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千二百四十六:斩断麻木

叶问天不再理会梦魇大帝,长刀扬起指着月之女神的神像,用前所未有的凌厉语气喝问道:“月之女神,这些神职人员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吗?”

石像肃然不语,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任何回答,就仿佛听不见他的话。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他们的恶行你看到了吗?若你看在眼中,为何不管?难道在你眼中,永夜的人民真的是家畜吗?”叶问天的声音更大,语气却越来越冷。

可是,石像依旧是石像,没有任何回答,只有残存的几名神官躲在石像下瑟瑟发抖,企图得到神灵的庇护。

“好,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这种神殿,不要也罢,这种真神,不敬也罢,阿尔忒弥斯,有一天我会来神界亲自质问你的,你等着!”说完,叶问天暴喝一声腾空而起,全身灵焰沸腾,以滔天的愤怒,斩出霸绝一刀。

刀芒划过,月神神像咔咔颤动,半截身躯滑落倒塌,轰然坠地。

无论神职人员还是梦魇大帝都看傻了,砍断神像,这胆子真是日了天!

“啊,杀了他,杀了他!”所有神殿战士都疯了,潮水般杀了过来。

“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叶问天豁然转身,收刀,带着一脸冰冷,离开。只留下身后徐徐扬起十字剑的血色天使。

……

奥尔兰城外,在叶问天的指挥下,周边地区的上百万平民全都聚集在了这里,这些人衣衫破旧甚至衣不蔽体,脸上都带着惊恐,眼神却有些呆滞,瑟缩着蹲在地上,连站起来都不敢。

经过常年奴役压迫,他们已经变得麻木,死亡和剥削,就是他们生活中永恒的主题。

此时叶问天攻下奥尔良城,在他们看来,只是换个主人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唯一希望的是,奥尔良城的新主人,不要通过屠杀他们来祭奠胜利。

城墙上,项少武、龙玉明等人都沉默了,耳闻不如目见,看到这些平民瑟缩畏惧的样子,他们心中除了悲叹,还有不可遏制的愤怒,这就是永夜吗?果然是永恒的黑暗啊,这种帝国,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既然没有,那就让它破碎吧!

叶问天站在城头最高处,深深吸了口气,声如洪钟大吕震动百里:“我知道你们过去一直在血与火的地狱中煎熬,我知道你们过去一直被嗜血的魔鬼残忍压榨,我更知道,你们过去的生活暗无天日!”

百万平民依然瑟缩着,搞不明白叶问天要做什么,习惯了绝望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希望的敏锐。

“可是!”叶问天话音一转,“从现在起,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永夜终将褪去,你们也可以站在光明之下,你们也可以重新拿回属于人的尊严!”

虽然叶问天语气激昂,但人们依然没什么反应,因为叶问天说的这些话,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光明?尊严?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存在过吗?

真的已经麻木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问天眼中闪过一道怒色,豁然朝人群中戟指喝道:“你们有亲人惨遭虐杀吗?他们的血,你们忘记了吗?”

他又随手换了个方向一指,声音更厉:“还有你们,你们有女儿惨遭凌/辱吗?她们绝望的眼神,她们惊恐的惨叫,你们忘记了吗?”

“你们忘记了婴孩凄厉的啼哭吗?”

“你们忘记了老人无助的哭号吗?”

“你们忘记了恶魔猖狂的笑声吗?”

“你们忘记了吗?”

“你们怎能忘记!”一声声质问响彻全场,震人心魄,最后一句更如晴空霹雳轰然炸响,强悍的灵魂波动扫荡全场,就连旁边的人都感觉难以抗拒。

这一刻,在前所未有的愤怒中,叶问天的灵魂之海骤然沸腾,镇魂牌绽放出万道光芒,灵魂之力翻卷怒涌,强度大幅提高。

吼声犹在,回应在整个平原上回荡,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没多久,人群中忽然有嘤嘤哭泣声传来,如星星之火飞速蔓延,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不断有人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叶问天的这些质问,如一柄柄利剑,刺入他们的心底,将他们麻木的外壳斩碎,露出了伤痕累累几乎干涸的“心脏”。

怎能忘记?怎能忘记?他们并没有忘记,只是将其深深埋在了心底而已,直到和自己一起,堕入永夜的深渊。

看到面前哭泣的海洋,叶问天才松了口气,绝望不可怕,可怕的是麻木,人一旦麻木了,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该说的都说了,现在需要的是实际行动。

叶问天使了个眼色,龙一立刻会意,提着一名男爵跃下城墙,站在了人群前方。

“在这名男爵的后院中,总共挖出了一百六十三具骸骨,这些骸骨,有的是你们的孩子,有的是你们的子女,有的是你们的亲友,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复仇吗?”叶问天声震全场。

男爵华贵的衣袍上沾满了泥土,脸上青青紫紫布满淤痕,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放开我,立刻放开我,我是罗亚男爵,你们敢伤害我,早晚会被永夜的铁蹄踏成肉酱!”

最前排的平民止住了哭泣,望着罗亚男爵,立刻露出畏惧之色,瑟缩着向后退。

罗亚狞声大吼:“还有你们这些牲畜,竟敢反抗自己的主人,你们等着瞧,等夺回奥尔兰城,你们全都会被屠杀,一个不留!!!”

听到罗亚的威胁,民众们更加恐惧,甚至有人摔倒在地。

“记住,他是你们的仇人!”叶问天一声断喝,龙一猛然用力,抓住罗亚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挥掌如刀狠狠落下,血光迸溅,整条手臂被齐肩切断。

“啊,我的手,你们敢伤我,你们,啊!”惨叫继续,另一只手被扯了下来,罗亚男爵痛的五官扭曲,两只眼睛几乎要凸出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平民都吓得直哆嗦,曾经高高在上如神一般的男爵大人,竟然沦落到这般下场。

叶问天面色骤冷,指着罗亚男爵,声如截铁铿锵有力,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力:“现在,复仇的时刻到了,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