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节 难以承受的打击

李怀风挖着鼻孔：“是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波多叶集的脑子一片混乱。

吴沁园当初对他说的关于李怀风的事情，就空荡荡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

此人不仅相貌堂堂，而且善于沉思修养极高，善于沉思修养极高，修养极高，极高，高……。

李怀风挖着鼻孔盯着他看。

他通晓古代礼法，举止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举止间雍容华贵、气度不凡，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气度不凡，不凡，凡……。

李怀风皱着眉，小拇指轻松地一弹，从鼻孔里挖出来的，指尖上的黑色结痂被潇洒地弹飞：“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的棋风极为睿智古朴，是千载难逢的少年俊杰，睿智古朴，是千载难逢的少年俊杰，千载难逢的少年俊杰，少年俊杰，俊杰，杰……。

李怀风撸起袖管，在旁边的一个鱼缸里晃动自己的手指，一边对着波多叶集道：“这个家伙似乎傻掉了，你们看，怎么说他都没反应。”

旁边杜宫锋凑过来：“不会吧？我看看？唉？真的眼睛直勾勾的没有反应了，你们来看？呵呵，被李怀风是李怀风的这个残酷的事实打击的失去反应了呢！”

栾赢翻翻白眼：“李怀风是李怀风，晕，这还是个残酷的事实……。”

李怀风道：“我是不是很厉害？”

栾赢和杜宫锋一起脸变长牙齿变尖：“根本就不是夸你！别臭美！”

波多叶集看着李怀风的大脑袋凑近了自己：“喂！你好吗！？”转身问赵小田：“他不会是来讹人的吧？假装自己痴呆了，然后让我们掏医药费什么的？”

赵小田摆摆手：“呃……应该不会。”

旁边自己的护卫生田小次郎也紧张地摇晃着他：“少爷，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少爷？请振作一点啊！”

然后悲壮地怒喝：“你们对我们少爷做了什么！？”

栾赢感觉这事儿可笑：“没做什么，我们只是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而已。”

“喂！”李怀风愤怒地道：“栾赢！这句可不是夸我，我知道了！”

栾赢翻翻白眼，一把板过生田小次郎的肩膀道：“你看看，我们这么了解他，有时候都被他折磨的恨不得自己出去死几次，何况你家少爷刚认识他呢。”

生田小次郎抹着眼泪：“太可怕了，什么都不做，就能把人打击成这样。”

藤堂八舍凑近了仔细地看着波多叶集：“波多少爷？波多少爷？”

波多叶集慢慢从迷惘中清醒过来，看到李怀风已经走去一边上和栾赢聊天。

栾赢坐在一个水池旁边，用一根简易的鱼竿钓鱼。李怀风流着口水道：“晚上吃鱼啊？”

栾赢看了看李怀风：“人家这是观赏鱼，我闲着无聊，钓着玩的。”

李怀风失望地道：“都不能吃，那你钓它干啥……。”

“你别天天就记着吃行吗？你给人吓的脑萎缩了，不去关心一下啊？”

“我觉得，这个鱼除了观赏之外，吃起来应该味道也不错。”

“这是观赏鱼！你给我好好听人说话！”

“我就是觉得……。”

波多叶集感觉自己被雷辟中了，这样的李怀风，这样没有修养，没有城府，没有气质，没有智慧……甚至接近于没脑子的人，怎么可能是围棋大师！？怎么可能帮助自己的家族度过这个劫难！？

吴沁园大师，堂堂棋仙，竟然真的用这种方式将我推给一个野蛮人吗！？

波多叶集自己都不知道，遭受巨大打击的自己，此刻因为忧心自己的家族，眼里蓄满了失望的泪水。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表情悲恸，几乎万念俱灰。

藤堂八舍碰了碰波多叶集：“波多少爷？波多少爷？你还好吧？”

波多叶集慢慢地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不，不好，糟透了。”

藤堂八舍疑惑地问：“你苦心寻找李先生，现在终于找到了，为何又是这样的表情啊？”

波多叶集都感觉自己可笑，实在太可笑了，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竟然相信了吴沁园推诿的谎言，竟然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打听李怀风的下落，竟然会在心里提前就给李怀风摆到了一个神坛一样的高度，然后在心里顶礼膜拜。

