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攻打俄城
天色半黑,远东广袤的林海雪原白茫茫一片,万籁俱寂,能听到的声音,只有白桦林上的积雪“砰”的落地声,还有张作霖、孙烈臣、汤玉麟带着两千五百名“胡匪”在雪地中“沙沙”前进的脚步声。按照曾纪泽的战略部署,他们接到秘密国内的电报,要连夜血洗尼古拉耶夫斯克城,攻下城里的警察局,炸毁俄军的火药库,让俄国佬恼羞成怒,先对中国宣战。
尼古拉耶夫斯克城,就是中国清朝时期的“庙街”,位于黑龙江出海口的港口城市,临近鄂霍次克海,是远东区的最大港口城市,各路商贩云集。早在1850年8月13日,俄国人尼古拉耶夫斯基就在当地开设尼古拉耶夫斯基驿站,为沙俄军队提供邮政服务,其后,俄国在当地扩大殖民统治,兴建了教堂、警察局、赌场、金库、火药库等,并改名尼古拉耶夫斯克城,驻扎了一万俄军,是俄国此时的远东首府,张作霖他们要血洗这座城,还要全身而退,难度可想而知。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公路、田野、河流、房舍、树林,使很多目标和行人都显得模糊了。戴黑色貂皮帽的张作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田七凤就在他旁边。张作霖强调了好几遍,“打俄国老毛子不是闹着玩的,女人最好别跟着凑热闹。”但田七凤死活要跟着,张作霖掏出一把毛瑟枪,扔给她,把一个黄色的大南瓜放在百步之外,“你要是打中了,我就带你去。”田七凤二话没说,把一个红苹果放在大南瓜上面。“砰”的一枪,就打烂了苹果,张作霖无话可说。
在没膝深的雪地里行走,本来就很累人。加上夜黑风大。他们还全副武装,机关枪、过山炮都很重。走着走着,这支队伍累得喘不过气来。孙烈臣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张作霖,问道:“大哥。我们走了多久?还有多远能到城里?”
张作霖掏出曾纪泽送给他的金色怀表,打开盖子,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他对孙烈臣说:“妈勒个巴子,三个时辰了,我们才走了二十里地。还有三四里地左右,叫兄弟们加快步子,要是天亮才赶到城里,被老毛子发现。那就不好办了。”
孙烈臣看见前面有一片倒伏的白桦树,喘着粗气建议说:“大哥,时间来得及,兄弟们都走了三个时辰,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我们都饿了,实在走不动了。”
张作霖看了看田七凤,她也是气喘吁吁,看身后的队伍,都累得东倒西歪,便下了一道命令:“停止前进,吃点东西,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说完,张作霖自己直奔倒地的白桦树,田七凤用袖子拨掉了上面的积雪,他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树干上,从口袋里掏出半个被压扁的烧饼啃起来。刚啃第一口,就觉得这冻过的烧饼,实在太干太硬,在嘴里嚼了半天也难下咽,田七凤弯腰撅起屁股,到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张作霖的嘴里,张作霖感觉好多了。
田七凤抓雪的时候,翘得老高,屁股正对着张作霖,他内心一股燥热,很想上去摸一把,但一下子脑海中又浮想起妻子赵春桂,把口水咽到了肚子里。
孙烈臣、汤玉麟他们也原地休息,填饱了肚子。张作霖拿着怀表看时间,一到二十分钟,马上命令队伍重新出发。这时,汤玉麟拿着一双筒军用望远镜,跑过来报告:“大哥,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张作霖喊了一声:“隐蔽,做好战斗准备!”所有的人当即都趴在了雪地上,东倒西歪的树干成为了天然的掩体,他们趴在雪地上,架起了机枪,有的人把步枪的枪栓都拉好了,这支队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远东地区冬天的白桦林,光秃秃的,无遮无拦,视野开阔,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张作霖接过汤玉麟手中的望远镜,趴在树干上仔细地观察着森林里的动静,问汤玉麟:“来人在哪个方向?来了多少人?”
汤玉麟说:“是西北方向。”
张作霖把望远镜转向西北,那里果然有一队人马,朝尼古拉耶夫斯克城走去,一百多号人,看样子是商贩,马车上满是货物。等他们走近了一点,张作霖把望远镜扔给汤玉麟,冷静地回头对孙烈臣说:“在西北方向,有一百多个中国鱼贩子正在朝这个方向过来,做好战斗准备,把他们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
孙烈臣听到张作霖的命令,把狙击步枪架在了树干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人走近了,孙烈臣问张作霖:“大哥,你怎么知道来的人我们中国人?”
