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四面开花

王珏在汽车上,此时此刻老实的如同一个可爱的孩子。杨子桢知道对方明显是在假装可怜,却依旧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王珏现在的身份实在太过高贵,甚至可以说是权倾大明,另一方面,这个还年纪轻轻的孩子,却拥有着连他都佩服不已的智慧。

车窗外,金国的俘虏们衣衫褴褛,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从他们身边隆隆开过的汽车还有坦克。他们比起这些经过的明军多出十倍,可却早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心思,金国在大明帝国的压力下连年增税,当地人也淡了从前那种追随效力的心思。

这些俘虏们经过连番失败,也都见识过或者听说过了明军坦克的厉害,现在看着这些突击炮还有坦克在他们的眼前开过,心中满是忌惮。别说只是让他们靠边让路,就算对方真的开火杀俘,这些已经破胆的金军也只敢调头逃跑,根本兴不起反抗的想法来。

不过这些拥挤在道路上,与明军争道的俘虏还有百姓难民,也确实影响了明军的推进速度。王珏一心想着要去新台子前线,亲自视察一下禁卫军的攻击,可是现在他的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让王珏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杨子桢倒是无所谓,他是巴不得王珏速度慢下来,等着前线打完了仗,再让王珏过去。可是眼看着汽车在不停的前进着,他也知道即便速度再慢,天黑之前也能到达新台子了。

“这样看来,我们天黑之前,是无法带领部队冲到清水台去了。”王珏从怀里掏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杨子桢说道:“坦克是不能夜战的,我军兵力也确实需要小心提防金*队趁夜反扑……这样吧!让通信骑兵去前线传信,让他们原地开始布防,我们过去加强他们的防线,先等一晚上,再做打算!”

不是王珏不想继续进攻了,而是时间上来看,现在继续冒险向奉天方向攻击,很容易遭到金*队的乘势反扑。夜战之中明军的装备优势发挥不出来,只能让人数上占优的金军占尽便宜。

王珏有的时候是很喜欢冒险,脑子里也装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点子。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盲目的剑走偏锋,也不代表他喜好赌徒式的决策。相反他曾经反复的告诫杨子桢,如果在有条件的时候,务必做到小心谨慎,周全细致的拟定作战计划——孙子兵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以正合,以奇胜嘛。

就在王珏千辛万苦赶往前线,发现前进太过困难进而准备放弃当天的攻击态势,转入防御的时候,明军的其他部队依旧还在依照拼命的向前攻击着。这些明军部队打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速推进,沿着公路铁路一口气把金军分割包围,逐个歼灭掉了。

首先,就是在铁岭城内负隅顽抗的金国宰相叶赫郝兰,这个老爷子倔强的放弃了投降的机会,率领部队与包围他的明军死战到底。他身边仅剩下不足五百名士兵,也没有在巷战中分散开来,被明军集中包围在了一起,很快这支部队就被彻底歼灭掉了。

当明军的士兵冲进叶赫郝兰所在的县衙之内的时候,他却坐在县衙的主官办公室内,并没有自杀也没有逃跑。这位唆使自己手下为金国流干最后一滴鲜血的金国宰相,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自杀的打算,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做了大明帝国新军的俘虏。

于是在一片欢腾之中,王珏组建的新军破了他们俘虏敌军的级别记录:他们抓住了他们成军以来敌军最高官衔的一个敌人高官——叛军的所谓宰相。

相比之下,向开原方向攻击的新军第2装甲师,就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战绩了。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金*队成建制的抵抗,甚至连团级规模的守军都没有撞上过,就直接用行军的速度冲进了开原市内。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第2装甲师的前锋部队就已经在开原城内驻扎下来,数十年的时间里,开原这座城市第一次升起了象征着大明的帝国王旗。

因为明军攻陷开原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辽河防线上游地段上的金国守军,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他们在庆云堡还有业民以及通江口等地被明军切断了后路,自知无法脱身的他们,直接选择了投降……

所以第2装甲师虽然没有如同攻击铁岭的部队那样俘虏到了大鱼,却创造了开战以来明军单次俘虏敌军人数最多的记录——整整9万金*队向他们投降,一天后这个数字膨胀到了11万。

当然,在王珏原本的计划之中,也就是铁钳计划之中,明军的主攻方向,并非是向东或者向北,而是向南迂回至奉天。朱牧要求他夺回奉天,这是整个作战的最核心目标,至于说灭亡金国……王珏认为那只是夺回奉天城之后,附加的一部分福利罢了。

这个时候悲催的叶赫郝连忙碌了整整一天之后,灰头土脸的又返回了奉天城城内……这个可怜的金国皇帝发现自己来回忙活了一天,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做成……他把南下的金国主力又调回到了奉天以北,接着北上刚刚走到清水台,又被迫取消计划再原路返回奉天——这一天,除了让自己的部队来回奔波浪费了士气体力之外,他的指挥毫无作为。

不过,在耽搁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时间后,叶赫郝连也最终拿出了自己的决策——他决心在奉天打一场迟缓战役,掩护他的主力部队绕路退往吉林。放弃已经到手的大好河山,重新逃回兴安岭的白山黑水之中,如同多年前的祖宗们一样,和大明帝国比拼耐力去!

他有信心,只要熬过了二十年,大明帝国的皇帝大臣换了一批,就又会退化到原本那样老态龙钟的状态,变成任人宰割的迂腐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