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生涯》一〇〇（拆碑封文）

也许是辣椒羞涩过了头，转目便一板正经地对大伙道：“你们都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啊！行动起来，把守洞风口的人留下，以亮灯为信号，在关键之时打开风洞口作为咱们攻击的杀手锏。“

辣椒先行带着姐妹们向冷月村撤离，冷酷一帮兄弟则留下来竖起一块无字英雄碑封住了洞口，阻挡着日军的后路进攻。

小泉一行人在攻击无果之后无奈地撤退，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所不甘，各自都在盘算着鬼点子，试图在失败之余还能挽回点颜面。

秋野想了想建议小泉提兵再返，杀个回马枪，或许能有收获；万二则建议歇兵再作打算，待民兵队出地道时，再试图发起袭击。

小泉觉得他们二人想的办法都没有自己的妙，于是撤退得更深入，行至万家沟镇口停了下来，吩咐通信兵：“今晚连夜赶回黄河北岸的大本营，看大肛和一郎的伤病好了没，若无大碍，就让他俩辛苦一下带兵前往冷月村，与驻兵冷月村的队长木村打个配合；若实在是行动不便，就让江保和猪儿带队，从王家湾和马栏山各抽掉一支人马，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到达；对了，让他们务必要走听风口，不要从远图山经过，免得打草惊蛇，实在是不行就从绝望坡绕行。“

通信兵提令连夜快马赶向了黄河北岸的大本营，小泉一行人则回还至灯火村的矿山休息；秋野很是好奇地问：“将军，这是为何？是要声东击西吗？“

小泉很是不耐烦地道：“这叫围追堵截，我累了，明日战事见分晓你自然是会明白的；让皇军士兵们今晚都睡个好觉，明日一早赶往凉河镇。“

通信兵在夜里凌晨赶到了黄河北岸的日军大本营，探知大肛和一郎的伤病基本痊愈，中的病毒只是一种单独的箭毒，虽还未找到能解的药，但至少能先稳定控制住病情。

病毒实验室取出了大肛和一郎身体里的病毒样本，发现两人中的毒都是一样，均来自草药搭配研制而成，并不是相传的细菌种子，这种病毒只能繁殖成一种单一的病毒，并不能达到≡≠≡≠，以毒繁毒的功效；简单点来说，就是一种对细菌弹无帮助的一个样本。

凌晨三时，听闻附近村落的一声鸡鸣狗叫，大肛便叫醒了一郎，一郎则去唤醒了睡梦中的江保和猪儿。

在这种没有代号也没有将帅的行动中，谁先占据主动，谁就拥有了兵权；大肛这么早起的目的，自然是可看得出他的别有用心，他只是想把这次行动的兵权牢牢地控在自己手中罢了。

一郎虽看透了大肛的心机，却没有破，反倒是积极地配合，先是从江保和猪儿的关系开始打点，他要拿出温柔和善的态度，收买伪军及皇军士兵的势力，好从中架空大肛的兵权。

于是他跑前又忙后，在凌晨五时，已是从王家弯调回了约三十几人的兵力，加上本部所钦点的一百号精兵；在黎明前夕，绕道绝望坡朝马栏山赶去，马栏山的驻兵只剩下寥寥无几，勉强地拉上伪军拼凑，勉强凑齐了三十人。

自从上次路长和跑马哥大闹马栏山后，便有伪军和远图山私通，若遇重大事故变动，亮红色信号弹便是求救，亮黄色信号弹便是鬼子有新的行动，寻求合作。

待大肛带领的袭击队朝冷月村赶去之时，剩下驻守在马栏山的伪军大肆地向远图山的方向发送了黄色信号弹。

天刚微亮，在大肛的部队抵达冷月村之际，远图山的人也收到了马栏山的合作信号弹；望恒伸了个懒腰：“我说这几日鬼子没什么动静，原来是在蓄意新的行动，不知又在搞什么鬼？跑马哥，你收复马栏山的机会来了！“

一九三九年，大年初五，早上七时，跑马哥带着一队人马朝马栏山奔去；马栏山的日军主力全都抽调走，只剩下几位小兵驻扎，马栏山的村民见小主人回还，便绑了日军小兵向跑马哥投诚。

跑马哥意气风发地杀到，自然是要威风一展其当家的本色，他不问缘由便掏枪杀了几鬼子兵，回到自己最熟悉的房间：“这下好了，鬼子兵全收拾干净了，又回到了那个熟悉味道的空间。“

跑马哥立即吩咐弟兄们加急构筑工事，务必要在日军杀回之前，构筑好防御工事，否则，失而复得的家园又将会遭到破坏。

跑马哥当下要做的便是把父亲的尸首安葬了，经过战乱的更迭，马日疯的下半身已经是找不着了，只留下了悬在城门的头颅，跑马哥小心翼翼地爬上城楼将马日疯的头颅取下：“爹，您受苦了！现在回家了，现在您终于可以去和娘团聚了；爹，您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就从我夺回马栏山开始，我绝对不会让马栏山的悲剧重演。“

马栏山的弟兄见那个英勇无畏的跑马哥又活了回来，便纷纷下跪拜新主人:“我们将誓死跟随效忠小主人！“

马栏山是一个封闭式的土匪村落，和远图山一样，都是来自各路江湖落没人士组合起来的帮派村落；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若没有树立一个强大的威信，是很难服众的。

