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生涯》八五（路有多长）

平安走了出来，信誓旦旦地看着乡亲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自己一人是正规军，然却跟着民兵队打得风生水起，想来很是惭愧，也只能忍受着数落，让乡亲们轻舞飞扬发泄片刻牢骚。

民兵小队的伙伴们都把目光转到冷酷身上，希望他以实力担当出面向乡亲们担保，可冷酷的性格，本就冷冷酷酷的，他才不高兴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愿意相信我就有，不愿意相信我那就不值得拥有；他闭上眼，淡淡一念，转面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了辣椒的手中。

辣椒干咳了两嗓站了出来：“乡亲们，不用再质疑我们了，就算我们的实力与鬼子的悬殊，但我们抗日的决心是坚定的，就算是打不过，咱们也决不坐视不管，让鬼子为所欲为，我相信大家刚才也都看到了，杀鬼子，并不可怕，也并不难，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把鬼子赶出咱们村，甚至是中国；如果大家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好，大可以自发组织亲自上，但我恳请大家就不要再做伪军了，鬼子的猖狂，就是因为伪军汉奸的为虎作伥。“

有人为辣椒的讲话叫好，却也有人泼冷水，王家湾一个叫五四的无赖，刚从伪军叛变回来，心还不安稳，见辣椒数落伪军，他心里很是不爽，便大声号召起村民向辣椒叫板讨伐：“诶，这个女娃，妳是叫辣椒吧？听说妳爹也是个汉奸走狗，妳怎么看这事？“

辣椒的脸瞬间涨红，沉了下来，拉着冷酷转身便走，民兵小伙伴们也都跟上，平安和平凡依依不舍地转身向乡亲们道完另也跟着离去；平静很是愤怒地指着五四：“你这个泼皮无赖，真是分不清好歹，你这是听谁说的？“

五四骄着傲，昂首挺胸转着脖，脚下抽风地跟着风雪的合弦打着拍：“十二道童带着冷月村幸存下来的民兵到处求援，这附近村落，谁个不知啊？哼，敢做还不敢认啊？“

平静握起一团雪砸在五四的脸上：“好的不听，坏的尽信，我看你这个泼皮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在这里乖乖地等着鬼子兵回来要你的命吧！“

辣椒拉着冷酷在山路里颤抖前行，心灵脆弱到了极致，冷酷不断地给她安慰打气；伙伴们也都为辣椒加油：“辣椒姐，别往心里去啊，妳爹是妳爹，妳是妳，虽然“

冷酷瞪了大家一眼，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辣椒偷望着冷酷那认真的表情笑了：“看你们把我想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只是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罢了，你们说的没错，我那个爹自从他变味后，我早就不认了；冷酷弟弟，你不会怪我任性拉着大伙乱跑吧？“

冷酷：“怎么会呢？此地本就不宜久留，我们杀了日军那么多的鬼子，若真要等在这里，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咱们人少，武器也没有，只能是动起来打，正面交锋，肯定是会败得很惨。“

辣椒：“咱们这么走了，会不会对不起王家湾的百姓啊？“

平凡：“不会的！好的人家都死了，那些活下来的人，都是两面三刀之人，咱们走之后，他们一定会把日军的死亡全推在咱们头上的，所以咱们杀完便走，是明智的；不管怎么说，也要感谢你们，帮我报了仇，我愿意追随你们一起继续杀鬼子。“

冷酷：“感谢就不必了，鬼子是咱们共同的仇人；平凡说的没错，咱们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要让他们伪军把杀鬼子的祸嫁在咱们头上，说来也不是嫁祸，本就是咱们干的嘛！这样一来，日军奔着咱们来，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平安走过去握住冷酷的手：“冷酷弟弟，我虽年纪比你大，也是正规军出身，但觉悟却不如你，思想真伟大，真不愧队长这个头衔。“

