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老天是盟友
1941年的春天体现出了它的与众不同：去冬并没有39年那个冬天那样冷，但春天的气息似乎迟迟不愿降临苏联的土地——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平原上，都已经是四月中旬积雪却都还没有完全融化。
上千年的战争证明俄罗斯的冬天是不适合进行大的军事行动的，但寒冷在俄罗斯并不是最糟糕的天气，在这片土地上让人抓狂的泥泞季节才是最让人讨厌的时候。
林俊知道41年的春天雪会融化的特别晚，冬天却降临的特别的早——在苏联行军打仗，称职的统帅得先去问问气象专家的意见。
历史的进程让希特勒选择在41年进攻苏联，显然老天爷就在和他过去不去，没给德国足够的时间——要是换成40年或42年，至少德军能少过几天烂泥坑里打滚和冰天雪地里跋涉的日子。
在苏联东部的泥泞季节里行军打仗简直就是噩梦，季节性泛滥的洪水加上泥浆翻腾的道路，就算是步骑兵部队都会步履维艰，机械化部队基本寸步难行。苏联讲究的是大规模纵深推进，希特勒要的是闪电战，要想一开始就给对手最大的打击，双方都得老老实实的等着初夏的到来。
相对德国，苏联还是有些优势的，至少军队这么多年都是在这样的季节循环里过来的，适应性比习惯了德国本土气候和阳光灿烂的法国战线的德军强得多。德国人部署在波兰东部的驻军去年倒是尝到了一点东欧泥泞的滋味，窝在驻地和城市不出来都感觉到了烂泥的可怕，希特勒不可能会在土地变得足够坚实前就大举进攻。
天气给了苏联机会，林俊知道今年东欧大地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泥泞——六月下旬，就是在六月中旬那些道路都还是“一塌糊涂”。
6月22号，林俊不会等到这一天的到来，至少波兰的道路情况会比乌克兰的好一些。德军不会在六月中旬之前发起全面进攻，除非他们愿意陷在烂泥里同驻守在坚固、干燥工事里的红军展开大战。
原定的进攻时间是在五月，这也是把季节性因素考虑进去的结果，但看目前的情况，这个时间需要往后推：糟糕的天气就是红军的盟友，斯大林已经问过林俊的意思——最晚在6月15日之前，红军将向西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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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德萨机场，林俊站在高高的塔台上注视西方，出击机群即将抵达。
远远的听见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塔台已经同波雷宁的机群取得联系，轰炸机一架接一架的降落在跑道上，一会之后两侧巨大的停机坪上就停满了DB-3轰炸机。护航的拉格机群已经飞远，它们的机场在几十公里之外，天上只有几架刚才起飞担任巡逻任务的战斗机继续在盘旋。
林俊走下塔台，一身飞行服的波雷宁夹着航图册快步走过来，在林俊身前“啪”的一个立正：“元帅同志，突袭机群圆满完成任务，目标基本被摧毁。”
林俊回礼后紧紧地握了握部下的手：“干的好！”转头对附近正走下飞机的飞行员们高声喊：“干得好，同志们！苏维埃祖国为你们敢到骄傲！”
机场上响起震天的“乌拉”欢呼声，一阵接一阵。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初步的统计情况。”波雷宁没进作战室就打开了自己的航图册，上面标注了多个红色的点点叉叉。
林俊也急于知道空袭的效果，点了点头。
“12家炼油厂完全被摧毁，其它目标的毁伤率接近百分之四十。”
“德国佬要没油了！”林俊很高兴——今天边境上的地面进攻也很顺利，两个主力师在两个小时内就打垮了两个罗马尼亚边防团，拔掉了罗马尼亚在普鲁特河上的两个重要渡口要塞；在乌克兰方向，边防军占领了东喀尔巴阡山上的几个罗马尼亚哨所，遏住了三处山口通道。
