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孙的阴影

“你闯了大祸了。”等王贝走远了，王孙才收起那毕恭毕敬的表情，有些担心地道。

“怎么了这是？不就打一架吗，至于怕成这样吗？”方洛不解。

“你是不知道，这王贝在王家有多大的手段。”王孙咬牙，“我哥，就是被他给害的。”

“你还有个哥哥？你叫王孙，那他叫啥，不会叫王子吧？”方洛打趣道。

“你难道忘记了，你的王英哥哥？”王孙表情有些沉重，“是啊，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他一直被低调地安置在水月楼，人们也刻意回避他的名字，你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方洛见他神色沉重，也不好再开玩笑，于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也没有证据。但我隐隐觉得，那件事就是王贝干的。”王孙喃喃道。

他眼神有些飘忽起来，仿佛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

三年前，王贝只有十岁，他哥哥王英十三岁。

那一年，刚好王孙的爷爷，原来的王家家主去世，王家处在新老交替的阶段。

王孙的爷爷，也是王贝的爷爷。那个慈祥的老人，是他一手让王家有了现在的声势，从一个二流家族成长为目前天苍国灵州郡内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

老家主在时，王英、王孙两兄弟，最是受他宠爱。

特别是王英，因为生得俊朗，嘴巴又甜，而且在凌风阁的血脉桥测验中，被测出是极品血脉。

这种万里挑一的血脉，在当年的凌风阁中独一无二，于是王英成了王家第三代这一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少年。

正因为如此，老家主对王英的宠爱日隆。而且爱屋及乌，王英的父亲，也就是王家二儿子王如虎，也日渐受到重视。

但是，谁都知道老家主已经日薄西山、时日无多。

那么，等他百年之后，会把家主之位传给谁呢？

如果是以前，毫无疑问是传给长子王如龙，也就是王贝的父亲。

然而随着王如虎的日益受宠，王家人也似乎看出一些动向，难道说，老家主要在他驾鹤西归之后，把家主之位传给二儿子？

老家主一共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除了老大王如龙、老二王如虎以外，还有个老三王如凤。

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加上女儿王如凤又一直深居简出，自然没有人会考虑到她头上。

因此，家主之位只可能在王如龙和王如虎中间产生。

二儿子王如虎生性耿直、为人正派，在王家本来就受到客卿和幕僚们的推崇。再加上老家主对他的越发重视，似乎王如虎成为家主已是众望所归。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之时，三年多以前的一个夜晚，王英却突然身中剧毒。

收到消息的王如虎夫妇，火速禀报了老家主，并找来药师。

经过药师的妙手医术，虽然把王英的命保住了，结果却成为了一个傻子，智商只相当于两岁小孩。

以前英俊爽朗、仗义勤奋的王英，变成了一个连说话都口齿不清、口水直流的傻子。甚至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王如虎夫妇伤心欲绝，在整个天苍国遍寻名医，都无法根治。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老家主下令彻查。

负责彻查的事项是由王如虎亲自主导，由当时的贴身侍卫周东负责。

周东是王如虎的得力助手，在王家也有好些年头了，一直很受王如虎的器重。

这件事在周东的主导下，很快就盘问了当时整个凌风阁的所有导师和学员，包括王贝在内的所有成员，都声称不知情，而且也确实查不到任何可疑的迹象。

王如虎和周东一筹莫展，加上在这个时候，王夫人伤心过度，撒手人寰，这件事导致王如虎也疲于奔命，查案的事情很快就交由周东独立负责。

如此查了三个月，却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最后只好定论为王英在自学炼药课程中误食毒药，以此做结。

