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千八百二十八:世界的尽头

混乱位面底部三分之一都是大漩涡,大漩涡直径三个武灵世界,漩涡中心足以吞下仙武大陆,从空旷的空中俯瞰,那种震撼是语言所难以表述的。

其实叶问天已经有所猜测,但他还是问了出来,其实他希望得到衍祖否定的回答,可惜衍祖却点了点头。

“你猜得没错,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有序世界的尽头,是通往暗世界的门。”衍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是,这句话却如一记惊雷震得叶问天耳边隆隆作响,他猜得没错,混乱位面深处居然真的连接着暗世界,难怪次序世界会诞生出不可思议的混乱位面,原来竟然是暗世界能量和规则溢出的产物。

世界的尽头,换成任何人,甚至是神,都会认为是星海的遥远尽头,是那荒凉广漠的无际虚空,没有人知道那里有没有边界,即便是神也无法去探索,那真的太远太远了。

但实际上,荒凉浩瀚无边无际的虚空并非尽头,相反真正的尽头就在诸天万界的中心区域,就在混乱位面内部。

通往暗世界的大门,这才是诸天万界真正的尽头,原来我们距离世界的尽头居然如此之近。

“暗世界是什么样子?”叶问天低声问道。

衍祖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很显然衍祖是指第九灵环的事情。

“不,我只是猜测,那是次序世界真正的对立面,没有亲眼看到是不可能准确认识的。”叶问天摇了摇头。

“你想让我带你去看?”衍祖知道叶问天在想什么。

叶问天点了点头,他的确想亲眼看看暗世界,直觉告诉他,仙武殿来这里的目的肯定和暗世界有关,甚至有可能仙武殿想穿过大漩涡,穿过世界尽头之门,去那个真正黑暗的世界。

谁料,这次衍祖居然摇头拒绝了:“我没有能力将视角带入暗世界,想知道暗世界的样子,你必须亲自去看。不过,我可以带你看看大漩涡中心的世界尽头之门。”

说完,视角又开始继续下降,窒息感再次出现,叶问天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朝大漩涡的中心飞速坠落,即便以他的心智也产生了恐惧感。

面对直径三个武灵世界的大漩涡,任何个体都是渺小的。

随着视角的急剧下降拉近,视野中的大漩涡变得越来越大,直到超过视野再也看不到边际,中心黑漆漆的圆洞同样越来越大,就好上古凶兽的巨口在飞速张开。

这就是通往暗世界的大门,是世界尽头之门,叶问天努力催动规则之眼想要看到暗世界的样子,可他看到的却只有一个暗淡的白点。

白点急速放大,当漩涡中心同样扩大到视野尽头的时候,叶问天终于看清了白点是什么。

那竟然是一轮洁白的天机盘!

天机盘?天机盘!为什么是天机盘?

这轮天机盘和衍祖坐的这个差不多大,看起来几乎完全相同,但很显然不是帝具而是武灵。

叶问天还看到,在天机盘中心同样坐着个人,此人白须白发脸上布满皱褶,显得异常苍老。

“邹玄?”叶问天震惊,此人的样子,居然和邹玄变老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天机盘上的邹玄居然睁开了几乎石化的眼睛,微弱的目光朝什么都没有的空中望了一眼。

衍祖道:“那不是邹玄,或者说其实根本就没有邹玄,你当年认识的邹玄,其实就是我年轻时的样子。”

“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有邹玄?”叶问天没有听懂。

“天机宗素来不参加十宗的事情,其实不是故作神秘,而是真的没那么多人,事实上,天机宗从古至今都只有我一个而已。”衍祖说出了令人神魂震动的话。

“当年春狩后的战斗,我记得有天机宗弟子来观战,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叶问天道。

衍祖又摇了摇头:“不,他们都是我塑造的幻影而已,如果是现在的你,应该能够看破。”

顿了顿,衍祖接着道:“我制造了很多幻影,有的没有人格,有个拥有人格,本质上说他们就是我的意识分神,但从另外的角度来说,也可以算是我的后代。邹玄就是有人格的分神之一,他拥有自我意识,同时也理解自己的使命,他很好,所以我给了他天机眼。”

“使命?”叶问天敏锐注意到了这个词,当时邹玄用天机眼帮他定住冥王之后,也说过类似的话。

衍祖指了指大漩涡中心的天机盘道:“那就是天机宗的终极使命,守护世界尽头之门,防止任何体积超过界线的物体进入暗世界,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守护世界尽头之门?”

“是的,每个有人格的分神可以守护一千年,千年期满,生命消散,就需要新的接替者,所以我需要不断分出人格分神去完成使命,邹玄就是其中之一,他很快就要去旅行自己的使命。之前对你的帮助,只是附加的使命而已。”

“一千年!”叶问天念出这三个字感觉废了好大力气,每个人格分神,居然都要在如此荒凉,空旷甚至死寂的鬼地方守护一千年,直到寿命的尽头烟消云散,听起来真的好残酷,比死亡更甚亿万倍的残酷。

“是不是很残酷?”衍祖看透了叶问天的想法。

叶问天默默颔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法去质问衍祖,因为衍祖是在守护整个诸天万界,这是最大的奉献,不求名利甚至不为人知的奉献,那些分神体会的孤独,就是他所体会的孤独。

衍祖突然笑了,笑得很温和:“孩子,我上知天命下览众生,早已不在乎这些了,三万六千年匆匆而过,剩下的只是虚无而已。”

三万六千年,这个时间让叶问天再次感觉到了窒息,太阳女神羲和重登神位也不过万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