张作霖道:“妈勒个巴子,他们的脑袋后面还有辫子呢。”
虽然大汉帝国已经下令剪辫子,但东北地区确实还有很多满人没有剪辫子。
孙烈臣点点头,带着一百多个兄弟跑过去,树林里响起了一阵推动枪栓的哐啷声。孙烈臣把他们带到张作霖等人的面前。他们果然是一些中国的鱼贩子,要连夜送新鲜的大马哈鱼和长白山的野人参到沙俄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的府上。
汤玉麟朝那些人喊:“统统不许动,只准一个人走过来。”
一个领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张作霖大声地冲着他问:“妈勒个巴子,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三更半夜的。”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叫赵四,獐头鼠目,身上还有一股鱼腥味,跑过来点头哈腰,对张作霖说:“这位爷,我们要给阿穆尔省的总督府送新鲜的大马哈鱼,这是他的夫人最爱吃的。还望大爷行个方便,俄国人不好惹。要是我们送去晚了,他们的管家就赖账不给钱了。”
张作霖一听,大喜,心生一擒贼先擒王之计,他朝赵四脸上“呸”了一口唾沫,道:“妈勒个巴子,少拿俄国佬来压我,在东北的地盘,我们中国人说了算。俄国佬的末日就要到了,你要想活命,就乖乖听老子的吩咐。”
赵四一看张作霖的队伍,黑压压一片,机关枪、过山炮等武器都有,知道不是小毛匪,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张作霖命令手下的兄弟把赵四的一百多人都捆绑起来,自己和孙烈臣他们换上商贩的衣服,让赵四领路,一行人到了尼古拉耶夫斯克城的西门,一个中尉军官带着守城的十来个俄国士兵,走过来检查张作霖他们有没有携带武器,还有货物。
张作霖站在赵四的身后,袖子里藏着枪,枪口对准了赵四的脑袋。张作霖偷瞄了一眼城里,除了不时走过的十人一组的巡逻队,还到处有背着步枪的流动哨兵在走来走去。
赵四递给中尉军官货单和通行证,中尉军官接过来一看,一脸严肃,盘查了除张作霖和赵四以外的人,搜了半天身,没发现武器,却还不让他们进城,还要派士兵过来搜赵四的身和张作霖的身,并要求打开马车检查里面的货物。
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田七凤他们就躲在马车里,张作霖怕他们和自己暴露目标,于是把枪口对准那个俄国上尉,正想开枪击毙他,然后带人杀进城去,只见赵四掏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那中尉军官的手里,贿赂他们,然后用俄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中尉军官接过银票,这才面露微笑,挥手放行所有人和马车。
张作霖和孙烈臣他们混进城,迅速取出大马哈鱼肚子里藏好的匕首和手枪,先用匕首神不知鬼不觉把西门的十几个守城的俄国佬给干掉了,然后派人换上他们的衣服,将如饿虎一样的两千多兄弟全部放进城中。
张作霖将队伍分成三队,一千人攻打警察局,一千人攻打火药库,还有五百人跟着他直捣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这个刽子手总督的府邸,这些俄国刽子手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
张作霖将队伍分成三队,孙烈臣带领一千兄弟攻打警察局,汤玉麟带着一千兄弟攻打火药库,还有五百兄弟跟着他和田七凤,直捣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的总督府邸。他们跟着赵四迅速混进了总督府,格里布斯基还在搂着新娶的小老婆睡得香甜。总督府没有异样,附近也没有多少俄国军队。
格里布斯基的总督府,从建筑形状来看,像是坚固的碉堡,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碉楼。大门外挖了一条战壕和交通沟,战壕被厚厚积雪覆盖,前面竖着几排木桩,拉着带刺的铁丝。
一百多人跟着赵四从后门进了总督府,张作霖举起双筒军事望远镜向巡楼里探望,很快就发现一位端着步枪的俄国士兵,朝张作霖们这个方向东张西望,伸长了脖子向一旁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似的。
张作霖心里很忐忑,糟糕,难道我们被他发现了于是马上低声吩咐田七凤,“瞄准他!我一说开枪,你马上就干掉他!
田七凤举着枪,黑乎乎的枪口瞄准那个俄兵的脑袋,非常平静地回答张作霖:“明白,我随时可以一枪崩了他!”
那个俄国哨兵最终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把枪背在背上,离开了。张作霖心跳不禁又骤然加速,在望远镜里看到哨兵怎么把枪背到背上去了,而且也没有大呼小叫,知道自己多心了,那哨兵压根没有发现潜伏在总督府附近雪地里的他们。
就在这时,总督府后门方向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张作霖猛地站了起来。道:“兄弟们,看来从后面突袭的兄弟得手了,抄了俄军的后路,我们也攻进去。活捉格里布斯基。”
张作霖拿着毛瑟枪。带人向总督府大门方向跑去,跑出大约一百米。突然听见田七凤一声尖叫:“雨亭大哥,快趴下,前面有俄国兵!”随着她的喊声,张作霖他们集体趴在了雪地上。过山炮和机枪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刚才那位在碉楼上的哨兵,看到雪地里似乎有人,四五十个端着步枪的俄国兵打开了大门,跑步出来察看碉楼上刚才看到的异样。
“砰!”没等张作霖下命令,田七凤手中的毛瑟枪率先开了火,随着枪响,跑在最前面的那名俄国中尉。身体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只见他的膝盖一弯,身体猛地向一旁歪倒下去,他的前额头中枪。瞬间毙命。一枪命中,田七凤异常冷静地瞄准了新的目标,继续开枪射击,“砰!砰!”两声枪响,前面两个倒霉的俄国兵又应声倒地,胸部中枪,血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之上。
“兄弟们,给我打这些该死的俄国鬼子!”张作霖发出愤怒的吼声,回头朝身后的兄弟们喊,边射击边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过山炮随即发射,愤怒的炮弹呼啸着炸毁了总督府正门的两处碉楼,巨大的爆炸声划破了尼古拉耶夫斯克夜空的宁静。马克沁机枪也“突突突”响起,密集的子弹将出来查探的几十个俄军瞬间扫倒。
张作霖猛地扣动了扳机,向前方的俄军猛烈开火,他的手下也跟着他冲进总督府,和守卫总督府的俄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机枪手也随即赶到,冲着对面的俄军就是一通乱射,枪膛里的三百多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
俄军和张作霖们间隔就十几米,人也比较击中,所以张作霖他们这种猛烈射击,效果很好,俄军像靶子一样,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然后一声不吭仰面倒地。
这样的交火对射持续了十分钟,张作霖一枪打倒了一个离他比较近的中尉队长,这让俄国兵们一时间乱了阵脚。但阿穆尔省是军管省,守卫总督府的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俄国陆军中的佼佼者,立即趴在地上反击,他们的火力也很猛,把张作霖们压制得无法前进。从后门进攻的兄弟,这时也跟总督府的俄军在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