从此，接连受到重击的王如虎一蹶不振，整日以酒浇愁，从此便颓废下去，再也没有心思称雄。

为了避免王如虎睹物思人，王家的管家把王英安置在了王家后院人迹罕至的一处偏僻的楼房“水月楼”中，只安排了丫鬟每日相陪送饭，从此再也无人问津。

从此，这事儿就告了一个段落。然而，这件事之后，王家两个儿子的势力却是此消彼长，王如虎的府邸渐渐门庭冷落，衰败了下去。而周东也离开了王如虎。

只有王孙偶尔会偷偷跑去水月楼看他的哥哥。

他远远地趴在窗户上，看着哥哥傻傻呆呆的样子，常常忍不住悲从中来。

三年前，天命境的老家主终于抵不过时光的摧残，陨落了。

陨落之前，老家主颇多感慨。

他原本是打算将家主之位传给王如虎。

然而世事难料，没想到王如虎在王英中毒之后一蹶不振，家族自然也不可能交给他打理。

好在大儿子王如龙也是人中翘楚，交给他也算放心。

就这样，王如龙顺利成为了王家的第二代家主。随着这三年来的经营，他这一支的势力越发强大，已经隐隐成为了王家正统。

令人意外的是，曾经离开王家的周东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是王如龙亲自派人请回，并担任家族长老。

这件事令家族中的人颇多感慨，都说王如龙是个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人，知道珍惜人才，知人善任，得到颇多好评。

只有偶尔有些经历过那些事的人们，隐隐觉得此事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为了自保，却也是缄口不言。

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人们也很快淡忘了王如虎、王英他们这一支，他们在家族中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弱。

而王孙，作为王如虎的儿子，也渐渐被人们遗忘，只能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在王家默默生存。

“所以，王贝不是咱们惹得起的。咱们现在自保都很难，在咱们翅膀还没有硬之前，只能忍气吞声了。”王孙叹道。

“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充满疑点，”方洛皱起了眉头，“听你的描述，王英哥哥算得上是个少年天才。他自然是聪明绝顶的，怎么可能是自己误食药材导致中毒？这说起来太荒唐了。”

“可是谁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别人下的毒。”王孙叹了口气。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为什么说是王贝干的？”

“因为，是哥哥告诉我的。”王孙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这才缓缓说道。

“王英哥哥？他不是已经……”

“没错，我哥哥确实已经痴呆了。但是，因为我常常去水月楼看他，偶尔也能听到他无意中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有一次，我听见他说，‘王贝，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虽然他口齿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听清了。当时我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听他说起过这句话。”

“这么说来，他还留有当时的记忆，然后无意中说了出来。”方洛沉思。

“正是因为听到了这句话，所以我开始默默搜集关于王贝的资料。当时，王贝是和我哥一起去参加凌风阁的考核。后来我哥因为测出了极品血脉而直接进入凌风阁，但王贝在那一次却落选了。王贝在那段时间后，开始频繁地和我哥接触，听老一辈的姑姑说，他们当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听起来，王贝仿佛是带有某种目的。”

“不错。我猜测，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出于嫉妒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开始有意识地接近我哥了。通过我这几年的观察，王贝这个人确实是无比阴险，如果说他是有计划地以朋友的身份骗我哥吃下那药材，是绝对有可能的。”王孙表情凝重。

“这么说来，王贝的疑点确实很大。”

“而且，当年的他才十一岁。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因为嫉妒，就能做出如此让人齿冷的事，实在是让人心寒。”

“嫉妒？”方洛沉吟了一阵，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说……”王孙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方洛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王家也很危险。难道这些年，他们都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王孙皱起眉头想了一阵子，说道：“我一向深居简出，所以很少会跟他们的人碰面，就算偶尔碰到，也是低眉顺眼，因此倒还算安稳。不过，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恐怕……”

“所以，咱们必须得想办法赶紧强大起来。哼，那个什么王贝，我一看就不是好人。以后见到他，你也别再那么畏畏缩缩的，我就不信了，我一个高玩，还扳不倒他？”

“方洛，我觉得你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也不知道你这到底是什么了。不过，我倒觉得，现在的你，挺对我的胃口的。”王孙真诚地道。

“是吗？”方洛哈哈一笑，赶紧转移话题，“哪里那里，不过是压抑久了，总要透口气。咱们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这么欺负。而且，到时候咱们要是进了凌风阁，会天天跟王贝碰面，我们要是不提前想好对策，到时候还不被他欺负到死？”

“说的也是，”王孙沉吟，“只是，咱们现在势单力薄，也没有什么好的修行法门，怎么样才能快速强大起来呢？”

“这个，就交给我吧！”方洛自信地说道，“看起来，是时候去好好练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