冷酷：“我可从来都没把自己当队长，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只是觉得有些事该那么做便做了，咱们一切的努力就是要以最小的代价作牺牲，把鬼子兵全部歼灭；鬼子不动，咱们就引他动起来，鬼子若动，咱们就带他绕圈，见机行事地剐他几刀；我就不信了，这是在中国的地盘，绕圈还绕得过咱们？“

望恒：“走了这么远的路，说了这么多的话，都饿了吧？你们看到上峰了吗？那就是远图山，我的家，我请你们进去歇脚打牙祭。“

所有的人都来了精神，使出猛劲打了鸡血似地往上爬，一口气便到了荆陡坡，远远望去，烟雾中却缭绕着日军的军旗。

望恒心里猛地一沉：“难不成远图山也出事了？“

望恒不敢想，若真想，动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若想灭冷月村，必先灭远图山。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侥幸的心理飞奔向前，离远图山寨越来越近，当他满怀希望抬头呼唤：“爸，我回来了，带着“话还没落，脸色随着子弹的光临而皱成一道割裂的伤疤。

远图山驻扎的鬼子兵举枪扫向望恒，子弹从他的脸颊滑过，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如不共戴天之仇的印迹。

望恒咬着牙，一个躺地滑躲避着鬼子兵子弹的追击，滑到了荆陡坡；远图山的伪军见到少当家的回来，便响应着去开门，没料却被鬼子剁了头滚到了荆陡坡。

望恒端着拳咆哮，吹起雪冤三千魂，欲举刀冲刺向鬼子，拿**化作炮灰报杀父之仇。

冷酷一把拉住了望恒：“你这样去只会送死，报不了仇。“

望恒：“鬼子占了远图山，我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你如果够兄弟，就跟我一起冲，杀鬼子夺回远图山。“

跑马哥咬着牙，跨马一晃而过，防不胜防地穿过了日军的封锁区，与冷酷等兄弟不辞而别；望恒追影而喊：“你这是为何？要到哪里去？“

跑马哥落鞭荡音：“我回去看看马栏山的兄弟和我爹！“

日军追着跑马哥消失的背影在雪地里胡乱打几枪，却露出了成堆的尸体；望恒举镜而望，颤抖着磕恨：“天啦，该死遭天杀的鬼子，杀了我们远图山寨所有的兄弟啊！这个仇“

辣椒把望恒拉了起来：“这个仇一定要报，放心，妹妹帮你一起报。“

冷酷淡淡地道：“报仇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咱们要做另一件事，得赶快想办法把跑马哥救回来，我怀疑马栏山也早已沦陷了；这家伙，可坏了我所有的计划。“

武舞：“那该如何是好？中间有远图山鬼子兵火力的阻隔，前又有马栏山的鬼子兵阻挡，外又有冷月村日军大队的合围，我看跑马哥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咱们恐怕是救不出他了。“

冷酷：“我说过，咱们抗日不是傻傻地拿身体去堵枪口，而是要用智慧，咱们武器不如鬼子，但在智慧上一定要赢了他们，可知这是在中国，咱们是东道主，如果这仗打不好，谁还会来为咱们鼓掌喝彩？“

路长：“让我去救跑马哥出来，这里我跑得最快！“

所有的人望着冷酷又望着路长，不知该是同意还是拒绝，似乎在这严峻的时刻，没有太多的选择，只得派精兵硬着头皮而上，人越多，反而越更乱事。

于是大家便默认让路长前往，冷酷把血炼刀交在路长的手上：“这口刀是我家祖传的宝刀，带着它会保佑你的平安，另外，我足够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一定会把跑马哥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

正在讨论之际，突闻机车的声音由王家湾方向传来，听声音逼近的趋势，应该是往远图山开来；于是冷酷命令所有的人埋伏起来，举镜而望，原来是日军大本营黄河北岸部给新占的据点提供物质，从远处望去，有三大物资卡车，另有约骑兵十人，步兵二十人护送。

