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为了缓解等待期间的尴尬气氛，龙凤胎又出来秀了秀存在感，不过这次激起的水花并不大，大嫂和大伯子心里压着事儿，只干巴巴的说了几句，然后又是一阵让人不自在的沉默，这下素绢就没招了，只能硬着头皮杵在那儿，陪着两个心思神游九天外的人。

过了好久，分头去找人的二山和小菊才和大山、小草一块回来，小草是一脸的平静或者说是满不在乎，其他三人则是一脸的恼怒，看得出来兄妹几个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距离不同的兄妹几个不能一块回来。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于大花冲上前一边哭骂，一边捶打小草的肩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作天作地的，你到底想闹哪样，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啊！”

“可那日子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你们想要的，如今我不想为了你们委屈自己再过样不痛快不开心不自在的日子，难道也有错吗？”小草忍着痛尖声说道，她觉得自己已经牺牲的够多了，为了不让别人说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满腹委屈的嫁了；为了不让别人说于家姑娘家教不好，她强颜欢笑讨好那些她看不上眼的人······

我们想要的日子？委屈自己？于大花被闺女的话惊到了，无力的倒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大山二山眼疾手快的话，就一屁股坐到屋地上了。

“小草，什么叫我们想要的日子？什么叫为了我们委屈自己？”于向东眯着眼睛说道，平静的语气也掩盖不了他暴怒的内心，先前闺女闹离婚他有的只是担心，担心闺女受骗，担心闺女今后的日子不好过，现在他却是伤心了，他们当家长的掏心掏肺的付出，竟然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因为是女孩子，从不曾面对过父亲的怒火，但是也见识过哥哥弟弟被收拾的场景，所以小草被父亲风雨欲来的表情吓到了，于是讷讷的说道：“如果不是不想你们因为我被乡亲们指指点点的话，当初我根本不会嫁人的！”

“你少找借口，有你小姑在前，你见我们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指指点点了，恐怕是你自己承受不住别人的闲言碎语吧！”于向东毫不留情的戳破了闺女的借口，家里都有了一个带着外甥女归家的妹子了，还在乎多一个大龄不嫁的闺女？

素绢暗自摇头，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大伯子的，当父母的总是扭不过孩子的，小草坚持不嫁，家人也不能捆着她上花轿，又不是旧社会卖闺女。不过是与旧爱旧情复燃，为自己的不当行为找借口、遮羞布罢了。要她说，还不如干脆光棍的承认错误，争取家人的支持，不管前路怎样，至少能保留自己的退路！

“就算是我找借口，可是我现在不想在一段无爱的婚姻里挣扎，想要追求幸福，难道真的天地不容吗？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指责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小草泪眼婆娑的哭诉道，数年之后再相逢，不管当初的内情为何，出于道德的枷锁，她决定把这段有缘无分的感情埋葬入记忆的尘埃当中。可能是老天爷可怜他们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适时兴起了解放思想的浪潮，有这个做后盾，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没想到她的亲人们却一点也不顾她的感受，一屁股坐到那个男人那一边，幸好她也早有准备，不然她的爱情会再一次在法西斯家长棒打鸳鸯中破灭！

“仙草，作为亲人，我们肯定是最希望你能获得幸福的，但是你怎么能肯定那个男人一定能给你幸福？万一是痛苦的深渊怎么办？不说现在，就说当初，为什么就所有的亲人就没有一个支持你们在一起？总不能所有人都无缘无故的看他不顺眼吧！”素绢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没见过那个小子的面，但是从侄子侄女和大嫂大伯子透露的信息中，她也不看好那个人。

“还有，考上大学的知青有多少一去就杳无音讯的，你不是不知道，就咱们大队就有好几个被抛弃的，你怎么还要傻傻的一头栽进去啊！”大山皱着眉头说道，不是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反正就他所知，就没有一个为爱坚守的，他们又怎么好意思标榜自己真情实意呢！

“我相信他的为人！”小草固执的说道，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她和那些不求上进，固守老家一亩三分地的愚夫愚妇可不一样，她和初恋现在都是大学生，以后会一直有共同的语言；他们的感情经历过磨难，以后彼此都会珍惜；另外他们还都有光明的前程，他们没有理由不幸福！

“他的为人？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为人？”说起这个于向东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小弟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打发走那个奸诈的小白脸，没想到时隔数年，那个包藏祸心的小子又来祸害他闺女了。偏他闺女又是个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被那小白脸一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们这些家人会害她吗？

“我知道你们当初看不上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我和他在一起之后还要娘家补贴，乡亲们说起来你们脸上无光，才千方百计的拆散我们的！”小草抽了抽鼻子说道，说来说去还是面子在作怪，可是面子有她的幸福重要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大学生了，以后不需要种地也能养家，这样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好反对的！”

于向东的鼻子都气歪了，不用想肯定是那小子的说辞，可是自家傻闺女怎么不分辨一下真伪就全盘接受了呢！于是吼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啊！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们要是怕补贴能给你陪嫁那么多东西！”就是给顶门立户的儿子娶媳妇儿也没置办那么多东西，还不是他们当父母的怕闺女嫁去别人家过不好嘛！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给闺女留面子藏着掩着了，“你说我们看不上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才拆散你们的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于向东的诉说，一场变了味的试探，一幕投鼠忌器的谈判展现在了众人面前，最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如果不是你不知检点，越过了男女交往的那条线，被那小子抓了把柄，我会被那小子威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给他办返城，咱家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和你娘一滴汗水摔八瓣一厘一厘的挣出来的！”

“爹你胡说，我们当初交往的时候发乎情止乎礼，根本没有越线一步！你根本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小草脸色青红交错的辩解道，因为她那时只是个乡下姑娘，怕被恋人嗤笑没有矜持，即便情炽的时候，她也没有让他越线一步。

“那他说的你隐私部位的痣难道说错了！”于向东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他没找媳妇儿验证过的话，如何会向那小子妥协，都是为了闺女的名声，才花那么大代价封那小子的口啊！

于大花也想起来了，前几年的一天晚上，男人神神秘秘的问她闺女屁股上是不是有一颗痣，因为这个问题，她还和他闹腾来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小草啊！咱好好过日子行不，那孩子真不是个好的啊！”

被当着外人说起自己隐私部位的一颗痣，小草的脸爆红，不过她确信他们没有越线，所以她爹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她还没怪当爹的棒打鸳鸯呢！他爹反倒污蔑恋人的清白！为了恋人的名声，她也顾不得羞了！“农村风气那么保守，我要是真让那人当了、当了活王八的话，那边会不闹腾？”

眼看父女俩越说越僵，素绢连忙打断了他们，“仙草，不要这么急赤白脸的，那是父亲！”看侄女想把矛头对准她，又连忙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当初没有做过越线的事儿！但是我也相信你父亲为人，他肯定不会为了拆散你们，就随意编排自己女儿的！”

“四婶，双方各执一词，总有一个人在说谎，在这个上面你是没法和稀泥的！”小草面色不善的说道，她差一步就要和亲生父亲翻脸了，一个四婶就更不在乎了，凡事意图阻挠她幸福的，都是敌人！

“我并不是和稀泥！”素绢轻笑了一下，这种情况按常理来说应该有人在说谎，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我相信你们没有越线，但是搂搂抱抱肯定是少不了的吧！”说完后仔细观察了小草的神色，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痣不同于胎记，用手是能摸出来的！”

说道这儿，其他人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证据呢？”小草幽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