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猛将兄

黎明的曙光唤醒了灌口水港,到处都是焦木飘荡,昔日的水军大寨已经一无所有。

岸边,临时立起了一顶军帐,八百士卒分列四周,严阵以待,好似有大敌来袭一般。

军帐旁关押着老三等水贼,就连昨日被捕的老五等人也在其中。

“驾…!”

官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骤起,眨眼间便有两百人奔直军阵前,个个双眼通红,虎视眈眈的举起钢刀长枪,时刻准备着暴起而攻。

火焰烈马上跳下一员大将,厉声怒吼道:“放了我的弟兄们,不然今日定让你们血染灌口。”

来人正是甘宁,夜间马不停蹄的奔驰灌口镇而去,哪里寻到什么贼兵,四处收查打探才得知贼兵向北去了,又追赶了半个时辰,越发感觉不对,暗道中计,可惜一步错步步皆败,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项云放去报信的水贼。

项云慢步走出大帐,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打着呵欠道:“甘校尉真是好精神,想必昨夜是休息好了,不像我,为了从水里救你这五十个弟兄,累的我一夜没睡。”

“你…,说吧,什么条件。”

甘宁气急败坏道。

项云好似真的困意十足,提不起劲来,长叹道:“还能有什么条件,听说你在巴郡为贼时,手上收集了不少宝物,不如拿一两件来交换一下,想必甘校尉不会介怀吧!”

甘宁讽刺的道:“贪图财物,早晚必受其害,尽然如此,此事吾便答应于你,如若你暗藏诡计,就算拼得一死,我甘兴霸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项云不以为意,淡淡道:“这里共有九十九个水贼,他们都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弟兄,就不知他们在甘校尉心中值多少钱?哈哈”

甘宁面红耳赤,顿了半响才回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想我甘宁流行巴郡江海,未曾对别人低头哈腰,你算是第一人,楼船已然被你烧毁,我身边却无奇珍异宝,这胯下良驹乃是大宛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你可满意。”

项云目光如炬,目不转睛的看着甘宁身旁的烈焰马,欲望的灼热眼神暴露无已,可片刻之后,项云摇头道:“此马却是千里马,可比之赤兔马却有几分逊色,远不够换这九十九人的性命,甘校尉,你不会舍不得宝物,想弃你的弟兄们不管吧!”

甘宁怒火中烧,赤着脖子道:“我手中的九环宝刀,环环相扣,上面镶刻着西域宝石,一并给你,如你还不放人,那我们便……”

项云见甘宁已经怒不可解,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有所收敛,沉声道:“实不是在下故意刁钻甘校尉,只是你的这些宝物都太过平常了,我有一物,保证甘校尉从未见过,就算拿整个荆州来换,我也不一定交换。”

“啊!哈哈,狂妄自大。”甘宁讥讽回道。

项云朗声道:“如若甘校尉有兴趣,可入帐一看便知,可就不知道甘校尉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甘宁毫无畏惧,示意其余水贼原地待命,自己孤身一人径直向军帐而去,全然不将周遭寒冰利刃放在眼里。

项云拍手叫好,大声道:“甘校尉不愧为我辈豪杰,项某敬佩,里面请。”

甘宁大步而行,自己揭帐而入,项云随后跟入。

帐内士卒分列两旁,谨慎的注视着甘宁,生怕甘宁提刀杀人。项云朗然笑道:“都退下去吧!甘校尉乃是江湖中人,想必不会欺负我等文弱之辈。”

守卫的士卒这才退下,偌大的军帐只余下项云甘宁二人,气氛变得紧张无比。

项云解下腰间宝剑,从案桌上托起一方宝盒,郑重其事道:“世间珍宝千万,都比不过它的一块边角,甘校尉可敢打开一看。”

甘宁轻蔑一笑,接过宝盒轻轻打开,顿时神情诧异万分,拿出宝盒里面的方印惊的后退半步,然后脸色一变,大笑道:“阁下好大的胆子,就连传国玉玺也敢伪造,就不怕诛灭九族。”

项云冷哼了一声,回道:“我当甘校尉乃是识物之人,也不过是孤陋寡闻,这玉玺正是传国玉玺,你看是否镶金壤角。”

甘宁细细把看一番,已然确信无疑,又脸色一喜,自傲道:“哈哈,阁下也太不小心了,如此宝物却施与外人观看,如今玉玺再我手上,你还不放了我家弟兄。”

项云冷言道:“此物虽是重宝,可在项某眼里却不能和兄弟情义相比,我早前已经下了死令,如若我惨死或者被挟持,不要管我性命,乱刀砍死外面在押的水贼,然后再杀光你带来的弟兄,分钱粮而去。可能外面的士卒巴不得你把我杀了,甘校尉不信一试便知。”