可是，看看眼前这货，这尼玛就是个农村玩泥巴的半大孩子啊！靠他去和林秀绯十段棋战！？他会尿裤子的吧！？

波多叶集失落地转过身：“藤堂叔叔，我原以为，李怀风就是吴沁园老先生说的那个围棋天才。现在看来，是我被骗了。”

藤堂八舍苦笑摇头：“我和李先生接触了几天，我也不觉得他是个会下棋的人。但是我感觉，如果说他会下棋，而且很厉害的话，我也不会恨意外。”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藤堂八舍道：“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觉吧。你要不要和李怀风聊几句了？”

波多叶集走了几步，走到李怀风跟前抱拳拱手：“李先生。”

李怀风撅着屁股，头冲着池塘，扭过头来压着嗓子道：“嘘，要上钩了。”

波多叶集惨然一笑：“李先生，您在这里看吧，我先走一步，是来告辞的。”

李怀风一听，立刻转过身站直了身体，意外地道：“你这就走了？我以为你晚上要在这里吃饭的。”

波多叶集勉强地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也好。”

波多叶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棋战在即，自己家族的命运完全握在自己手里，可是自己这些天来，都做了些什么！？

到处去求人，所有的围棋大家都不愿意和自己为伍，代替自己的家族出战；最后不得已，才去吴沁园那里死磨硬泡，结果竟然被他一席谎言骗的，围着个傻小子团团转！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波多家败了！波多家败了啊！

藤堂八舍感觉情况不对，赶紧追了出来，拉住失魂落魄的波多叶集：“波多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波多叶集看着藤堂八舍，沮丧地道：“棋战日子已经临近，我该花的钱花了，该走的门路走了，该求的人求，该拜的山门我是转着圈儿地去磕头作揖！可是……。”他的手在抖：“为何我波多家就没有一条生路呢！？恩！？”

波多叶集越说越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是此路不通，为什么我走向何方都是死路一条，啊！？而诸如黑崎龙二、斋藤笑三之徒就可以掌控大局，决定别人的兴衰存亡呢！？难道我波多家，注定就该被人吞并！？”

藤堂八舍叹了口气：“波多少爷，华夏国有句古诗，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意思是说，山水的尽头，人人都会感觉前方已经没有出路，但是事实往往是带着希望，在柳暗花明之后，就会发现新的广阔天地。你是波多家的长子，你父亲病危，家族重担全在你一人肩上。这段时间你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一些老家伙都夸赞你有担当，有勇气，而且有骨气。一时的灰心丧志谁都有过，但是千万不能真的自暴自弃啊。”

波多叶集擦了擦眼角，恭恭敬敬地向藤堂八舍施礼，然后道：“藤堂叔叔，自从惹了斋藤笑三，人人看我波多都是天大的麻烦，只有您和少数的长辈没有对我敬而远之，这份不离不弃的情谊和义气，波多家族感激不尽。”

藤堂八舍道：“唉，你说这些干什么？现在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你还有赢的可能的。”

波多叶集摇摇头：“我累了，时间已经临近。在日本，能够和十段过招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我都找到了，也都失败了。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代替我们波多家出战。”

藤堂八舍转过身，看着在李怀风看栾赢钓鱼的李怀风：“难道他真的会下棋？”

藤堂八舍一把拉住波多叶集，坚定地道：“不管怎么说，你辛辛苦苦地知道了自己要找谁，现在又辛辛苦苦地找到了，不问问他，你甘心吗？”

波多叶集指着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河水里摸鱼的李怀风：“就他这个样子，说他能挑战十段大神，你相信吗？！”

藤堂八舍笑了：“我相信。”

一间和室里，波多叶集和李怀风相向而坐，藤堂八舍坐在边上陪着二位。

藤堂静音温和地走进来，给每个人都沏茶，之后坐在不远处整理茶具。

藤堂八舍陪着笑道：“呃，李先生，波多公子，既然二位都很喜欢围棋博弈之乐，今天不妨我们以棋会友，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多多切磋钻研，岂不是美事一件？”

又特地对李怀风道：“李先生，这里有一副残局，我和波多公子钻研了许久，也未能肯定这是不是一个死局，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和和波多公子续下这个残局，看看是否能够破解，可好？”

“哦？”李怀风皱着眉：“好啊，本身我也是喜欢下棋的风雅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