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英雄的诞生（下）

“李奇上尉，我从来没有想过，有生的一天会在同一个夜晚看到这么多的飞机！”

“今晚不会是你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飞机，特莱斯特上尉。今后你将见到更多，不止是飞机，还将会有更多新型的兵器被用于战争。”

“比如你说的可以阻挡子弹的战车？”

“是的。”

“也许就像你说的，战争是人类进步的催化剂，它不止酝酿和产生着死亡，也将为时代起到属于它催化科技进步的贡献。”

“你一直是这么富有哲学吗？”

“啊？呵呵！”

李奇只是在述说一件真实，但很明显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并不这么认为。

野战医院的德军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不但是全员进行最高层次的警戒，实际上他们还在外围的阵地进行设置诡雷、地雷、纤绳雷……等等乱七八糟但是非常实用的各种雷。

轰隆的炮响声不但是野战医院外围的协约国阵地在发出，实际上整个索姆河战场从午夜2点钟到现在压根就没有停止过爆炸声。在那之前，德国空军大举出动，一部分飞机袭协约国的阵地，另一部分是以超过云层的高度飞越了协约国的前方阵地。

德国空军完成了任务，他们抵达协约国各处机场的时候开始降低高度，然后对着协约国的机场投掷炸弹。

因为轰炸机场在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甚至是这年头极少发生轰炸战地之外的事情，灯火管制只会在战场前沿出现，后方从来都不知道灯火管制是什么，结果是那些机场从轰炸开始就灯火通明，到挨炸结束也没想过要灭掉任何光线。

没有灯火管制的概念，这样一来协约国的机场，它们理所当然地不止被一波德国飞机空袭，直至后面德国空军觉得失去了轰炸的必要才停止。

今日之后，协约国的多个飞行员在公开场合指责德国空袭的飞行员，说失去了骑士精神。他们的言论被几乎所有世界主流的报纸转载，最为出名的一个标题莫不过是“德国人，失去了荣誉精神，已经不再是空中骑士！”。

诡异吧？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真的是带着礼节的战争，并且参与了机场空袭的德军飞行员还真的就自我感到了羞愧，不过当双方将空袭对方机场视为常态之后就没人那么想了。

“确认对面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是吧？”李奇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问，并且他也亲自到过前沿进行观察。

“是的！”瓦~尔~特.莫德尔看去非常的兴奋，他说：“上尉，事实证明持续炮击的时候，没有人会傻到跑出掩体。”

“我同意你的看法。”李奇注视着了一下几名挺直腰杆的尉官，说道：“这种情况只会持续到飞艇出现之前，一旦飞艇出现，他们肯定会发动进攻，因此我希望到时候不要因为撤离顺序而发生混乱，甚至是有人离开工作岗位争先恐后地想要登上飞艇！”

每一位尉官都是立正行礼，并保证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对了，李奇并没有保证他会最后一个登上飞艇，倒不是因为怕死还是什么，任何一所德意志的军校都一再重复军官……特别是指挥官安全的重要性，也一再提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责任，受到严格教育的军官在战场应该有更重要的作用，存在价值不是像一名普通士兵那样去冲锋陷阵。

用东方的思维很难理解，但是从团队协作的方向去思考就能领会了，无外乎就是各司其职罢了。

“什么声音？”

“飞机，多到无法数清的飞机！”

“嗡嗡嗡……”声先是轻到几乎不可闻，然后逐渐变得清晰，再来则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是整个世界里到处都充斥着“嗡嗡嗡！”的声音。

没有夸张到难以数清的数量，但绝对不会少于200架。它们快要到达野战医院上空的时候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直接飞往西边，第二部分是对野战医院外围的协约国阵地进入到空袭状态，第三部分则是保持高度像是在巡弋。

“来了！”

是的，来了，因为“嗡嗡”声实在是太大了，并且今晚又是一个多云的天气，先是一艘庞大的家伙降低到250米左右的时候身躯突然出现黑漆漆的夜空，然后是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直至第三十二艘，它们的出现让早就在等人的人情不自禁发出了欢呼之声。

随着飞艇的出现，协约国阵地上的人估计是看傻了，他们可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不断被炮击的爆炸声中用着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等待反应过来，协约国的一些军官彻底发疯了，他们命令士兵走出掩体，该进攻的立刻发起地面冲锋，另一方面是强令所有强劲的火力射击飞艇，但是很快他们又享受到了飞艇丢下来的炸弹。

德国一方，地面的炮击和飞机的空袭可都没有停着，甚至是飞艇也加入到攻击。火炮继续倾斜着覆盖，只要有一个火力点暴露出来，马上就会有起码一架飞机呼啸而去进行打击。不过，哪怕是这样也无法阻止有火力向出现的飞艇射击。

亏得不是那种一打就着的燃料，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大口径防空炮，顶多就是打穿几个孔。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道格拉斯.黑格一直都是被关押，他被关押的时候就一直在纳闷俘虏自己的人会怎么突围，被押出来并且看到飞艇之后，立刻明白了。他注视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李奇，像是非常沮丧，问道：“能告诉这是谁的杰作吗？是小毛奇？或是逐渐崭露头角的鲁登道夫？”

“您会知道答案的。”李奇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看得凸出来的罗伯特.尼维尔，对道格拉斯.黑格说：“上将，您与这位中将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皇帝陛下保证，你们将会获得与之军衔相匹配的待遇。”

道格拉斯.黑格还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很快就被一个壮硕的中士强押着走了。

第一艘飞艇一降落，不……说是降落并不合适，它是腹下的吊篮室悬停在离地面大约两米高的位置，随后是第二艘、第三艘……直至第七艘，它们以不同的高度悬停在协约国阵营的那面，为的是给另外的飞艇形成足够的盾牌。

第八艘飞艇下降高度，它是悬停着，然后打开舱门滑下一个铁架楼梯。之后的每一艘都会是这样的情况，并不会真正发生着陆的事情。

李奇是带着道格拉斯.黑格和罗伯特.尼维尔登上第八艘飞艇，另外的人则是会分批登上。

等待飞艇进行升空的时候，李奇是透过玻璃窗户在往外看，他看着夜空中像极了珍珠粒一般的光链，那是机枪射击的拽光弹，非常多的拽光弹在来回飞舞着，使人仿佛是身处在一种奇妙的梦境。

“恭喜您，上尉！您将会被皇帝接见，并成为整个德意志的英雄……”

耳边传来了声音，李奇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没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和军衔，比较恍神地笑了笑，重新扭头看向了外面，那里有一艘充当盾牌的飞艇已经着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