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炮声

“砰！”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村子里依然看不到一丝灯光，一百多号人在黑暗中高速奔跑，却几乎没有产生碰撞，他们仿佛经历过上百次演习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跑位，他们就像是退潮时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出，转眼间就会聚到同一个方向，一起逃进了村子后面的大山。裴国方本意当然是好的，想要通过学武，让全村的男人磨砺出坚韧的意志，树立面对困难不屈不挠的作风，甚至他在宣传牌上写的“招聘+征婚”广告，也是想要转变本村人的人品素质。一提起全村学武，裴国方也是嘴里发苦。发现萧云杰的目光落到路边那个刚刚写上内容的宣传牌上，裴国方真的在叹气了，宣传牌上的内容，还是他这个村长亲手起草的，但是亮出这样一份“征婚广告”时，他心里也清楚，盗车村声名在外，没有哪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会愿意嫁到村子里来，他写出这东西挂在外面，其实就是想为村子做一个广告，让大家知道，他们村子注重素质教育，愿意千金买骨地从娃娃抓起。这丫的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套在戏文里，可就是西门庆之类的角色，就算现在只要警灯一开，就可以横冲直撞，怎么做人就这么不讲究，不管遇上谁都先地上一蹲？！等到裴国方凑近后，萧云杰在他耳边低声道：“实话告诉你，我当了这么多年公安，还是第一次收贿，还是个处呢，你想要我的第一次，总得多拿点吧，你说是不是，老板？”已经准备登上汽车的萧云杰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蹲到地上，他走到裴国方面前：“站起来说话！”说不出的好笑。愣了好半晌，裴国方才如梦初醒，三百万，他没听错吧？！“萧队，”裴国方打量着萧云杰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了，“您怎么才能高抬贵手，放上东村一马，开个价成不？”萧云杰笑了，他终于站了起来，这场村长和队长之间长达半个月的对抗，也算是进入了尾声。“唉，不是兄弟我不体恤，实在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啊。”萧云杰将望远镜丢回汽车，就在准备离开时，路边一个用砖头水泥砌成的宣传牌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牌子刚刚砌起来不太久，如果萧云杰没有记错的话，他昨天晚上来放麻雷子时，牌子上面还是空着的。萧云杰将望远镜丢回汽车，就在准备离开时，路边一个用砖头水泥砌成的宣传牌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牌子刚刚砌起来不太久，如果萧云杰没有记错的话，他昨天晚上来放麻雷子时，牌子上面还是空着的。说不出的好笑。愣了好半晌，裴国方才如梦初醒，三百万，他没听错吧？！裴国方愣住了，他的外表还算镇定，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同时轰轰烈烈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发现萧云杰的目光落到路边那个刚刚写上内容的宣传牌上，裴国方真的在叹气了，宣传牌上的内容，还是他这个村长亲手起草的，但是亮出这样一份“征婚广告”时，他心里也清楚，盗车村声名在外，没有哪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会愿意嫁到村子里来，他写出这东西挂在外面，其实就是想为村子做一个广告，让大家知道，他们村子注重素质教育，愿意千金买骨地从娃娃抓起。看着这样一个集征婚和人才招聘于一体的广告宣传，萧云杰只觉得喉头发痒，“呸”的一声在上面吐了一口浓痰。“萧队长，这是广告，广告！”“村长，俺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俺还在解锁呢，那小子突然跳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比鸡蛋还粗的大棒子，对着俺脑袋就拍。俺当时真的被吓了一大跳，顺手就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又猛地跪倒，对着他的胸口来了一记‘铁膝盖’，他胸口里传来‘咔嚓’、‘咔嚓’两声，不知道咋着的就躺在那儿不动了……”说不出的好笑。愣了好半晌，裴国方才如梦初醒，三百万，他没听错吧？！一想起村子里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半大小子，向自己一五一十汇报当时发生了什么时说的话，裴国方就欲哭无泪、欲语还休，他相信这个小子并不是刻意去伤人，但是毕竟学过武术，面对突发事件，这保护自己的本能，就让他直接从小偷升级为强盗，而且还是在偷窃过程中，把失主打成了重伤，胸口肋骨直接断了三根！一个人嘴里叼着香烟，一个嘴里叼着“大炮”，蓝色的烟雾随之在空中袅袅升起。放眼望去，整个上东村中没有一丝灯光，仿佛一切都陷入沉睡中，只是偶尔隐隐传来一声犬吠，旋即又安静下去。只有熟悉这里的人才会知道，这并不是村民晚上都不使用电灯，而是每一家都在窗户上安装了三层遮阳布窗帘，还有的人家，索性直接在窗户部位安装了拥有滑动轮的日式木门，将光线彻底阻隔在室内。萧云杰的神情比裴国方更加地认真，更加地七情上脸：“你们上东村家家户户偷车，弄出一个远近闻名的‘偷车村’，偷盗、再加工、运输、销售，已经成为一条龙产业也就算了，现在还弄了个网络销售，是不是太张扬了点？这些事，本也不归我一个刑警管，但你是闲得没事干了，还是港台黑社会电影看太多了，还非要弄个全村学武，你自己说，这小偷学了武术，不变成强盗，还能变成啥？”“萧队长，这是广告，广告！”裴国方愣住了，他的外表还算镇定，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同时轰轰烈烈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在心里腹诽不已，裴国方却只能老老实实蹲到萧云杰身边，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取出一包软中华，递向萧云杰在空中转了一圈却叼到了自己嘴上，人家萧队就喜欢自己卷“大炮”抽，他再想巴结对方，也实在做不到厚着脸皮学萧云杰的样子去扭香烟取烟丝。一提起全村学武，裴国方也是嘴里发苦。萧云杰一脸同情地望着裴国方：“你也别怪我出损招，实在是你把上东村打造得太过滴水不漏，你们家家户户养狗，形成了一个五百米直径的生态防护网，无论我们从哪个方向接近，都逃不过狗鼻子，狗一叫人就跳墙爬跑，村子里那些小子，被你训练得一个个活像是特种兵，那动作利索得让我看了都头皮发麻，硬是有了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厉害，佩服。”三百万，想要满足这位队长的胃口，他们全村人就得先偷上一万辆电动车！裴国方愣住了，他的外表还算镇定，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同时轰轰烈烈跑过了一万头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