如今跑马哥深得人心，一来是他本身具有超强的武艺不说，二来是他那正直勇敢孝敬的心让深处水深火热的弟兄们感动。

马栏山自被日军攻破以后，便由丘二任命当了临时的寨主，现在跑马哥回还，丘二当然得要收起对日军打哈哈的嘴脸，对于他来说，就是左右逢源、夹缝求存，身份的转变要跟着世事的变迁来扮演；此刻的他便表现出一脸的愤恨与无奈：“小主人，不是我们不把大哥的头颅给取下来，实在是小鬼的枪炮无情，不让咱们......“

跑马哥显得异常的冷静，在天仇地恨面前显得不卑不亢，俨然有一种大当家的风范：“什么都别说了，人都死了，唯有入土为安，那才是对誓者的尊敬；我想把我爹的尸骨埋在马栏山山寨的地下，你们没意见吧？“

大伙一致赞成：“没意见！有大当家的守在咱们马栏山，自是会保佑咱们马栏山的平安。“

跑马哥亲自上手，带领着大家从寨中心的地方向下挖：“我可是不相信什么祈祷，平安得要靠咱们自己去建造。“

丘二点头附和：“新当家的说得对，以后啊！咱们就只认新当家的了，就如是之前认老当家的一样，咱们都要忠诚团结起来。“煽动着大伙以跑马哥为新的权利中心，重建马栏山的辉煌。

大家心想一处，共使一劲，这源于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期许；都言大难兴邦，看来一点都不假，从一个寨子的战事变迁就可看得出中国人正在团结一致对敌的缩影。

约挖了三米左右，碰到了硬石板，大家以为这就是硬地基了，跑马哥却不以为然，他轻轻地用钻子跺着，发出的声音却是空洞的，凭他的感觉判断，这地下有通道。

于是在葬完马日疯的尸首之后，便命令大家找起了地下通道的口子；终于，在马日疯的床底下，找到了地道口，这个地道口说来也是奇怪，向西和南的口子被封死，只留下了向北和东的通道。

跑马哥带着人试图从东通道钻了过去，约模一个小时，向东的通道有一个拐的结点，看样子是到达了远图山。

望恒正在整理着父亲的遗物，今儿是头七，他打算带点父亲的随身物品前往雪莲岛把彪子的尸体接回来安葬。

正翻箱倒柜地找着东西呢！突闻一阵不安的骚动，听这声不知发自何方；于是便号令兄弟们操着家伙准备迎敌。

跑马哥带着马栏山的兄弟们举着火把大叫：“望恒兄，是我！跑马哥。“

火烧热了石板，烟从缝隙中冒了上来，呛得望恒咳嗽不止；紧接着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雪莲贴耳倾听：“这声音来自于地下，这地下有人！“

于是望恒赶紧移开了床，发现在彪子的床底下，也隐藏着一个通道口子；望恒刚把口子一打开，跑马哥便举火而冒，差点烧得望恒一个秃头。

大伙紧紧地跑在了一起，很是兴奋，仿佛是从地下通道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平安也走了过来凑热闹，放下了他那以往的官腔姿态：“这通道能通往咱们王家湾吗？“

跑马哥：“应该是可以，往东北是通的，西南却被封住了。“

于是大伙全都跳进了地道里查看，仿若是发现了古迹一般地新奇，还别说，仔细一打探，还真有类似于古迹的东西。

雪莲拔开了封碑上的尘土：“你们看，有文字！“

只见上面清晰地刻着，其碑文的意思大概是~马栏山和远图山为匪窝之地，永世不得打开对西南门的地下通道，高山流水本相依，分道扬镳互不犯。

从碑文的意思大致可推断出，这三山两溪一洞之地之前还是很融洽的，但自从远图山和马栏山被土匪占领后，这两山和西南面的村落发生过一场战争，最后战争的和解可能便是通过立碑封洞达成的停火协议。

望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啧，你们说，这碑如今是该拆还是不该拆？“

大家意见各不一致，赞成拆的理由是能让地道互通，好共同抗日，不赞成拆的便是这样远图山和马栏山相对安全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把自己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平安先建议不拆，通往北通道查看情况后再做商议；其实在望恒的心里，他早已经打算要拆碑通路，尤其是在平安刚作出那个自私的决定后，他便铁定了自己的决定，一来是为了大家共同抗日的方便，二来则是为了巩固自己在远图山的地位，不能把自己当家的权利拱手让给了一个外人；若想重新找回主人的威信，必要事事与平安唱反调，方才能让远图山的弟兄们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一伙人先是往北面口子赶，果真是到了王家湾，但王家湾的地道却是四通八达，由此可看出，当时的王家湾已经是处在了黑白两道之间；又或是明通两溪一洞一村之地，暗通两山伏虎之山。

王家湾的鬼子兵也被抽离所剩无几，这让平安瞬间信心爆棚，他也萌生了收复王家湾之意；当这个想法提出来之时，首先赞成的便是望恒，如此一来，就没有人跟他争夺权利了。

跑马哥本来还有所犹豫，但见望恒如此般斩钉截铁，便也笑笑跟随附和；雪莲一开始从战略考虑是反对的，但后来见两山的新主人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也让她打消了顾虑。

于是平安领队，平凡和平静当副领队，锐气正盛之际一股作气地令鬼子兵防不胜防地将王家湾攻陷，王家湾的村民见将门之后倔起，仿佛又看到了安泰的未来，齐心协力，把残余的鬼子兵一个不剩地解决了。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