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顾家的父子交锋暂且不提,再说于向北这边,进修结束后,他并没有立即回到驻地,而是回了老家一趟,毕竟好长时间不回家了,过年之后,又要到新的地方,回家一趟更不容易,还有杏花的事,总不能就这么耗下去,未来如何打算,还要跟家里父母商量一下。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孙女呢?我孙子呢?”自接到儿子的信,于母望眼欲穿盼儿子归家,可是没想到,儿子回家是回家了,可是最想见的孙女和孙子们连个影子都没有,当即脸都拉下来了。

于向北无奈了,如果说刚才老娘的态度还是夏日暖阳的话,那现在就是萧瑟北风了,这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啊!“娘,我是直接从首都回家的,素绢和孩子们还都在驻地呢!”

闻言,于母失望不已,虽然没到孙子没回家,你回家干什么的地步,但是也不影响她给儿子坏脸色,让你不知道体谅老娘,于是,气哼哼的说道:“回家。”

“老四,你可惨了,娘盼孙子孙女都盼红眼儿了,还兴冲冲的准备了好多好东西,结果······”见状,于向东啧啧不已,未尽之意给了留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大哥,”对这幸灾乐祸的大哥,于向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给解围不说,还上赶着看笑话,有点不地道啊!

“走,回家、回家,”对着四弟的苦瓜脸,于向东更乐了,不过这个时候不宜继续刺激他,免得恼羞成怒,自己反而要丢脸。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看着身板更加壮实的四儿子,于父欣慰不已,不过都是大男人,也说不出煽情的话,还是直奔正题的好,“老四啊!怎么这次就你一个人会来啦!发的电报说的语焉不详的。”

“今年下半年,我到首都进修,进修结束之后,我就趁机回家一趟,正好离老家近,也不耽误什么,如果再去驻地带上孩子们,时间上来不及。”于向北解释道,至于其他的原因,当然也有,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们还小,出不了门,尤其是小猫,冬天根本就不敢带他出来。

“进修?四哥你是不是要升职啦!”于向红惊喜的问道,跟着钱老他们学了这么几年,他早就今非昔比了。

“老四?”于母惊喜的问道,儿子从军,她这个当娘的,除了盼儿子平安以外,也盼望着他升职,再升职,继续升职!

“老四?”于父也是一脸期盼,儿子现在是营长,再升那不就是副团级干部了,相当于他们县的副县长啊!他们老于家还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呢!

于向北干笑一声,家人期盼的眼光让他很有压力啊!不过他也没有吊人胃口,“是要升了,是副团长,年后正式上任。”

“四哥,你行啊!你这是直接越过了参谋长这个坎儿啊!”懂行儿的于向红又开始嚷嚷了。

闻言,在坐的于家人眼睛更亮了,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子侄们的出路就越来越多。

“老四,里边没有什么风险吧!”于父问道,他是男人,想的比较多,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就是掉,又凭什么掉到自家头上啊!尤其自家还是无权无势的老农民。

“没有,”于向北摇头,都是边防部队,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现在还年轻,也没有孩子上学的纷扰,想趁此机会,冲击更高的位置,所以没有选择省军区某团的参谋长职位,索性媳妇儿支持他。当然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和家人一一分说,还省的他们一知半解的反倒担心,越级提升的事则是肖团长和顾方远共同使的力,确实没什么风险,只不过驻地比117团的驻地更往北,更人烟稀少而已。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则是那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资源比117这边更丰富,能够满足小猫和妞妞的滋补药品所需,这是省军区所不具备的。“就是远了点儿,以后回家更不方便了,所以特地回来了一趟,想问问爹和娘,对于杏花,你们有什么打算。”

提到杏花,屋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凝重了,不过,这事也不得不考虑,重重的吸了两口旱烟之后,于父开口了,“老四,能不能在部队里给她找一个,只要人好不嫌弃她就行。”这已经是于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老家这边李建国不依不饶的,时不时的来闹一场,索性杏花母女不在家,也不怕人闹腾,可是闺女的未来不能耽误,那就只能从部队里找了,儿子的官不算小了,有他照应着,杏花应该吃不了亏。

“爹,我不是不想给她找,”说起这个,于向北就一脸苦恼,“可是杏花她害怕长得高大壮实的男人,也害怕穿军装的,这让我怎么给她找啊!”这两年,他们当兄嫂的不是不想替她张罗一个,可是媳妇儿探明这些的时候,他们就放弃了,因为他们周围净是这种类型的男人。

“啊?”于向红张大了嘴巴,“要是这样的话,杏花在军营驻地是怎么活下去的?”要知道,戍边部队里可没一个小白脸,两年下来,妹妹的胆子不会变更小了吧!

