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弑主

宇文搏挥手令本部军马退了开去,心道:“你们两兄弟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锦宫城本将军岂不是唾手可得,又可立下奇功一件”。

贺雄和贺英象两只斗急了眼的公鸡,狠狠的盯着对方,各自举起了手中长枪,两人手下的”飞熊军“和“飞鹰军“也纷纷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这时锦宫城城楼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并有金铁交鸣、喝斥打斗之声,贺英听了,眼望城楼,眼中露出期冀之色.

不一刻城楼上传来数声锣响,面色紧张的贺雄顿时胸有成竹,满脸得意起来。

贺英心存万一,冲着城楼大吼一声:“贺福大哥何在!”

贺福是”镇西候“府总管,贺英囚禁贺进和贺雄后,委以重任,统领贺进亲军“飞豹军”.此次贺英出城去会符天均,参加天下邪派人物的“欢喜大会”,意图联络江湖势力,以有更大作为,实现其更大的野心,便将锦宫城防务交与贺福。却没想到贺雄却借机翻盘,将锦宫城控于掌中.贺英怎肯善罢干休,派心腹潜入城中,和母亲和贺福约好,由贺英向贺雄在城下叫阵,贺福率死士夺下城门,一举重新夺回锦宫城。

他连叫三声,城楼上却毫无声息.

贺雄冷笑道:“贺英,你死了心罢,还在做你的黄梁美梦!”

举起手中银枪朝城楼上一挥.

城楼上鼓声大作,数千军士忽的齐声呐喊,远远的只见数十个彪形大汉,押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到了城楼堞口边.

贺英见了那被缚着的一男一女,顿时如斗败了的公鸡,半晌作声不得.

那城楼上被绑着的一男一女,正是贺英的生母和贺福.

贺雄朗声道:“贺英,你母和贺福勾搭成奸,谋害父候,今又欲与你勾结,妄图将锦宫城献与北军,贺英!你这等衣冠禽兽行径,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你……”,贺英指着贺雄,浑身直打抖索,再也说不出一名话来。

贺雄喝道:“如此毒妇恶仆,不杀之,天地难容!”

将手用力朝向下一挥,城楼上两道刀光一闪,两颗人头给抛下城来.

贺英悲叫一声,竟喷出一口黑血来,差一点栽下马来。

他怒叫一声,便策马向贺雄冲杀过去.

忽然一将从身后冲出,赶了上来,大声叫道:“贺英公子,‘杀鸡焉用牛刀’,看俺李忠为公子报杀母之仇!”

李忠骤马冲到贺英身侧,忽的回身一剑,将贺英刺了个透心凉!

贺英连遭打击,心神不宁,那料到得力部下会突然反戈一击,躲闪不及,给李忠刺中要害,眼见已活不成。

李忠一击得手,打马向贺雄那边跑去。

贺英师承“峨眉派”长老雷积奇,武功已有相当火候,将手中长枪向李忠掷去。

他使尽了全身之力,长枪又急又快,瞬息间已飞到了李忠背心!

李忠那里还躲得开这索命一枪,紧贴在马背上,吓得魂飞魄散。

贺雄拍马赶到,一枪挑出,将贺英的长枪挑飞出去。

贺英喝道:“李忠,我待你不薄,为何如何对我!”

李忠冷冷的道:“二公子,大公子早知你狼子野心,因此安排我到你‘飞鹰军’……”

贺英狂笑道:“好,好!贺雄,你果然心机深沉,早有谋算,是我贺英低估你了!”

将插在身上的剑拔了出来,向贺雄扔了过去。

他这一扔,血如泉涌,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贺雄叹道:“二弟,你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左右,与我将贺英好生收殓了”。

竟洒出了几滴眼泪。

这一场兄弟相残,部属弑主,只在短短的一刻间演变,简直比说书人的话本还要离奇,在场数万人都看得呆了。

贺雄收住了眼泪,对贺英手下“飞鹰军”喝道:“你等皆是我贺家儿郎,还不快快回我锦宫城!”

李忠叫道:“樊将军,贺雄公子比起贺英,要好上十倍,你还不率部来归,更待何时!”

樊雷呆了半晌,将一身盔甲,全脱了抛于马下,叫道:“樊雷是个粗人,实看不惯这等勾心斗角的勾当,告辞哒!”

将一对“八卦紫金锤”挂在马上,率了数十个心腹,一声呼哨,落荒去了。

李忠骂道:“无知匹夫,不识招举!”

贺雄朝赵翼拱手道:“赵先生,贺英已死,先生可愿与本候合作?”

赵翼笑道:“俺‘蝎子营’只认钱不认人,谁出得起钱,‘蝎子营’就替谁卖命杀人,贺‘候爷’,宇文将军,有生意,只管来找俺赵翼,嘿嘿……”,笑声中赵翼已脱出战场,不见了踪影。

贺雄收拢了“飞鹰军”,鸣金收兵,率部缓缓向锦宫城退去。

宇文搏本想贺雄和贺英拼个你死我活,他再挥军杀出,坐收渔人之利,见贺雄轻而易举就收拾了贺英,不敢轻动,指挥本部兵马退了回去。

伊飞杂在众军之中,退回营垒,想要去砍了宇文搏的狗头,只是北军人数太多,到处都是帐篷营寨,一时也不知宇文搏住在那个营寨那个帐篷。

伊飞心道:“还是先进了锦宫城,寻着了伊雪她们再说,宇文搏这狗贼,就容他再多活几天”。

他身着北军衣甲,也不躲闪,大摇大摆的穿过各寨各营,慢慢的向锦宫城城下靠去,只待天色一晚,便潜进城去。

他走过一处,忽听得“希律律”一阵马嘶,接着传来一阵吵嚷声,和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伊飞却听得这马嘶声有些耳熟,向那马嘶处走了过去。

只见数个马夫,正扯马缰绳的扯马缰绳,搂马脖子的搂马脖子,和一匹乱蹦乱跳的战马搅成一团。

那匹马将脖子一抖,已将两个挂在它脖子上的马夫摔到了地上,后腿一弹,又将两个拼命拉住缰绳的马夫踢倒在地上,那两个马夫抱着肚子,大声叫唤起来。

那马昂起马头,打着响鼻,刨得地上泥土不住飞起,那几个马夫,哪里还敢上前。

伊飞已经认出,这匹桀骜不训的黄膘马,就是荣黍离心爱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