最后一辆车停在了王家湾，一看日军全都死光，只剩下些许伪军，在争论一番之后，日军便把车又开走了，跟随着前面的车队朝远图山驶来。

车队越逼越近，所有的人心跳都特别厉害，雪莲岛的人听闻机车声，在雪莲的组织下，早就聚集起了顶冠、是确、国盛、拐角等伺机而动。

雪莲岛的人和冷酷一帮人形成一个夹角之势在荆陡坡拐向远图山的角处埋伏；车队就在眼前，个个都紧张得停止了呼吸，心跳虽还在继续，却也被强压的镇静而死去，只剩下麻木的身体，和那鬼使神差的召唤：“打鬼子，劫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所有的人都呈观望之势，不敢轻举妄动；冷酷瞄准了时机，待最后一辆车从身边经过时，手一挥，路长随之闪出，只见他腿长人瘦，一大步飘闪，似乎已接近山路车速的三十马。

路长抱着血炼刀在雪地里跋涉，眼神异常地坚定，他紧盯着汽车的轮胎，心很是不服；他把仇恨踩在脚下摩擦分解着步伐，用脚步丈量着复仇之路；每一颗汗滴下，那都是怀着渴望与必胜的信念，路有多长，脚有多放；一步两步跟随着轮胎的反错力一个纵身上了尾部的物资车。

冷酷收镜拍雪：“好！干得好！“

雪莲岛的人举枪瞄向对面，国盛脱刀而出：“没想到还有别的土匪比咱们下手快！“

冷酷按过辣椒的头，举琴而挡，刀落在琴板上掉落，冷酷拾起飞刀冷笑：“刀法伎俩准确度不错，只是力度还欠缺；哼！“语落刀飞，把飞刀还回，击中雪莲岛保安队狙击手的枪口，子弹晃撞了两下差点炸膛。

顶冠大笑一声：“是人是鬼还不快给我现身？我知道你是谁！“

冷酷伏地而听，一切了然：“原来是顶冠他们！“

拐角也从飞刀的风速中探知是冷酷，再举镜仔细打量，翻上车的那人正向他们挥着手，看他腿长臂细、脚宽脑方地，长得如此特点，除了是路长也没有谁了。

双方虽未谋面，通过心灵的感应也猜出来个**不离十，于是在双方的倒数下，一闪而出会兵；雪莲和辣椒相拥，冷酷和拐角相拥，顶冠拉着国盛走到冷酷的身边：“给你介绍一下，我飞刀的师傅，冯剃头国盛；也是凉河镇的抗日英雄，对你很是崇拜呢！“

冷酷握着国盛的手，给刚才那飞刀力小的判定打了脸，凭手握力的感知，国盛的手劲不输给冷酷多少；冷酷收住几分力松开国盛的手，拍了拍国盛的肩膀，大笑几嗓：“好啊！都是杀鬼子的好材料，如此说来，你也是我崇拜的英雄。“

国盛为刚才掷飞刀一事很是抱歉：“刚才不好意思了，久闻你们的大名，我很是对你们的行为感到佩服崇拜；可我真不知是你们，没伤着谁吧？还好刚才我只使了三分的力度。“

辣椒挡在冷酷的面前：“唉，有我在，你们还能伤着谁呢？大家都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现在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了，以后啊！一起杀鬼子。“

平静走上前：“辣椒姐，我看妳最多也只能是保护冷酷哥一人吧！咱们的心都还醋劲地凉着呢！“

雪莲低着头，没想到又来了个疯丫头，不过还真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看到辣椒和冷酷粘在一起，心里很是不爽；拐角看出了雪莲的心事，便让风儿送条手绢给雪莲拭汗。

雪莲把手绢握在手里转了几圈，开心乐呵地送到平静手里：“这位妹妹很是可爱，这手绢就当是个见面礼，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平静开心地收下，却不知雪莲送礼只是个幌子，只见她来回都在狠劲地瞟着冷酷，想引起他的注意；这一切，可都被辣椒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