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内劲化形

黄衣老五姓金名中励,他眯起了眼朝陈立德瞧了瞧,道:“还算有些道行,值得俺金五爷出手!”也不见他运气作势,右手随便伸手一爪,便向陈立德手中烟管抓了过来。

陈立德叫声:“来得好!”他烟管却不退不缩,任由金老五来抓。

金中励一把将陈立德的烟管抓个正着!

只见金中励一把扣住陈立德烟管,手掌忽的一抖,然后烟管上有白汽冒出,仿佛是烟管上又喷出了一股烟雾。

此时烟管早已离开陈立德嘴唇多时,怎的还能喷出烟雾?

陈立德心中暗喜:叫你吃点亏,学点乖!下次见了本盟主,说话知道点轻重。

原来陈立德的烟管,早已给他以上乘内力催吸得通红,这金中励伸手来抓,正中下怀。他在青石长街上,曾以此法破了清灵道人的拂尘。金中励想是给烫得不轻,以致于皮肤给烧出白汽来。

只听得金中励冷哼一声,掌中忽然生出一股大力,便要将那长烟管从陈立德手中夺出手去。

陈立德以为敌人受挫必退,没料到金中励不退反进,他一个疏神,那烟管便给金中励夺出了五寸去,险险脱手!

急忙中陈立德又以一手三指搭在烟管上,手指上内力用个“粘”子决,将烟管去式稳住,一张口一口白花花的烟雾向金中励额头喷了过去,一阵老旱烟的辛辣香气顿时扑鼻而出。

其时两人相隔咫尺,白色烟雾说到说到。金中励却不肯放松陈立德的长烟管,又恐那烟雾中有古怪,便将头一偏,躲了过去。同时手下不缓,左手一招“金龙探爪”,疾向陈立德胸口抓来。

金中励一爪未至,陈立德只觉一股锐利的劲气直刺胸口,刺激得胸口数处大穴隐隐生疼发麻,他心头一惊,暗道不妙。此时他若是退开一步,自是可以避开金中励这一杀手绝招,但是他日夕相伴的成名兵器,这一柄镔铁打造的奇长烟管,便要落入金中励手中,这可真是大败亏输,奇耻大辱。

好陈立德!临危不乱!张口又是一口白烟喷了出去!这一口白烟竟如一柄短剑,有形有质,刺向金中励喉头!金中励立觉满面生寒,须眉倒竖,情知自已这一爪必能重创敌人,自已却大有可能给陈立德之一口“烟剑”刺破喉咙!当下回爪抓向那白烟形成的短剑。

烟爪相交,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陈立德不待烟雾散尽,又张口喷出一口白烟,这一次烟化短刀,向金中励胸口劈到,金中励运劲于爪,将那“烟刀”捏爆,却身形一晃,正要运爪反击,那陈立德又是一口浓烟喷到!

金中励心道:你这厮还能喷几口烟!挥爪又将陈立德内力凝集的“烟刀”、“烟剑”驱散。

陈立德左一口,右一口接连喷出白烟,烟雾缭绕,大客厅一时间烟香扑鼻。

金中励心道这陈立德肚腹中全是烟雾不成?偏偏那白烟经陈立德以内劲化形,若给他喷到身上,必受重伤。

如此几个回合,金中励本是屏住呼吸,以防陈立德烟雾中有毒,此时便觉呼吸不畅,中气不足,内力不继。只得松开陈立德烟管,退开了三步。

原来陈立德极嗜烟草,少年时以吐烟圈为乐,偶尔将内息运到口中吐出的白烟,结果烟圈久聚不散,后来便以内力驱动烟雾,开始时只是以为玩乐,后来他得一异人传授上乘内功心法,内功练到深湛之后,竟能凝劲化形,将那白烟化为刀、剑、斧等兵器,伤人竟可等同实质兵器,而且白烟惑人,更有出其不意伤人之奇效。

陈立德这门“白烟”奇功,使用起来极费内力,是以平日里与一般武林高手对垒,并不使用,只是在三次与和他武功相若的高手生死相博时真正用过,那三次都叫他杀死对手,大获全胜,从此奠定他西南武林盟主的地位。这“白烟”功也成了陈立德压箱底的绝技,是他纵横江湖的本钱之一。

今日陈立德见了“金龙令”,知道所遇之敌平生仅有,于是自进“金龙教”大客厅起,便将烟雾一口口吞入腹中,以备大战,果然在关键时候起了大作用,若不是金中励武功了得,经验丰富,便已为他所伤

金中励、陈立德两人一时托大,都险险着了对方道儿,当下各自退开三步,凝神待敌。

金中励笑道:“老夫少年时开始练这‘金刚爪’时,以铁砂日夜磨砥,到今日已四、五十年光阴,一双手早已如钢似铁,陈立德,你想以区区烟管烫老夫,可小瞧俺金五爷了!”

江湖上修炼“鹰爪”、“铁砂掌”、“黑砂掌”等外门功夫时,开始时以黄豆、绿豆不停插、抽,将黄豆、绿豆练碎,后来便将练功物替换成泥沙、铁砂等物,这一门硬功要练到家,少说也要有二、三十年寒暑苦功。这金中励的“金刚爪”竟已练了四、五十年之久,想是已臻极致。怪不得陈立德一接敌时便落了下风,况且这金中励内处兼修,内力也极为深厚,便使得他“金刚爪”力刚中带柔,柔处生刚,实为武林一绝。陈立德平生所遇,金中励当为第一劲敌!

陈立德心中暗自吃惊,口里却不肯输人,道:“金老五,要不再吃老子一烟管!”

金中励道:“再来一百烟管又如何,老夫却不喜欢闻你这老叶子烟的怪味!”

陈立德笑道:“金老五不喜欢么?俺陈立德偏偏要喝!”说着横过烟杆,“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群豪听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大笑。

刚才陈立德、金中励二人相斗,当真险象环生,精彩绝伦,从武功超绝的金龙八老到一般的山寨喽啰,都看得目不转睛,胆小的只觉心脏在“砰”、“砰”乱跳,此时听金中励说烟味难闻,都笑了起来。

伊飞认真观察二位高手的比斗,暗暗揣摩双方招式内劲使用精义,闻听得金中励说到烟味,也是脸带微笑,他小时常在山中采集烟叶换钱,因此识得不少烟叶。

这时场中争斗又起,陈立德将一柄长烟管时而作判官笔,遍点金中励全身数十道大穴,时而作五行剑、小花枪使,专刺敌人咽喉、胸口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