怎么活?于向北可不会告诉家人,媳妇儿是怎么折腾杏花的,反正他觉得,杏花现在虽然有点逆来顺受,但是嫁人好好过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顶着家人关切的目光,于向北硬着头皮答道:“你们太惯着她了,具体细节你们不用知道,反正杏花现在杀野猪都能手到擒来。”

“啊!”于家人差点惊掉下巴,感觉杏花和杀野猪之间怎么也画不上等号啊!这是那个胆子比老鼠都小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我说的是事实,”于向北耸肩,很能理解家人的感受,因为他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不过看多了杏花提刀杀猪的场面,也不得不接受,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啊!受此启发,他打算到新部队之后,把这一条用在日常练兵上面,相信他能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

不同与其他人的震惊,对自家四嫂有一股盲从的之意的于向红,则是非常兴奋,还脑补了一出杏花手提杀猪刀、脚踩未来妹夫的场面,有了这个本事,他相信以后任何男人都不能让这个妹妹吃亏了。

“那···”于母有点无措,虽然现在还是有点无法接受闺女手提刀杀猪的形象,但是她也并不反对闺女向这个方向发展,总之一条,不吃亏就行,“那杏花是不是能回来啦!”别怪于母这么想,既然闺女已经这么强大了,那李建国就不是个事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于父拒绝了,闺女能自立了是一回事儿,但是回来踏足李建国制造的烂泥潭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唾沫星子淹死人,他不确定闺女和外孙女能不能承受。

想到李建国不时来闹腾一回,于母冷静下来之后也想清楚了,现在还不是闺女回来的时候,但是不回来也不能耽误嫁人吧!“那嫁人的事?”一边说着一边还期待的看向于父,希望当家的能拿个主意!

想到于向北说的话,于父头疼不已,不喜欢高大壮实的,那瘦弱的能养家嘛!如果嫁人后还需要娘家补贴的话,那还不如不嫁,反正自家也不会缺她娘俩一口饭吃,毕竟其他儿女也不是捡来的,杏花可以勉强算是他们当兄姐的责任,再嫁之后她男人可不是。

“咱大队的大姑娘们一直围着那些知青屁股后面转,你说,咱要不要给杏花找一个这样的,”转了转眼珠子,于向红想了一个主意。

“瞎咧咧什么呢!杏花多大,那些知青多大,也不考虑个事!”于向东立马否决了这个烂主意,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妹妹,嫁过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而且还大几岁,有哪个心高气傲的知青会干啊!

“谁说知青啊!”于向红撇嘴,他有那么不靠谱嘛!“我的意思是说,钱老他们那样的人,如果有各方面都差不多的认,那不是正合适嘛!”钱老他们虽然属于被打倒的那拨人,但是因为他们在于家沟这里做的事,谁不高看他们一眼啊!而且现在他们落难了,想来应该不会嫌弃自己妹妹。

“你说的倒是容易,咱们这里有合适的嘛!其他地方,那些人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于向北沉声反驳,老家这边是特殊情况,更多的人应该是像小猫父母那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无言以对的于向红蔫吧了,其他地方被下放的知识分子活的确实不尽人意,或者说是凄惨也不为过。不过,他坚信钱老说的话,黑暗总会过去的。但是,这些话他现在不能说,免得惹麻烦!可是,等到那些人都翻身了,哪里还轮的到杏花挑他们。说他趁人之外也好,反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这些小算盘儿,还不能当着家里的女人面前说,免得她们嘴不严。

杏花的事情到此陷入了绝境,不死心的于向红把无关人员都赶走后,和于父、于向东、于向北又开起了小会,噼里啪啦的就把钱老说的话和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出来。别说,还真赢得了于父的赞同,不过考虑到其中的不确定性,他们一致决定,再等一等,看看那些人的生存环境会不会变得宽松一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