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探与合作

这一幕正是方洛想要看到的。

虽然来之前他还不太确定这些丹药能买多少钱，但目前看来，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看来这青玄前辈果然厉害啊。

方洛默默地放下茶杯，看着江皓月，嘴角噙了一丝笑意：“皓月公子果然识货，在下炼丹之术还未大成，炼出的丹药目前还仅限于一品，能跟大名鼎鼎的落月拍卖行合作，实属荣幸。”

在江皓月的示意下，邱叔此时正一个一个丹瓶地查看过去，每看一瓶，脸上的崇敬和惊叹就更深一分。

江皓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方公子小小年纪就能够成为一品炼丹师，实在是令人惊叹万分。公子所提供的丹药，恕在下孤陋寡闻，居然从未得见过，不知道师从何门何派，不知可否见告？”

这是很明显的试探。

任凭谁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拿着这么多丹药过来，都忍不住一些诧异甚至是怀疑。

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江皓月恢复了冷静和犀利。

二十多岁年纪就能够做到落月拍卖行的分店执事，这份能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对面这个少年，要么是能力非凡、天资聪颖的少年炼丹师，要么则是竞争对手派来刺探生意情报的间谍，对于这一点，江皓月格外谨慎。

拍卖行之间竞争激烈，在灵州城，最大的两家拍卖行就是东方拍卖行和落月拍卖行。

东方拍卖行是王家的产业，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尽管落月拍卖行遍布天苍国，但在这灵州城，却是隐隐被东方拍卖行压着一头。

江皓月作为落月拍卖行的执事，压力不可谓不小，他既期望能够结交到好的货源提供商，又怕对手派人来捣乱甚至刺探和抢夺自己这边的客源。

因而，江皓月一直是小心而谨慎的。

虽然两家拍卖行之间没有明面上的争斗，但暗地里的一些摩擦和竞争却是频频发生。

但毕竟生意还是要做，两家拍卖行实力也旗鼓相当，没有哪一家可以完全把另外一家给干掉，所以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尽管如此，两家之间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却是极其频繁的。

就在前不久，他还亲自查出了两起假冒货商而实则是东方拍卖行派来的生意间谍的事件。

所以，面前这位少年，如果果真是位天才炼丹师，那他绝对不能拱手让人，必须竭尽全力拉拢，这以后就是自己的摇钱树。

而如果他是东方拍卖行派来的生意间谍，他也必须要洞察一切，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这就是为什么江皓月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开始对方洛发起试探的原因。

可方洛哪里知道此时对方心里居然有这么多小九九。

他只知道，自己的丹药被认可了，而且看起来让对方很是震惊，那么应该能卖出不错的价钱，目前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放松和欢喜的状态，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漫不经心。

听见江皓月问自己师从何处，方洛倒是迟疑了一下。

毕竟对方的反应他是看在眼里的，看起来，这青玄丹道不同于一般的丹道，很是有些特别，那么自己的丹经和青玄丹道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告诉别人的好。

主意打定，他回答道：“皓月公子是问我的老师么？不知道是问哪一位，是小学老师呢、中学老师呢、还是大学老师呢？是语文老师呢、数学老师呢、还是英语老师呢？”

他故意这么胡搅蛮缠，一半是因为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答案，另一半则是恶趣味作怪，想看看这个优雅的皓月公子，听到这番不伦不类的对答，会作何反应。

江皓月沉吟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又说道：“看来方公子所学渊源深厚，技艺出众，倒是在下鲁莽了。在下所谓，乃是公子的丹道老师，不知可否见告？”

方洛回答道：“你是问教我制药炼丹的老师啊！嗨，早说嘛。她叫张小花。”

这张小花，乃是他的高中化学老师。化学嘛，总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说是制药炼丹，也无不妥。他这么一扯，倒也并没有撒谎。

江皓月又是一阵沉吟，然后不死心问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尊师名讳居然从未听闻。但毕竟名师出高徒，公子已经如此不凡，想必尊师更非常人。他日若有幸得见，必将好好瞻仰。只是不知，尊师是何品级、是否在丹师会中任职？”

方洛见他还在追问，只好继续顺着说下去：“张老师嘛，她是什么品级，这职称的话好像是高级教师吧。至于职位，她那时候是我们学校的教务处主任。”