甘宁脸色变的尴尬无比,他本乃是江湖义气之人,自然不肖使用这下三滥手段,可自己随口一说,却被项云揭露的面色无光。

项云又道:“甘校尉如果爱惜此物,项某愿意赠送于你,不过我要换取一件东西。”

甘宁不解的看着项云,开始越发琢磨不透。

项云沉声道:“如果甘校尉愿意将手下弟兄调入我的麾下,就是金山银山项某也愿意交换。”

甘宁怒声道:“休要多言,我甘宁绝不做此等下作之事,传国玉玺虽好,可惜却无福消受。”

项云拍手称快,赞叹道:“甘校尉不愧是肝胆相照的豪杰,项某佩服。”

“只是可惜了你手下几百弟兄,久在黄祖手下,注定……,真是可惜了这些英雄豪杰。”

项云唉声叹气道。

甘宁这才回味过来,原本以为真是黄祖不容于他,派人来杀害自己,如今看来这人根本不是黄祖一派。

甘宁将玉玺交还给项云,循声问道:“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处处和我作对。”

项云回道:“不是我项某故意与甘校尉作对,而是黄祖不让我等安身,这才冒昧的造访甘校尉,多有得罪,还望甘校尉莫要见怪。再下便是项云,现危居在庐江郡。”

甘宁吃疑的问道:“你便是大败孙策的楚军首领项云,听说太史慈都败于你手,想必阁下定武艺不凡,甘某倒想和你较量一番。”

项云暗自叫苦,自语道:为什么这三国英雄都如此自负。

项云不为所动,诚然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甘校尉世之超雄,项某怎是你的对手,乱世之中,项某也只是想保手下弟兄一个安稳,让他们衣食无忧,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

甘宁越发动容,联想最近几年在黄祖手下做事,一日不如一日,手下弟兄虽口上没说什么,心里都怨声载道。

“项将军独居庐江,就不怕手下弟兄死无全尸。”甘宁问道。

项云朗声回道:“生死何所怕,怕就怕不死的人比死了的人还不如。现如今各路诸侯割据,国之不国,民不聊生,甘校尉真想如此下去。”

甘宁黯然道:“大汉朝天威已然不在,可反贼难以活出生天。”

项云笑道:“甘校尉难道还在意这番,反贼?何为反贼,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难道就是大忠臣?况且如今诸侯之间都是利益熏使,今日你是反贼,不出几日,可能你便成了忠君爱国的大好人。”

甘宁默然无言,独自思量这几年的遭遇,真是越发悲催。

项云见甘宁终于有所动摇,目光一变,诚恳道:“甘校尉,项某有个不情之请,只是不知甘校尉是否成全!”

甘宁见项云言语真切,随口道:“项将军不妨直说!”

项云拱手道:“我于这乱世之中已无亲人家小,今日与甘校尉一见如故,想拜甘校尉为大哥,还望甘校尉不要嫌弃再下出身卑微。”

甘宁惊的连退三步,项云虽只是困守庐江的孤军,可好歹也是一郡之守,手下兵将至少不下五千,折腾这么多就是想和自己结拜?甘宁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虽然甘宁自诩当世豪杰,可无官无名,手下也只有三百弟兄,凭什么让项云另眼相待。

项云半弯躯体,毕恭毕敬道:“还望甘校尉成全!”

甘宁见项云诚信使然,内心一蹴,默然道:“项将军,此情此意甘宁实难接受,就是我个人答应,手下弟兄能否答应却全然不知,我绝无可能抛弃手下弟兄们。”

项云道:“楚军之中皆为兄弟,不分彼此,请甘校尉大可放心,项某愿意让甘校尉来主持大局。”

“这,项将军今后可有打算?”甘宁别开话题,询问道。

项云见已然起效,内心欣喜若狂,顿容道:“中原大地诸侯并起,百姓已经苦不聊生,可西北边陲,无数汉人却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项某不才,已经上书陛下,请命到边陲驻守边境,以我之血捍我天国威严。”

甘宁内心热血澎湃,激昂道:“鲜卑外族数次犯我大汉边境,实在该杀,好,项将军,甘某愿意和你为伍,一起共赴边境,斩杀蛮夷。”

项云拜叩道:“大哥再上,请受小弟一拜。”一连行了三个大礼。

甘宁本想阻拦,可项云早有预谋,根本无从让他有时间,只好受了礼数,礼成后扶起项云,道:“今后你我便是兄弟,如有差遣,只管说便是,万不可乱了章法。”

项云内心高兴的摸不着边境,甘宁!吴国的中流砥柱,三国无双之中,数得着的大将。