这时古谢夫跑过来：“元帅同志，基什尼奥夫电话，南部机场来的。”
“我猜是摩尔达维亚的那些俯冲轰炸机还想去油田区一趟。”边往通讯室走边和身边的波雷宁说。
果然，电话是那个波尔宾团长来的：他的轰炸团和护航战斗机正在做再次出击的准备，请求对那些分散的目标再次攻击，乘着德国空军还来不及进驻油田区和罗马尼亚人忙着灭火的功夫再给它们狠狠一击！
“你还有多少飞机？还需要多久才能出动？”
“元帅同志，我团78架俯冲轰炸机可以在一小时内做好准备，护航的拉格有一个团。再让我去一趟，保证再报销罗马尼亚人两百个以上的油井！”
电话里的波尔宾信心十足，林俊在这头也对这位苏联空军历史上的俯冲轰炸机最杰出指挥员有足够的信心！
“批准了，有什么炸什么，但要注意，告诉你的人，不要找那些罗马尼亚工人的麻烦！”
“是，元帅同志！只炸建筑不炸人！”
“完成任务立刻返航，不要和敌人的空军过多纠缠。”
在做完指示后林俊挂了电话，“天黑前罗马尼亚的油井还得少个两百，让希特勒去头疼吧！”
原有计划里就有二次出击的准备，但首要目标炼油厂已经被彻底摧毁，永不着太大规模的出击，由高速的彼-2再次出击是最稳妥、也是最高效的方法。
“波雷宁，你认为今天的大打击强度够了吗？”
“如果只是针对罗马尼亚的石油工业，我们已经完全达到预期目标。如果是整个罗马尼亚…….”波雷宁没有往下说：罗马尼亚只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而已。
“按照原有计划，部队立刻准备做转场的准备，明天从北部调过来的部队前往那些选定的基地。”既然目标已经达到，而大战在即，要充实主要方向的突击力量，这都是原来就计划好的。
一个小时候，林俊向莫斯科通报了突袭的初步统计结果，斯大林非常满意。
“安德烈，尽早返回莫斯科，最高统帅部就要组建，需要你来参与制定作战计划。”
“是，斯大林同志，明天我就返回莫斯科。斯大林同志，要让边境上的部队做好准备，防止德国人的报复。”
“里宾特洛夫已经向我们提出了抗议，不去理他。”
“好的，斯大林同志，明天我再向您做详细汇报。”
波尔宾的部队在中午11点就做好了再次起飞的准备，全团和护航的战斗机部队从三个机场腾空而起，爬升至4000高度直扑罗马尼亚。
这次就没像上午突袭时的一番风顺，一过边境就遭遇罗马尼亚战斗机的拦截。护航的拉格在短时间内就驱散了前来拦截的二十几架P.11战斗机，击落对手八架，自身毫无损失。一个小时后机群抵达普罗耶什蒂上空，再一轮的俯冲轰炸降临在罗马尼亚人头上。
波尔宾指挥机群降低了飞行高度，德国人的防空高炮部队不可能有效的防卫广袤的油井区，没有必要从高空发起进攻，1500米的高度足以，摧毁效率更高，速度也快——要赶在南部机场的德国空军抵达这一区域前完成任务。
罗马尼亚油田工人已经被组织起来，正在地面上组织力量灭火。一见苏联人的轰炸机又来了，工人们可不愿意在井架附近挨炸，全跑到旷野里隐蔽。
飞行员们已经被明确的告知只炸设施不对人，根本没理会下面的人群，“大风车”再次发动，旋转着收割战果，剧烈的爆炸点燃一个又一个大火柱。20分钟之后所有轰炸机投弹完毕，波尔宾发出了返航的命令。
当所有飞机抵达4000米的巡航高度时，护航战斗机报告：5点钟方向发现敌机群。
“我是波尔宾，不要和敌机纠缠，编队加速至时速550，甩掉它，返航！”所有飞机还有足够的燃油，可以加大油门摆脱。后面的罗马尼亚“黄头雪茄”最高速度也就是500多点，只要不做纠缠就拿自己没办法：把这些宝贵的飞机和飞行员安全带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罗马尼亚人敢跟来，到了边境附近就是那些拉格的天下，波尔宾并不会阻止战斗机部队增加些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