战。当然他顾不上去理会大自然带给他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很恼火这里的土层太薄了,不适合挖掩体。他只能因地制宜,修造隐蔽工事用作藏身。
半尺深的散兵坑只能刚好容下他那瘦削的身形,完全不敢保证能抵御敌人的60迫击炮,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的轰击。他真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下赌注。
“******,老子倒要跟死神大爷赌一赌,看看白眼狼的炮弹伤不伤了老子这条小命。“邓飞龙心里一边琢磨着将要发生的种种危险,一边乘着黎明前的黑暗慢慢用刀铲土,用手一点点的把挖起来的土层往四下里推。
极东的天边翻露出死鱼肚般的灰白色,天已临近破晓。像他这样比乌龟爬行还要慢的速度要赶在天明前搞定隐蔽工事,谈何容易,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挖,绝不能停歇,更不能半途而废。
跟时间赛跑了两个小时候后,他终于赶在红日从东方天际冒出脑袋之前搞定好了单兵隐藏工事,布置好一天潜伏观察,伺机狙杀猎物的前期准备工作。
包了一大口水在嘴巴里,然后慢慢的吞下去,他这才感到了全身的疲惫,两肩酸软无力,双只手不是起了泡就是脱了皮,好在他昨天白天躲在山洞里养精蓄锐了那么几个小时,否则非影响到他接下来的狙杀行动。他可不想因为头昏脑胀,目眩眼花而错失找老对手清算旧帐的大好机会。
天光刚刚亮起的时候,勤劳的安南农民等不及大阳冒头就起床了,扛着锄头,驱赶着耕牛急急匆匆的走向庄稼地里,开了始一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红通通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洒向起伏连绵的东山山脉。顺着邓飞龙的望远镜朝庆水村看去,晨雾迷漫中,死气沉沉的村子正慢慢的苏醒开来。老人小孩也出现在视野里,活动的人逐渐增多了,袅袅的炊烟在一座座低矮的茅房顶上升了起来。背着长枪短火的民兵也出来活动了。昨晚在石拱桥两头值夜班的民兵也懒懒散散的往回赶了。
邓飞龙把视线转移到了军营里面。虽然雾气还没消散开去,但仍然能依稀的看见环形工事里守夜的两个哨兵正伸着懒腰,张大嘴巴打着哈欠往帐篷里走出,接替他俩和塔楼值班的士兵也是一副闲散的模样。看来仗打得太久了,反而把这些朋友搞得随便,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