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鸣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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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下着小雨，我和秀秀在捕捉蜻蜓，几个精干社会人士询问我们刘宣的住址。

我见他们精神气和寻常人不同，身体强健，性格干爽，行动果断，不是寻常人。他们的形象和电视剧上演的便衣警察很是相似，我一下子提高了警觉，及时拉了拉秀秀的手，让她不要什么都说。刘宣他无论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无论他让母亲怎么不开心，他到底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

秀秀见我警觉的样子，以为是碰到了坏人，她用糯糯的声音说道：“秀秀不知道。”

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他对着秀秀说道：“秀秀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找刘宣叔叔有业务上的事情。”

这种明显对付小孩子的把戏在警匪片里已经演烂，我断定他们必然是便衣警察，父亲他这段时间能够赚了点钱，或许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无论他做了什么，哪怕他在外杀人了，他依然是我的父亲，那时候我并不懂疏不间亲的意思，可是那时候的我却是这样做的。

我不动声色地把秀秀挡在身后，挡住她直面这个领头的便衣警察的压力。他的气场很强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努力地回视着他，我想我是可以战胜他的，可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我并不想承认这点。遗憾的是我战胜不了他，失败的阴影在我的心头泛起了灰色。是的，从眼望着母亲被奶奶硬生生地逐走得那一刻，我没有一丝挽回的机会起，我的心头就注定了要被阴影萦绕。

“小朋友我们真的不是坏人，竟然你们不知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招呼了下他的手下，很快消失在我们的眼帘。我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见他们是真走了，我才拉着秀秀的手抄小道朝家里赶去。父亲今天正在家里的大厅午休，我要赶紧和他讲这个消息。

“鸣哥，他们是坏人吗？”

我一愣，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好人就一定是正气凛然，为国为民可以牺牲自己？坏人就是一肚子坏水，以杀人放火为乐？

无论一个在世人眼中看起来多坏的人，他的人性中也有可选的闪光。世人皆毁谤希特勒，殊不知德国人都在称赞他。希特勒身边的党卫队恶名昭彰，可是又有几个人知晓，他们刺杀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时候就是因为救助了几个落水的英国儿童而导致刺杀失败呢。同样在华夏又有几个人知晓，就是这伙党卫队靠着仅仅几平方公里的小城在二战时期，从鬼子手中救助了我华夏数十万的百姓。

故而，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问题时产生的分歧罢了。你是赢家，那么我就是坏人。同样的，我是赢家，那么你就是坏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这个道理了。

我笑着说：“对，他们是坏人。”

把一向弘扬正直，打击一切违法行为，维护人民利益的jingcha叔叔说成坏人，还是说给下一代的祖国花朵听，我感觉自己是在带坏下一代祖国花朵。

令我没有想到的，在我和秀秀匆匆离去的时候，一个拐弯的地方露出先前那个离去男人的身影。

他的手下问他，“头儿，我们跟踪两个小朋友干嘛。”

那头儿回道：“那男孩不简单，你不可以简单地把他当作小朋友来对付，否则铩羽而归的必然是我们。”

“那我们该做的是？”

头儿显然是经验丰富的人，他打开91卫星卫士查看这个小村庄的卫星云图，通过查看影像图他说道：“这个村要想离开，这里，这里，这里是必经之路。我们分头行动，我们几个跟踪那两个小孩。你们分成三队，埋伏在草丛里，随时准备抢人头。”

“抢人头”是他们的代名词，意思是忽然暴起制服住敌人。

“收到，头儿。”

很快，头儿身边就只剩下两个人，人少也让他们被我发现的机率大大的降低。他打了个手势，默不动声地跟踪着我和秀秀。一心赶回去的我，没有发现那头儿就吊在我的身后跟踪着我。也是，作为专业受过跟踪训练的人员，那时候的我还年幼，又如何能够发现得了。、

我让秀秀先回家，万一我的判断是真的，我还不想让她在这个单纯的年纪看到她所不该看到的东西。我忘记了我其实也并不比她大多少。

我跑进家里掀开爸爸的被子喊道：“查水表了。”

“什么查水表？”

爸爸昨晚迟回来，他正睡得香甜，我又喊道：“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关我什么事？”

“等等，你说什么！警察来了，难道光头被抓住了！”

他霍得跳了起来，站在床上，脸色很是恐惧。那时候的我，真想一巴掌给他扇过去。难怪他无能到只能打老婆，难怪他无法保护自己的老婆被奶奶硬生生地逐走。

我说道：“还不快从后窗跳走，穿过马路跑到山里，他们就难找了。”

“对！”

他已经慌乱如麻，颤颤巍巍地披上衣服，鞋子也来不及穿，越过后窗迈开脚丫子就朝着马路上跑去。

他还没跑多远，我就看到那头儿带着两个手下跟了过来。我心里暗道，不好。这家伙很厉害，自己都这么小心了，还是被他跟踪。他必然还有其他的能够抓住父亲的后手，我迈开脚步子想要去提醒父亲。万一他们在马路上提前设伏，那父亲这么一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小朋友，你去哪里？”

那头儿不动声色地挡在我的身前，我推解地说道：“我要去那边玩。”

我指的是父亲逃跑的方向，我要去提醒父亲。

“哦，那叔叔有些事要问你。”

那头儿人畜无害地笑了起来。

我做出一副贪玩的模样说：“我没空，我想去玩，我玩爽后再问我吧。”

我乘势就要绕过他，他伸手就来抓我，我自从被奶奶抓住无法和妈妈一起离开后，我就很怕被别人抓住手，为此我苦练着，好像只泥鳅从他的手上溜了出来。他惊异的目光望着我，我的这一招按照他后来的说法已经有了几分反擒拿招式的神韵。

我有些发怒地望着他说：“你这是逼我动手吗？”

那头儿一懵，一个小孩和成年人牛叉哄哄地说，你要逼我动手，这是什么概念。跟随头儿而来的两个小弟都不禁手掩着嘴，颇有些忍禁不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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