江皓月听得云里雾里，只当是对方出身神秘，不肯如实相告，便也不再追问，但他心里的疑窦却并未消除。

一旁的王孙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他早就习惯了方洛的说话方式，倒也没有太过吃惊。

此时邱叔已经将那十来瓶丹药一一检查过了，都是一品丹药无疑，他朝着江皓月点了点头。

江皓月心中喜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分毫。

现在，他对于面前少年的身份还未打探清楚，而又实在舍不得放掉这条大鱼，心想只好先稳住对方，取得他的信任，再从长计议了。

于是他转而说道：“公子的这些丹药，共计十一瓶，是准备全数出售吗？”

这些丹药都是一品，方洛想着，如果自己好好练习，应该很快也能够炼制，便也不太心疼，于是说道：“是的。能卖多少钱？”

“大多数的一品丹药，每一枚售价都在一百两银子上下。当然了，根据丹药的效用，价格也会有差异。公子的这些丹药里面，其中的三花丹和百草丹效用特别，属于比较受欢迎的类型，价格就会更高。我建议，三花丹和百草丹进行拍卖，拍卖成功后，我们收取售价的一成作为佣金。而其他丹药，我们以市价进行收购，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方洛听他所说，心里盘算开来：他这十一瓶丹药，每一瓶两到三枚不等，共计二十七枚。其中三花丹三枚、百草丹三枚，其余丹药二十一枚。

排开三花丹和百草丹不算，其他的二十一枚丹药可以卖出两千一百两银子，而三花丹和百草丹进行拍卖，那么价值会更高。

这么一算下来，倒是不少钱呢。足够他去楼下挑选上好的功法和战技了。

见方洛沉默不语，江皓月倒也不急。

实际上，拍卖会收购和售出丹药的价格并不相等。就比如一品丹药，他们一般都是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进行收购，而售价则是一百两银子。

此时他直接用售价来收购方洛手里的一品丹药，几乎就是直接放弃了利润，他相信这个价格是绝对有吸引力的。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么做，当然还是想要给方洛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未来还有机会合作。

这个价格说出来之后，方洛还在默默盘算，王孙倒是先变了脸色。

“这么多钱啊！”王孙忍不住说了出来，“卖啊，赶紧卖啊方洛！”

王孙真是对不起他这名字，他实在是穷惯了，此时听到一百两一枚，他简直乐疯了。

方洛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低声道：“你给我淡定点！一点也不矜持。”

王孙被掐疼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再吭声。不过他眼里的兴奋却实在没法掩饰。

江皓月看得好笑，但王孙那少年心性的自然反应，却令他心里的警惕降低了几分，对方洛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这价格还算公道，”方洛故作老成地说道，“皓月公子既然亲自开口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这么办吧？至于三花丹和百草丹，要上拍卖会拍卖的话，却不知何时才能召开拍卖会？”

江皓月见他答应得如此轻松，也是松了口气。

他淡淡道：“两位来得正是时候，今晚就有一场拍卖会，不如两位留下来观摩一番如何？”

“哦？这么巧？看来，咱们今天得在这里吃晚饭了。”听到又有热闹可以看，王孙和方洛两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落月拍卖行作为灵州城中数一数二的拍卖行，这拍卖会确实是热闹非凡，一定不会令两位公子失望。”江皓月充满自信地说道。

合作方案商议已定，很快那高挑的美女就端了一个盘子上来，里面是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这是落月拍卖行的金卡，出售丹药的银子已经悉数存放在里面，可以在天苍国任意一家落月拍卖行消费或者提取现银。方公子以后就是我落月拍卖行的贵宾，但凡有任何需求，我们落月拍卖行都会尽力满足。当然，公子以后若有任何想要出手的货物，还望能够首先想到我们落月拍卖行。”

“这是自然，”方洛拿过落月金卡，淡淡道，“对了，我这些丹药比较特别，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要透露我的个人信息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炼丹者叫做丹丑吧。”

“这个请放心，绝对不会泄露公子的丝毫信息。”江皓月说道。

王孙好奇地问：“你干嘛给自己化名丹丑？也不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方洛笑道：“因为那些丹药长得很丑啊！”

王孙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